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提出離開

我被吳婆婆這番話驚得張大了嘴，我知道我是在夢境裏，可是這真實的夢境讓我感覺到了疼，感覺到了悲傷，喜悅，如今我還能從我對面坐着的這位老婦人身上感覺到了絕望。

「那，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吳婆婆嗤笑一聲，「哼，解決辦法，我們都隱藏在這個地府城市中自生自滅，早晚有一天就會走向末日，就象上古時期的神族，我們半人族本就不應存活在這個世上的，要不是……」

我在無意中竟然發現了半人族的秘密，知道了他們種族的不為人知的身世秘聞，那我還能離開這裏了嗎，更何況我還找尋那個與外界的通道。

吳婆婆不知何時離開了，我一個人獃獃地躺回到水盆里，大腦中全部放空，我實在不知道我的出路在哪裏，一個海底氣浪將我掀入旋渦里，然後這個旋渦竟然將我衝進了冰谷城，對了，我是被沖入冰谷城的，我一下子從水裏坐了起來，既然我能被衝進來就證明這裏有通往海底的通道，我只要能離開這裏進入水中，我不就能出卻嗎。

可是一想到離開冰谷城沒有完成任務我也無法得到冰晶礦我又有些氣餒地躺回到水盆中。

冰晶，冰晶礦，不知這個半人族把冰晶礦藏到了什麼地方，能是在這個城，不過看哪裏都不象有冰晶礦的樣子，如果真有冰晶礦的話，我難道要帶着一個鎬頭去刨，我得刨多長時間能刨夠呢。

前路一片黑暗啊！

就在我沉浸在一片悲觀絕望之中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小玲，小玲，一定不要迷失自己，要守住本心。」是黃君堯的聲音，「聽着，小玲，你還有五十天的時間過多成任務，一定要記住時間啊。」

自從來到水底經歷讓我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讓我知道了所謂的冰晶是什麼東西，可是這這個通道和冰晶到底在哪兒啊。

我將頭沉在水裏，想着我即將面對的結果，最壞的一種就是留在這個這裏永遠當一條美人魚，可是現實世界裏的黃君堯怎麼辦？

一想到這裏我多少生出些鬥志，不算太壞，還有五十天呢，我還有一半的希望。

我強制性地把自己所有的負面情緒壓了下去，細細分析起目前我面臨的情況，我在冰谷城，這個一個半人族的隱居地，他們在夜晚會變身成獸，我現在要尋找出去的路，我想如何出去那個老城主一定知道。

我用手摸了摸身上的鱗片，不離開這裏也不行了，在這裏的將近二十來天的時間，我的鱗片下面已經生出了不少的潰爛的地方，我知道這是因為我離開海水太久了，美人魚歸根到底也是魚，它離不開大海。

雖然在這裏城主還有小音很體貼地為我製作了這種獨家的木盆，我可以將全身泡進水中，可是這種水不是海水，完全無法讓我適應這裏的環境。

想到這裏時我猛地從水中爬起，不行，我今天要見到城主，和他尋問離開這裏的辦法。

我從水盆里爬出去后，到桌邊將早飯匆匆吃掉，吃完后我就打開門走了出去，當然我現在也不知道我這種用魚尾往前蹭的行為算不算走，反正看起來和半人族差太多了，人家晚上是獸形，好歹還保留着人類的頭和腿，而我不論何時都只能用這條魚尾往前扭擺着蹭著走。

我剛出門口就見小音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見我站在門外高興地沖我揚揚手，「小枝姐姐……」

我見到小音也鬆了一口氣，她是城主梵旁的孫女，我想我要找城主這件事完全可以讓她幫我傳達。

重新進屋后，我和小音都坐下，小音關心地問起我，「小枝姐姐，昨天晚上有一個人因為沒有及時回到房內，你聽見了吧？」

小音睜著比一般人都大的眼睛盯着我看，我點點頭，「聽到了，早上吳婆婆來送飯的時候也說起這件事。」

小音的語氣中帶着悲傷，「都說我們半人族是被神遺棄的種族，象這種半人半獸的狀態讓我們活得其實十分艱難，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從有半人族開始，我們就得這樣活着……」

小音的話音越說越低落，悲傷的情緒籠罩着全身，也將我一開始想要提出讓她幫我聯繫城主的事壓了下來。

我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不過一想到我的這個人魚的身份倒也多少明白了她的心理，「上天將我們造成什麼樣自有它的道理，你們半人族至少擁有人類的雙腿可以行走自如，可是我們人魚族只能在水裏，你看……」

我指著鱗片下的潰爛的地方對小音說，「如果再不能回到海水裏我就全身潰爛而死。」

小音張大著嘴，看着我身上那些處潰爛的地方小心地問道：「泡水也不能讓人舒服些嗎？」

我不由得苦笑一下，「泡水只是能讓我的皮膚不幹裂，可是我畢竟是水族，離開了海水只有死亡，所以小音，我一定要離開冰谷城，返回海里才能活下來，你，能幫幫我嗎？」

小音沉吟了半晌才輕聲說了句，「可是我也不知道如何離開，也許，也許我爺爺能知道？」

我心想，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那你能幫我問一下城主大嗎？我想見見他。」

小音點點頭，「好的，我這就去找爺爺。」

我上前輕輕擁抱了一下小音，這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她的心地如水晶一般透明，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謝謝你，小音。」

看着小音離開后，我重新回到了那個水盆里，雖然它不是海水，可總比沒有水乾死強，我仰躺在水下思考着一會兒見到城主梵帝時要如何說，當然還有要側面問一下他們是否知道冰晶礦的消息。

不過我沒有對后一條抱太大的希望，冰晶礦對於半人族來說肯定也是最重要的存在，隱居地下萬餘年沒有流失一定是因為他們把這個看得很重。

等了大約有半個鐘頭的時間，就聽踏達踏達的腳步聲傳過來，我急忙從水裏翻出來，等在門邊，聽動靜是兩個人的腳步聲，我想，一定是城主大人跟小音一起過來了。

果然，敲門聲響起時，小音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枝姐姐，爺爺過來看你來了。」

我急忙打開門，面前真的站那梵帝，那個冰谷城的城主大人。

之前我的傷就是他給治的，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也都是這個城主大人送來的葯，不過雖然治傷的是這位城主，我卻一直沒有正式見過他。

他只是幫我調葯，給我上藥的都是小音，我除了清醒那天聽過這個城主大人的聲音對他一無所知。

我急忙把身子閃開，請這位城主梵帝和小音進屋來。

這間小小的房間原先是一處庫房，所以才會有一整面牆的架子在那裏擺着，城主梵帝在將我帶回來時因為沒有地方安置我這才把我放到了這間庫房裏。

我後來才明白為什麼不能把我跟別的半人族放到一起，不過一個人守着這個小屋也挺好，到處沒有人打擾。

梵帝先是檢查了一下我的身體，看到我鱗片下潰爛之處也無可奈何，我急忙藉著這個機會向梵帝尋問，「大人，我來冰谷城已經有許久，現在我的傷已基本養好，可是您也看到了，我是水族，我離不開海水，如果我再不能回到海里我也將潰爛而死，大人，我需要返回紅瑚海，也就是你們冰谷城的上面，不知城主大人能不能幫我返回大海里去。」

我在說的時候一直在小心觀察著城主大人的臉色，就見他從一開始的面帶微笑逐漸開始變得嚴肅起來，包括花白的鬍鬚都彷彿帶着冷霜一般。

他緩緩抬起身，站直身體，眼睛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才說了句，「你讓我想一想。」

我心下有些着急，這事還要想嗎，我這樣一條活生生的美人魚就要因為沒有海水死去了，你還要想什麼。

不過我雖然心裏着急面上依舊帶着平靜的微笑，我沖城主微微彎了一下身軀，「感謝城主大人當初的援手把我從旋渦中救出來，更感謝您當初能收留我，讓我住在冰谷城養傷，如今我又要麻煩您，希望得到城主大人的幫助，讓我能夠重返海洋里。」

城主面無表情地離開了我的小屋，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小聲問小音，「你爺爺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提出要離開這裏的事？」

小音搖搖頭，「不是的，爺爺不是因為你，他是擔心如果送你離開的事傳出去，就會讓族裏那些不安分的年輕人開始想要出去，到時候，他們就會脫離半人族被冰谷城遺棄，這些年偶而也會有人偷偷跑出去，爺爺是心疼那些人。」

我好奇的問道：「你們半人族離開冰谷城沒有辦法生活嗎？」

小音急切地解釋著，「不是的，我們半人族的習性你也知道，那個廣場上空的光線可以讓我們保持人類的形狀，可是離開這個光線我們就要恢復成獸身，偏偏我們半人族的獸身是不完整的，只要離開這裏，就變不回人類的模樣了，到時候他們就會被外面那些人類或是妖類捕捉，下場都很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