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撞破的記憶
守衛的小妖去找巡邏的百夫長走了好長一段路，碰到的都是野花野草。才想起今日鄉里有大召集。他便回到了崗位上，不一會，就見自己一起值班的小妖也空手而歸「你怎麼回來了？那小妖呢？」
「哎呀，你怎麼也忘了我這眼神…」
兩小妖這才想起，去追的那位眼神不好。值班小妖通常兩個，一個視覺好，一個嗅覺好。澄悅身上的野妖之氣，自然是嗅覺好的那一位聞到的，可他眼神不好，再加上澄悅身上的野妖氣本就不重，追著追著，越來越遠，嗅覺就不那麼敏銳了，就追丟了。
「行了，你也別自責了，你雖然眼神不好，可嗅覺好。這你都能跟丟，說明對方完全是一隻剛成形的小野妖，進了咱們這，這種小野妖，遇到咱的同族，也就是一口的事。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靜等她被吃的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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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仙兵們滿吞噬之林呼喊著他們的公主殿下。
一位先鋒腳好像踩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垂頭喪氣的他無意間低頭，看見一顆藍色的珠子正在折射進的冷陽光下發著刺眼的光。
「莫南將軍，您看，這是辟邪珠嗎？」莫南先鋒拿著比拇指大的藍色的珠子上前，將它遞給莫南。
莫南接過，只見珠子和珠穗上還有著血跡。不好的預感在她的心頭湧起，她的眉頭皺起，極目尋找著，可血腥繁亂的森林裡只有她的仙兵們。
她沒有習慣憑空猜度，但是珠子讓她的感覺很不好。
這辟邪珠能讓小妖無法在她周圍的三尺內近身，否則，小妖會被灼燒魂魄。而這辟邪珠上有血…血已經乾涸了，她無法辯解是澄悅的血，還是野妖的血。
她和澄曜分頭找，已經找了接近一個時辰了。澄曜那邊也一點消息都沒有。
可就再莫南一籌莫展之時，澄曜通過傳音珠傳音，說他那邊有線索。
辟邪珠丟了，澄曜那邊又有線索。莫南一時間無法想想。若是澄曜見到她手中捏緊的辟邪珠，她想，或許也是害怕的吧。
她翻身上馬奔向澄曜所說的方位地址，心中默默的祈禱澄悅不要出事。
澄曜站在靈馬前，所在的地方聽見馬蹄聲，他才莫南來了。眾仙兵連忙讓出一條道來，莫南遠遠的看見了熟悉的事物，她頓了一下，騎馬快步過去，近了，才發現，是靈馬…是被撕成好幾片的澄悅的靈馬。血還未乾，春日裡，僅有的野蒼蠅都集在了已無靈氣的屍塊和血液上面，嗡嗡的發出興奮的聲音。翅膀在激動。
澄曜張大著嘴巴呼吸著冷空氣和血腥氣。心裡可惜著靈馬。
莫南下馬上前，再三確認了，那的確是澄悅的靈馬。她驚得捂住了嘴巴，深邃的眼眶濕潤，她努力忍住心疼。這匹靈馬向來乖巧聽話，她陪伴了澄悅幾千年。她握緊靈珠。
澄曜看莫南的表情越發的不對，不禁懷疑道「只是看見靈馬而已，不足以說明什麼。」他還是比較樂觀。
莫南不忍回頭，只是憤怒的抬起手，她甚至無法確定，這憤怒應該來自於誰，野妖？澄曜？還是自己？
澄曜驚見張開緊緊握著的手掌，那枚辟邪珠掉下，赫然的印入澄曜的眼裡，猶如死亡通行牌。將他所有的樂觀從臉上取走，臉上頓時烏雲密布。
他絕對不信的一把奪過辟邪珠，上面還有著乾涸的讓他感到陰冷的血漬。他搖沉重的搖頭，又握緊了那枚辟邪珠「不可能。澄悅，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嚇哥哥，對嗎？」
莫南深吸一口讓她肺疼的空氣，刺痛也讓她冷靜道「來人~」
「在。」
「把靈馬的屍體收拾好，送回不周仙山澄光居。」莫南不能在這個時候思考太多，她和澄曜一樣，大腦和靈魂都被恐懼和死亡陰影盤踞。但這是澄悅的馬兒，就應該回到澄光居。暴屍荒野，仙界沒那個習慣。
「是。」
一個仙兵下馬，手一揮，將七零八落的靈馬的屍體裝進了靈囊，莫南從澄曜手中拿過辟邪珠一併遞給仙兵。
仙兵復又上了馬。
「回去將事情經過都仔細講予王后和靈王。」莫南看著馬上的士兵道。
「是。」
為防止單獨行動危險，那位仙兵得令后，和另外幾位仙兵，一起朝著妖界的方向趕回靈界報信。
事到如今，不能瞞著春神和木神。多兩個人，就多兩分力量尋找澄悅。
「大家繼續尋找吧，天快黑了，抓緊時間。」
莫南看了看澄曜，也不知道是怪自己還是怪他，她心情沉重的轉身尋找起來，甚至拿劍撥開野妖的屍體，她擔心，會不會覆蓋住了澄悅的…屍體。靈馬在這裡，很有可能，澄悅就在附近。
澄曜看著莫南的動作，恐懼亦能讓他心領神會那是何意。他上前一把拉住莫南「我們不找了，好不好？」他眼神乞求的看著莫南。
莫南深吸一口氣道「你說什麼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戰場上的『規矩』。
「我說，我們不找了，我們撤兵回去。」
「你瘋了嗎？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她的心好疼好疼…用力哈了一口氣，轉過身就要繼續尋找。
澄曜顫抖的手一把拉住她，眼神幾乎乞求莫南「我們不找了，小妹她一定會回去的。她一定沒事。」那些他和澄悅一起的記憶和感受全部湧入他的腦海。在他的眼神里。
她是他血液相同的妹妹，她是他人生同路的小夥伴，他從她出生就開始守護著她，愛著她。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失去那些曾經組成他的生命的快樂和真誠，即便那快樂伴隨著悲傷和掙扎。
莫南從未見澄曜如此『懦弱』過，他一向，在她面前都如同人間的公雞。威壯有禮而又帶著倔強和高傲。情感輕浮無腦。她一直以為，澄曜帶著澄悅出去瘋，那只是一種證明，只是一種借著愛『妹妹』名義去瘋，去反抗靈王和王后的證明。
畢竟，孩子都是叛逆的。人性也本就有『惡』，只是如何去化解這種『惡』，著實需要技巧。她一直以為他是叛逆輕浮里的不多的『愛』。可此時此刻，他看見的是一個在她面前完全猶如孩童的男子。原來，他完全不需要用叛逆去證明他是一個完整的成年人。那就是他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