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吞噬之林
野妖族的『吞噬之林』約莫三百平方千米，對於仙軍來說，結仙陣不過是漲潮時幾朵浪花濺起的時間。
仙軍隊伍結成圓形的仙陣，快速向中間奔去。仙陣越大，士兵之間的距離越遠，如此就越容易讓野妖族的野妖有機會成群結隊衝出一條道來，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在這個茂密古老的森林朝中間逼入。
初春，這個古老的黑藍色森林裡還未脫下它冰冷的寒衣，陽光從樹葉縫隙折射進來，小樹冒出的嫩綠青翠艷麗。
森林裡依然還有留存著舊年的落葉，這些腐質的落葉像薄薄的地毯覆蓋在地面上。當仙兵逼入，一些修為低微的小妖，青色的蛇，黃色的蜥蜴等等，都想從地毯下面溜走。
不想卻被仙軍的仙陣擋回。靈力過於低微的，立即死亡。有的折回，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匿。
莫南的速度太快了，即便是在這阻礙重重的森林裡前行，她和戰馬的反應也是極快，總是能躲過快要撞上的樹或者攔腰的藤蔓。
澄悅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樹枝抽打著她的臉，藤蔓差點將她從馬上『拉下』。好在，她的靈馬兒很是通靈，總是體貼的替她避免掉很多麻煩。仙衣質地很好，不會被帶刺的荊棘抓破。只是，暴露在外的皮膚很快被森林的枝椏畫上所屬記號。
跟在莫南的身後，越來越向森林中心靠近。澄悅閱歷被打開，有的烏鴉、猴子、孔雀，以及很多『人』看見仙軍逼近，他們叫囂著轉向開始逃跑。有的企圖衝破仙陣，但是被仙法誅殺或是受傷彈了回去。
不遠處，五六隻鬣狗野妖信心勃勃的變成人，拿著一尺長的錚錚白骨，運其妖氣。只見從白骨里出來紅色的血液，五支紅色的血液瞬間合成一支，朝著仙法陣衝擊。
莫南冷笑「有點能耐。」隔了兩米才有一個仙兵的，其中一扇法陣被沖開。莫南和兩旁的先鋒迅速舉劍，朝著五隻鬣狗劃去。
只見那五個『人』的眼神之中有著瘋狂和恐懼，澄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不協調的表情。難怪說這裡是沒有『規則』的樂園。
有些小蛇，小蜥蜴趁著莫南和另一位先鋒舉劍，從衝破的仙陣之中爬了出來，飛快的變成人證明它們的特長。而那幾隻信心勃勃的鬣狗，被劍氣劃成幾片，鮮血四濺，掉在地上變回了原形。
莫南和先鋒提著劍重新接起仙陣，繼續前進。
澄悅重重的吹了一口氣。跟著莫南前進。鐵蹄聲，馬嘶聲，野妖們的尖叫和慘叫聲，樹葉的索索聲，風聲組合成了今日的『吞噬之林』發出的聲音。
野妖族曾經也作禍人界，天帝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龍王結了兩次結界就過去了。不過那都不像這次這麼大的動靜。算得上『死』了上千人。
澄悅估計，原本野妖族也以為天帝這次只是讓龍王結界幾日，此事就算翻篇。沒想到天帝這次像三千年前那般，動了真格的，剿滅它們的大軍這麼快就殺到了。
澄悅正想著，前面兩樹的藤蔓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朝後倒去，幾乎就要從馬上掉下來。白色的靈馬連忙同時提起後面的兩條腿，澄悅才挽回重心，重新穩坐在馬上。
「謝謝你啊，好女孩。」她輕聲的說道，她知道它肯定能聽懂。
當他們越是朝『吞噬之林』的中心逼近，死傷和逃跑的野妖就越多。而大家似乎都發現了一個規律，越是『吞噬之林』中間的野妖，妖力就越強。
仙兵也多有受傷，原地待命和休息。受傷過重的，就留下一個仙兵看護。死亡人數，就澄悅看到的，只有一個被偷襲而死。
幸而她的運氣還算不錯，在莫南身後，每次莫南都竭力清除障礙，即便有從她身邊逃過的小妖，也驚慌失措或是因為莫南恐怖的殺傷力而不敢對她動手。
而且，周長越來越短，仙軍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左右大人，注意保護公主安全。」莫南說道。
「是。」
越來越靠近中心，也就意味著危險係數將會越來越高。她不得不多讓兩個人看好澄悅，以免讓野妖有機可乘，這些不怕死的野妖，它們可不介意多拉幾個墊背的。
慢慢的仙軍開始圍成兩圈，裡面一圈擊殺，後面一圈仍然圍成仙陣。野妖死得越來越多，屍體七橫八豎，森林血流成河。仙軍踏著屍體前進，總是將野妖屍體漸漸的甩在了身後。
「嗚嗷~嗚嗷~」
兩個大『人』並排站在前面，間隔一米多遠。一個『小孩』站在兩個大人的身後，面對著莫南的方向。而許許多多的小妖還在朝著孩子後面的方向奔逃。另一些小妖則在邊上等待機會。
澄悅猜這應該是一家『人』。一身金黃毛，看樣子應該是『獅妖』。
「嗚嗷~嗚嗷~」兩人向著莫南這邊怒吼，馬步雙手運氣，森林裡的落葉瞬間飛起。
「好疼…」澄悅雙手捂住耳朵。果然，辟邪珠，對妖力這樣強盛的妖根本就沒有作用。
落葉猶如飛起的死魂靈，颶風般擁促團結著攻擊向仙陣。前面這兩妖是想衝破仙陣，帶後面那個『女孩』出去。
前面一圈的仙軍們被那颶風抵擋住，馬兒有些艱難的向前。
莫南清楚，這樣的『獅吼』，澄悅肯定受不了。她立即從仙陣中飛出，見機的螳螂小妖和老鼠小妖在重新接起仙陣缺口前又跑了。
莫南懸空飛下，一劍插進男人的嘴裡，喉嚨鮮血飆出。獅吼停止了。澄悅的耳朵好多了。
女妖立即轉身，手指瞬間長出又黑又長的指甲，朝著莫南的後背抓去，莫南眨眼間從『男人』嘴裡抽出劍，懸空一個轉身，直接將女妖的頭從腦袋上砍下，鮮血噴出飛濺。兩『人』掉落在地，變回了獅子。她輕盈的落到地上。
小女孩見此，立即轉身就跑，莫南一劍扔過去，正中心臟。
速戰速決，乾淨利落，亦是莫南的處事風格，她隔空抽回劍…
斑駁樹葉透進的陽光折射在她抽回的帶血的劍上，紅色的光芒刺眼，隨後又滴到森林裡的黃葉地毯上。
比起剛才用劍氣殺鬣狗，她的感觸沒那麼深。這一次，莫南直接用劍刺穿『人』的嘴至喉嚨，砍下腦袋，刺中心臟…她完全不了解，莫南還有那麼『冷血』的一面。
而飛回馬上的莫南，第一句便是問她「耳朵好些了嗎？」她的聲音和眼裡，全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