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調侃了顧默
「你要把廚房都給點著嗎?」廚娘的怒吼響徹整個廚房。
那丫鬟著實委屈,聲音小的可憐:「火還沒生起來,燒不了廚房。」
「……」
顧默生活過的實在簡樸,院門前的野草都有一尺高也不曾有人來清理過,顧清知道,這與他的脾氣相關,一向是不喜歡與人摻和來去的,這院里除了每日有固定的丫鬟前來打掃,便只有他一人。
「咚咚咚——」顧清敲門了許久也不曾有人前來開門,她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著裡面有什麼動靜。
突然「吱呀」一聲門響,門被拉開,顧清全身趴在門上一個重心不穩狠狠的摔了下去,在落地的一剎那,她懷裡抱住的酒罈子,顧默動作迅捷的一把奪過了酒罈,將其緊緊握在手裡。
然後,好整以暇的看著趴在地上,被摔了個狗啃泥的顧清。
顧清腦子都摔昏了。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是臉朝地。
吃力的爬起來,她馬上想到自己的臉,左摸摸,右捏捏,還到顧默跟前,很嚴肅的問道:「你這有鏡子嗎?」
顧默撇嘴,提起酒罈朝桌子走去,一面說道:「我是男兒家,用什麼鏡子?不過你也別擔心,這摔過之後比剛才耐看多了。」
顧清扯扯嘴角,她是不是得感謝一下,她這一摔,倒讓顧默說出這麼長一句話。
「你為什麼不接住我?」她跟在他身後問道。
顧默很認真回答說:「夫子有雲,男女授受不親。」
「……」
顧默將酒罈放在桌上,從茶壺身邊抽出了一個茶杯,故作熟練的倒了一小杯酒,作勢就要往嘴邊湊。
顧清忽然發聲:「大哥你不是不會喝酒嗎?」
她的眼裡,有狡黠之意。
「誰說的?」他立即否定掉,「我只是不常喝,平日里盡練武,要時刻保持清醒。」
話雖這樣說著,那一小杯酒在他嘴邊湊了又湊,硬是沒喝下去。
「可是清兒隱隱約約記得,大哥是一杯就倒啊?怎的?記錯了?」顧清撫著額頭想了想,故意讓他難堪。
這下顧默臉色有點難看起來,一小杯酒拿在手裡也不對,喝下去也不對。他無非就是想在這個小妹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風度,可她怎麼會知曉自己不勝酒力?
「哦~估計是我記錯了。大哥,你喝吧。」顧清作恍然大悟狀,拍怕腦子,「我不會是剛才把腦子摔壞了吧?大哥那麼英勇能幹的一個人,哪會畏懼這一小小杯酒,對吧?」
顧清坐在凳子上,雙手拖著雙腮,看好戲一樣等著顧默接下來的動作。
嘖嘖,讓你剛才嚇我,小臉蛋都給我摔花了。
這丫頭好像能窺探他內心一樣。顧默頓了頓,還是將酒杯放在了桌上,隨手拿起一邊的長劍故作冷漠臉道:「我還要練劍,等休息的時候再喝。」
「別別。」顧清立馬將酒杯端起來,湊到顧默嘴邊,一臉壞笑道:「酒當快飲,過後無趣呀。」
偏偏顧清就愛在他頭頂作怪,一再挑釁他的底線。顧默握著劍鞘的手一緊,隨即又鬆開,眉頭一展,好吧,為了面子他就喝這一杯。
快速的奪過顧清手裡的酒杯,顧默仰頭,眼睛一閉,直直感覺喉嚨里滾過又燙又辣的液體。
這是顧默無法言說的傷痛,作為一個叱吒風雲的英雄男兒,他居然不敢喝酒?若日後立下軍功與兄弟們同慶祝之時,豈不是被他人笑話?這才吩咐了廚娘準備一壇酒,本想著自己一人可以偷偷練練酒力,哪想到被這丫頭截了胡?
「痛快否?」她眨著倆大眼睛笑眯眯問。
喉嚨里的滾燙還未消散,顧默只覺自己皺著眉頭,微睜眼睛發現顧清又手快的給他倒了一小杯,他立馬睜大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盯盯望著那杯酒,不由得生了寒意。
他覺得,自己在喝酒這條道路上,還會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嗯?」顧清晃晃手裡的酒杯,不顧顧默眼裡的詫異,一下子仰頭而盡,末了還不講究的拿衣袖擦了擦嘴。接著她把酒杯倒過來,無一滴灑下,滴酒未剩。
面對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三妹,顧默不知道該用什麼眼光看她,以前她總是膽小柔弱,好似一句狠話都能將她責備而哭,也總是遇事逃避,有困難總躲在玉娘身後。如今呢,她變得有能力獨當一面,論起道理來,倒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小女子。
看著她剛剛豪爽的動作,顧默有些吃驚,也有些意外。
「想不到三妹還會飲酒。」淡淡一句,聽不出波瀾,只是眸子里多了絲佩服。
顧清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也不想調侃顧默了,只見她把酒罈子給封起來,拍了拍它道:「這酒真辣,是個好東西。大哥你且收著,等我下回再來跟你共飲可好?」
在她調皮之外,還有一顆極為認真的心。
顧默沒有回答她,只是動作輕輕的將酒罈抱在懷中,放在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樹下,拿劍刨了刨,挖了一個小坑。
顧清心裡兀自道,這劍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看著他挽起袖子把酒罈埋在樹下,顧清走過來,抔起一捧泥土看了看,不懂他這麼做的意思,「你在幹什麼?」
「這是我喝的第一壇酒,將它埋在這樹下,等我日後歸來再飲用它吧。」招兵就在這幾天,他也要隨同軍令一同去將軍府學習,待到將來為祖國獻上一腔熱血。
顧清明了,也不假惺惺的,將泥土灑在酒罈上面,雙手在裙上拍了拍,嘴巴一撅,「那也好,這也是我喝的第一壇酒,就當留個紀念。」
過了很久,顧默才回答說:「好。」
這府里平靜安穩的日子終不是他的歸宿,他想要的,是馳騁疆場,壯烈山河。
回到梅院后,玉娘早已回來,據她說,柳葉今日服了大夫的葯,病情已大好,不日則可痊癒。她接著又詢問顧清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