第三十一章:進犯涿郡(下)
」該死,鄭縣尉早就得了消息黃巾軍即將攻打涿郡,這才假借緝捕盜賊的名頭將你我三人趕到城外。」陳留堂腦子一轉,就立馬想明白的前因後果。
吳岩面色焦急,「典史,我們還是快逃吧,黃巾軍再過幾刻鐘就要攻城了。」
「不急!」陳留堂面色冷酷,他揮斥馬鞭,指著城頭呵斥道:「鄭縣尉,我乃盧中郎弟子,又是本縣典史,朝廷命官,汝安能不讓我入城門?」
「屁的朝廷命官,不過區區典史,不入流的官品,此時正值打戰,恕本官無法開城門,萬一賊軍入城,遭殃的是涿縣數十萬百姓,本官還是勸你們早點逃命。」鄭縣尉冷笑數聲,一揮手,縣卒射出一波箭雨,直墜三人馬前。
縣令七品,作為佐官的縣尉八品,而典史雖然也是佐官,但並沒有品級。
「我們走,去東城門。」陳留堂不以為怒,今日鄭縣尉陷害他的事情已經落了口實。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學的儒家公羊學派,號稱九世之讎,猶可報之!最是記恨仇人。
三人夾緊馬肚,甩著馬鞭,拚命的朝著涿縣東城門趕去。值得慶幸的是,涿縣城郭並不大,他們花了半柱香時間就到了涿縣東城門。
此時,黃巾叛軍已經漸漸逼近,大概只剩五百米左右。
吳豪在城頭上窺測,「陳典史,待會我會放三個吊籃,拉你們上來。」
陳留堂棄馬一躍,跳進半空中正在下降的吊籃。
「快拉我上去。」他急道,也顧不得暴露實力,本來習武在軍中就很普遍,只需要隱瞞他是修道之士就好。
俠以武犯禁,道以術亂國。
朝廷對修道之士暗地裡一直存在著打壓,此次太平教黃巾起義,更讓朝堂對道士忌憚無比。
拉著陳留堂吊籃的士兵稍一愣,三四人一起用力將陳留堂拉到城頭。
而劉明、吳岩兩人就沒有這般好運氣,他們未曾習武,所以只能等吊籃降到地面時,才能坐上去。
但此刻黃巾軍已經派眾攻城,衝車甲板上的黃巾士兵紛紛張弓射箭,一波箭雨下劉明中了五六箭被射成了刺蝟,吳岩好運一點,並未射中要害,登上城牆時還有氣。
「多謝吳百夫長救命之恩。」陳留堂一揖首道,他值得慶幸的是早已經用金帛收買了吳豪。
吳豪咧嘴一笑,「鄭縣尉並不是什麼好鳥,想化十貫錢收買我,可我雖然是個粗人,也知道什麼叫是非黑白,大家同僚一場,何必拼個你死我活。」
「待黃巾軍退散之後,吳百夫長定然功勛立的不少,軍中千夫長的位子......」陳留堂心裡亮如明鏡,有好處才值得別人出生入死不是。
他微微低頭看了一眼縣城中心恢弘大氣的太守府。
吳豪心裡得意,鄭縣尉再如何,也不過是個泥腿子,怎能和陳留堂相比?
在太守那裡,陳留堂的分量可並不輕。
「陳典史還是先到太守府一趟,鄒校尉現在和太守在府中議事,商量如何抵擋黃巾逆賊。」吳豪道。
陳留堂抱拳告別,引馬朝郡守府趕去。
黃巾逆賊雖然已經擊潰盧植一路,但在皇埔嵩和朱儁兩路大軍的反撲下,漸露垂勢。
眼下攻打涿縣只不過是強弩之末,雖已觸及,但力已微末,不足為懼!
他微眯著眼,拉開三石鐵胎弓,弓弦微顫,箭矢若流星急墜,連續貫穿數名黃巾士兵。
城牆下,五萬名黃巾士兵將涿縣圍得水泄不通。
首當其衝的是數十輛衝車,高約三丈,與城牆一般高,並排前進,車頭是一猙獰獸首雕像,三角兩耳,目露火光,似是活物一般,喀嚓喀嚓的機械齒輪運作生,獸嘴下巴向下張開,露出血盆大口,脖頸突然化作長蛇一般,向著城頭郡兵撕咬而去。
數十頭獸首如同群蛇亂舞,狂蟒之災,近十米長的脖頸似層層黑色鱗甲,似金非金,閃著金屬光澤。
剎那間,近百名士兵被獸首撕咬成血肉碎片,凄慘無比。
郡兵有些慌亂,三五成群向後退去。
吳豪呵斥道:「此乃黃巾妖法所致,左右準備豬羊狗血以及穢物應對,破除妖法!」
幾十名郡兵手持金盆,內里盛著穢物,不一而是,紛紛向獸首潑灑而去。
獸首沾了穢物,頓時威力全消,行動遲緩了起來。
郡兵持弩機而射,獸首破碎化作碎片,竟然只不過是枯樹爛葉。
.......
郡守府,位於縣城正中,修得恢弘大氣,佔地甚廣,朗宇樓閣,雕廊畫棟。
「哪裡來的殺才,這是郡守府,趕緊速速離去。」幾名身著鱗甲的郡兵伸出劍戈,攔住了陳留堂。
陳留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不由得微微苦笑,和黃巾士兵交戰時衣衫破碎,又被潑了黑狗血,狼狽不少。
他施了一禮道:「在下陳留堂,暫添涿縣典史一職,剛從戰場歸來,有重要軍情彙報。」
幾名士兵一愣,都是涿郡本地人,陳府大公子也是聽聞的,半信半疑道:「你先等一會,我去稟告鄒校尉。」
稍過一會,鄒校尉便將陳留堂迎了進去。
鄒靖道:「陳典史怎麼這番狼狽模樣?太守和諸位縣令商議,招募義兵抵抗黃巾逆賊。」
「眼下黃巾逆賊將領程遠志統兵五萬攻打涿郡,縣城被逆賊圍城,連蒼蠅都飛不出一隻,太守現在招募義兵,豈不是遲了些......」陳留堂不解道。
「陳典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盧中郎正與張角鏖戰於廣宗,程遠志攻打涿郡,實為聲東擊西。」鄒靖笑道。
陳留堂面色一肅,「鄒校尉,老師已經在廣宗戰敗,已經被皇帝下令幽閉,擇日押回洛陽大獄,在下之所以匆匆趕來,就是稟告此事。」
鄒靖大驚失色,急忙細問此事。
陳留堂也不隱瞞,將昨日鄭縣尉讓他出城緝捕盜賊,後來發現黃巾士兵的事情據實相告。當然他自然而然將金光符的事情隱瞞了,只說是用計僥倖殺了他們。
「狗日的鄭沖,為了私人恩怨險些置涿郡於危境!」鄒靖滿臉殺氣,罵了幾句就拉著陳留堂徑直向正廳走去,「先前為兄還想讓陳典史先沐浴更衣,可現在情形危急,還是先面見太守。」
郡守府,正廳,
高朋滿座。
在聽聞盧植兵敗一事,劉焉輕捋鬍鬚,笑道:「陳典史不必擔憂,此前我已開榜招募義兵,有他們三人相助,五萬黃巾彈指可破。」
忽然,在西面傳來一道廝殺聲。
半空中生出一十丈高威凜武夫虛相,手持冷艷鋸,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卧蠶眉,相貌堂堂,頷下長須飄飄,好一個美髯公!
冷艷鋸向下一斜,刀氣縱橫,人影重重的黃巾士兵頓時出現了一道口子,地面傾折數尺深,血肉成醬。
「先天虛相境,可擋萬人敵!」劉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