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情生二

第二十章:情生二

似乎是一個密閉的空間里,為了防止有人竊聽而故意開了水龍頭。

而錄音沒有經過剪輯,前面幾乎十幾分鐘都只有流水聲沒有人說話。

在這詭異的流水聲里,塗臨開始想欒平是在什麼地方錄下這段音頻的,能在與雜音的環境下錄下能聽清楚的聲音,除非竊聽器是安在這人身上的。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音頻不再是頻率一致的流水聲,而是高低起伏的人聲了。

「上次那一單冒險了,在機場直接被警察扣住,還好那群人貪生怕死沒敢亂說什麼,拿了錢都閉了口。」

另一個人更加清晰的開口了。

塗臨:「…………」他媽的,這說的居然是聽不懂的方言。

越邈趕緊拿出手機開始邊聽邊打字,將方言都給打出來。

塗臨看了越邈一段段翻譯給他看的屏幕,眉梢一震:他還會方言……

一段錄音準確來說只有五分鐘不到,重要信息基本就是十月份機場事件讓這兩人開始不安起來,並且上級知道后開始罵了這兩人。

錄音里說:「姓魯得的跟個莽夫一樣,做事不考慮周全,就算那丫頭真知道了什麼弄個車禍身亡就得了,偏要弄得那麼狠,一個妒忌的婦人能成什麼大事。」

姓魯的,是魯伊人?

而這兩人對話最後一句是:「就算警方真查也查不到什麼,那幫窮勞子能知道什麼,但是A老大那邊說,把這邊該解決的人都解決了,別留後患。」

別留後患,這是要清理掉什麼人?這些要清理的人里是不是就有欒平。

越邈一言不發的拿下耳機,和塗臨對視了一眼。

塗臨隨後便給朱沿打了個電話:「你給王然打個電話,燕雪和他提出想要結婚的那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反常。」

很快,朱沿就回電話了:「王然說,有連續兩個晚上燕雪說自己害怕睡不著,給他打電話直到天亮才掛,然後沒過兩天燕雪就說要和王然結婚,然後說她不要這個工作了要過去和他一起,就算是沒錢回老家辦婚禮也可以。」

一個當初為了錢做小三的女孩,突然之間說自己不在乎錢了,要和一個一窮二白的男人趕緊結婚,這分明是要逃離什麼。

塗臨將目光轉向越邈:「小師弟,我想聽聽你的分析。」

「我,我在想,燕雪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越邈眉間思慮了片刻:「因為知道了什麼,怕自己牽扯進去,所以想要把一切斷的乾淨,魯伊人殺她或許是因為妒忌,可是真的是因為魯伊人突然發現燕雪這個小三的嗎?」

塗臨:「你的意思是,魯伊人早就知道了燕雪的存在卻一直忍著,但是燕雪因為知道了什麼后,魯伊人不得不殺了她,也藉此來泄憤。」

越邈唇角掃過一絲涼薄,點頭:「嗯,我不知道這樣想對不對,但是我總覺得魯伊人因為燕雪是小三就情殺的事情有隱情,燕雪和高程江在一起幾年了,要做到怎樣的天衣無縫才能讓魯伊人毫無察覺。」

「你說的不錯,錄音里的這個A老大……」塗臨手指搭在桌上輕敲:「組織團伙最大的頭目嗎?」

「這個人不好找,一般這種級別取個代號的人物,從嘍啰身上是查不到什麼線索的。」越邈唇角幽涼的喃喃:「要想查到底,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

塗臨有時候會驚訝于越邈這種有條有理的但是又近乎冷血的分析,彷彿這人是歷經滄桑才走到今天的一般。

塗臨不禁思量,一個才二十齣頭剛畢業的學生……

臉上出現這種深情合理嗎?

手機消息閃動了一下,塗臨拿起看了一眼心裡無名火竄動的直接打了電話過去:「張小悅!你是不是覺得你彙報任何緊急案情都只需要用微信@我一下就行了,是嗎?」

那邊趕緊賠不是:「塗隊,我和情報查完了程江集團的財務,確實是個空殼公司,業績不需要做,全靠老闆自己掏腰包發工資。」

塗臨:「馬上以經偵的名義把高程江帶來。」

電話掛了以後,塗臨將手機扔在桌上看著越邈:「剛才那是彝語吧!什麼時候學的方言?」

越邈看著他,不好意思的回答:「很早的時候。」

「你還有什麼是我沒發現的?」塗臨笑著說完,卻發現越邈的表情一瞬間僵硬了。

還有什麼事我沒發現的,越邈舔了舔唇角,把目光撇開:「沒,沒有了。」

「你怎麼了?」塗臨微微眯眼,打量著他的這個表情。

越邈:「……」

塗臨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接起來后就聽到汽車發動機轟隆隆的聲音:「喂胖子,讓你和楊鼎會合,你跑去開賽車了嗎?」

「塗隊,我剛到程江集團樓下就看到。」朱沿在電話那頭著急的說:「高程江開車跑了東橫路三段,而且越開越快,好像是要離開雲城區,他開的是路虎越野我快追不上了,警隊的車動力里不足。」

塗臨立馬拿起自己的車鑰匙:「跟緊了,發個定位我馬上來。」

越邈也跟著他上車,塗臨看著他心裡記了一筆,這小子他早晚得了解的透透的。

東橫路三段不遠,塗臨算著時間應該只有五分鐘的差距,他又提了速尋了弄一條道準備去攔截高程江。

塗臨讓朱沿給交警大隊打電話,沿路設攔,而朱沿那邊的回復是:「他已經沖了兩個高速口,還撞傷了兩個輔警,快反特警組派了車,他們車快,現在基本和高程江保持在五百米左右。」

塗臨:「他這是亡命之徒嗎?」

越邈在一旁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消息,那個要被清理的人裡面會不會有他?」

塗臨沉默了一下,對著還沒掛的的藍牙電話:「全方位注意,抓人的同時保證高程江安全。」

朱沿接到命令后,看著前方一直在飆車的路虎:「這廝是真能跑啊!」

楊鼎憤憤的點著手機:「前方一公里處,軋他的胎看他還跑不跑的掉。」

塗臨抄近道停在了點位後面,這是一個鄉道十字路交叉口,周圍都是田地和農舍,只聽著通訊儀裡面的交警的聲音說:「塗隊,車輛離我們只有六百米……四百……兩百……」

塗臨已經看到了前方的棕色路虎,和越邈一左一右的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的瞬間,一輛銀白色麵包車從東出口唰的飛馳而來。

只聽「嘭」得一身,麵包車和高程江的車劇烈相撞,刺耳的響動讓還守在阻擋器材前面的交警都紛紛退後。

塗臨疾目的往車禍現場跑去:「救人,打120。」

所有人都往車禍方向去,朱沿他們也都下車跑來。

塗臨最想確定的是高程江現在是什麼狀態,路虎的抗撞力還是好的,可是那麵包車車速太快,而且車頭朝著駕駛室的方向撞去的,塗臨使勁的將變形的門打開那一瞬間就閉眼了。

媽的人都給撞變形了。

越邈在他身後往裡一看,深吸了一口氣的捏了捏手指,那變形的人胸腔處已經毫無起伏,這是當場死亡。

塗臨握著車門,再次睜眼想找一找高程江的手機時,目光瞬間落在了座位上。

就那麼電光火石的一瞬,塗臨看到秒錶的那一刻就立刻對朱沿他們大聲吼:「都別過來!!!趕緊離開這輛車。」

3…2…1

塗臨幾乎是直接轉身抓著越邈然後跑的。

這路旁邊就是低兩米的稻田,塗臨在耳邊爆發巨響之際,抱著越邈將他整個人撲出去,借著一縱的推力騰空在稻田上方,在鋪天該地的熱浪殘片湧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墜下了茂密稻田滾了好幾圈。

聲音太過大,震得人出現了耳鳴的狀態,塗臨胸腔吸不上氣,咳了好幾聲后感覺到了一雙手放在他臉上,再睜眼就看到了越邈在他上方的那張臉。

他鬆開一直緊緊堵在越邈耳朵上的手,越邈在著急的說著什麼,這是塗臨這麼長時間一來,第一次看見他臉色除了局促害羞、高冷漠然後出現的第三種表情:心疼著急。

背上後知後覺傳來的痛讓他皺眉,這稻田裡並不濕潤軟和,反而有一堆大小不一的石頭。

塗臨痛的懷疑人生時還想,幸好把越邈護在了上方,沒讓他挨這份罪。

現場已經是一團糟,追擊一個還不能定罪的嫌疑人,卻接連發生了意外的車禍和爆炸,這種連環套似的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

醫院裡。

耳鳴還沒好的塗臨勉強能用一隻耳朵聽著朱沿的案情簡要:「高程江被炸的連屍體都沒了,麵包車司機屍檢結果出來了,是毒駕,嗑藥嗑嗨了,身份我們查了,就是本地一村民,沒有職業,老婆十幾年前就跟人跑了,自己到處混口飯吃的那種。」

塗臨聽完后,秉著說句話前胸後背都疼得厲害的問:「我們的人呢?」

「爆炸式殘片傷了幾個,都沒問題。」朱沿抬了抬還抱著紗布的手臂:「我也沒問題,就塗隊你弄個了後背骨裂,耳膜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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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案之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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