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輪到你了
「嘔！」
人群中，終於有人受不了這種血腥畫面的刺激，開始嘔吐。
宴會廳中的淡雅香氣也被血腥氣代替。
林山看著秦海，輕聲道：「現在輪到你了，我已經送了好幾個下去給你秦家大少爺探路，給足你排面。」
秦海瞪圓了雙眼，一聲大叫，連滾帶爬，想要逃離林山。
可是林山又怎麼會讓他如願！
「住手！」
秦暉如等著雙眼，歇斯底里地吼叫。
可是林山根本沒有理會，他縱身一躍，將秦海壓在身下，秦海不停發出慘叫，手舞足蹈，奮力想要掙脫林山。
可是沒有任何效果，林山高高舉起軍刺，決然落下，準確無誤地刺入秦海後頸，隨後一剜。
「不！」
秦暉如一聲慘叫，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彷彿一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林山站起身，手中提著秦海的首級。
秦海雙眼瞪的極大，滿臉恐懼。
林山將秦海的首級輕輕拋出，人頭落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兩圈，停在秦暉如身邊。
「當日福伯就是被你們這樣殺死的。」
林山輕聲道。
福伯是當初他家中傭人，自小就開始照顧林山的起居，他父母都十分忙碌，可以說是被福伯一手帶大。
他還記得當初秦海殺入林家，福伯為了保護他，被人梟首而亡。
這些事情在此刻變得更加清晰，那一個個帶血的身影，似乎都出現在面前。
林山深吸一口氣，將胸腔的血腥氣排出些許，自語道：「都不要急，快了，你們很快就能安息。」
秦暉如看著一旁兒子的腦袋。
張大了嘴，輕輕撫摸著秦海的臉頰。
這幅樣子很可憐。
但是林山不會有什麼同情的情緒。
他一家被滅，一身傷口躺在野外的時候沒人同情。
他九死一生，躲在冰天雪地苟且偷生的時候沒有人同情。
他心心念念，日日夜夜被血海深仇折磨的時候沒有人同情！
林山走到秦暉如身邊，低聲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說完之後，軍刺自秦暉如天靈蓋刺入。
秦暉如身子一震，抱著秦海的首級倒在地上。
張語嫣此刻彷彿被人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美目中全是驚懼。
張睿可面色慘白。
此時他想到了一句話。
「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張家和秦家，不正是如此。
三年前，滅掉林家之後，兩家吞併林家產業，家族事業越發壯大，東海市所有權貴都樂於與張琴兩家交往。
張睿可一度覺得是自己把張家帶到了鼎盛。
只是，這鼎盛來的快，去的也快。
大廈傾覆，只在一瞬而已。
張睿可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林山，冤有頭，債有主，當初謀划林家一事，都是我一手主導，與語嫣沒有一點關係，你要殺的話，就殺我吧，她畢竟曾經是你的未婚妻，出賣你，也是我逼她的。」
張睿可知道，今天秦家和張家都完了，他心中有悔意，可是也無濟於事，木已成舟。
在林家大宅著火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林山走到張睿可面前，輕笑道：「當初我爹求你們給我一條生路的時候，你們似乎也沒有答應，我這個人，很講道理，人如何對我，我便如何對人。」
張睿可身子一晃，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林山，我知道這血海深仇無法化解，只求你看在當初你們兩人也是戀人的份上，放過語嫣...嗚...」
張睿可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林山的軍刺已經扎進了他的後頸。
張睿可也慢慢倒在地上。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張語嫣一人了。
「踢嗒踢嗒。」
或許是因為林山腳底全是鮮血的緣故，他的腳步聲顯得格外大聲。
最後，林山還是站在了張語嫣面前。
林山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俏臉。
此刻張語嫣一雙美眸已經被恐懼填滿。
身軀的輕顫也沒有辦法停止下來。
她真的害怕了。
秦海父子已然身死，自己的父親也死在林山手中。
如今張語嫣的使用依仗都已經消失不見。
林山可從來沒有看到過張語嫣這個樣子，在他的印象中，張語嫣一直都是雍容華貴的，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是一個天生的貴族，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無助軟弱。
「輪到你了。」
林山輕聲道。
他的語氣極為平淡，好像在和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說話一般。
「不...不要殺我...林山！」
張語嫣終於從反應過來。
現在的事實是，擋在林山面前的所有人都死光了，輪到自己了！
張語嫣眼中露出強烈的求生欲，一把抓住了林山的手臂，哀求道：「求求你，林山，你不要殺我，我做這一切都是被逼的，秦家威脅我，我沒有辦法，只能這麼做，這三年我無時無刻都在後悔，我真的不想做這樣的事情，你原諒我好么？」
眼前絕美的女人哭的梨花帶雨，低聲哀求，就算是個石人見到這一幕恐怕也會心軟。
林山卻只是想笑。
他笑面前這個人不到黃河心不死，也笑自己以前太過於愚蠢，明明那麼明顯的偽裝，自己卻看不出來，或者說，下意識地疏漏了？
仔細想想，當初張語嫣好幾次露出破綻，自己怎麼就是看不出來呢？
現在還在說這種白痴都不會相信的謊言。
真的是一直把自己當個廢物了。
林山輕輕一嘆，開口道：「死到臨頭，就不能給自己留點尊嚴嗎？」
張語嫣更加害怕。
她聽出來了，林山真的沒有打算放過她。
可是她不想死，榮華富貴還沒有享用夠。
張語嫣堅信，只要自己沒有死在今天，依然能夠過上好日子。
她紅著雙眼，輕輕抿著下唇，看著林山道：「林山，你不是說過嗎，要一輩子對我好的，你忘記了嗎？」
林山看著眼前之人惺惺作態的噁心摸樣，卑躬屈膝的樣子像是一條乞食的野狗，心中更加失望。
而張語嫣這幅醜態落在大廳眾人眼中，心中都暗自鄙夷。
剛剛還一臉絕情地要殺了林山，現在又變成溫柔可人兒。
可惜現在的林山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