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的強子哥,這些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第55章 他的強子哥,這些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真的記不清了?」趙閃閃回過頭來問劉玉鋒,後者也是搖搖頭,他就知道她叫做雁行千里。如果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麼的話,自己也不至於找了她十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算了。」趙閃閃道,他還是比較關心當年的小姑娘的傷勢,「大胖,那姑娘無端端的被你捅了一刀,後來恢復得怎麼樣了,手上有沒有留疤啊。一個女孩子,還是長得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手上留道疤,那可不好看哦。」

其實這樣的訪談節目,電視看到的絕對與現場版的不一樣,可能現場錄製了兩個多鐘頭,但經過剪輯之後,播放出來只有一個鐘頭。所以,現場版的主持人會更輕鬆一些,還可以跟嘉賓聊聊天,緩和一下氣氛。至於聊的東西對節目有沒有用,那就交給剪輯師去判斷了。反正有時候,錄了幾個鐘頭的節目,剪輯播出之後,變成了只有短短一個鐘頭的節目,這樣的事情也是有的。

大胖想了想,看向劉玉鋒:「鋒子,張軍醫的葯很靈驗的,慰問團走的時候,雁行千里的手好像好了吧?」

他搖搖頭。

並不是他對於這段記憶沒印象,但凡有關雁行千里的事情,他都記得非常清楚。他至今仍忘不了,他為了心中的愧疚,天天背著她淌著溪水過去,到張軍醫家裡換藥。他還每天都到山上去捉些魚啊,田雞什麼的,給她補身子,只希望她快點好起來。至於她走的那天,他還陪她去換了一次葯,那個時候,張軍醫還說了一句話,說這傷口有點深,傷到真皮層了,可能會留疤。

想到這,他忽然愣了一下,下意識間,他想到了納蘭。

納蘭的左手腕上也有一個月牙型的疤,不大,橫亘了半個手腕,有點像割腕留下來的痕迹。

如果當年的雁行千裏手上的傷好了之後,和張軍醫所預測的那樣,留下傷疤的話,會不會和納蘭手上的傷疤一樣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僅僅是一個傷疤的問題,他竟會想到納蘭那裡去了呢?但是,這樣的念頭一經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太想知道有關雁行千里的消息了。

聚光燈打下來,白霧般的光芒聚集在他的臉上,他的臉看起來平靜祥和,遠不如他內心的波濤洶湧。多年的舞台經驗,他已經學會了如何克制,但是緊攥的拳頭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與焦慮。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還站在這萬人囑目的舞台上,他恨不得告假出去,駕車衝到納蘭家裡,問她左手腕上的那道看似割腕自殺的傷疤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他之所以知道納蘭手腕上有一道疤,是在那一次的華北賽區返程中發現的。當時,納蘭在他的車上睡著了,他替她掖好毛毯,就發現了她的手腕上有一道疤。淡粉色的疤,看起來有些久遠了。那道疤的形狀,加之又出現在手腕上,讓他自然而然的聯想到,這或許是她心裏面的一個傷痛。

他是個很能顧及對方感受的人,不會去揭人家的傷疤,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問納蘭。

現在,他很是懊悔,當時怎麼就沒有問問呢,指不定納蘭就是……

他被自己的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會吧?

就在這時,他聽到大胖在跟趙閃閃說道:「我想起了當年的一個事情,是關於雁行千里的。你們一聽這小姑娘起了個名字叫「雁行千里」,心裡一定會說這一定是個藝名吧?我們那個時代很流行自己給自己取別名的。後來我也閑著無聊,就去問了慰問團其他的人。我記得當時好像有一個小女孩跟我說,她說雁行千里姓雁,與她的藝名的開頭一個字母一樣的,團里的人都喜歡叫她雁子……」

他忽然覺得好似鬆了一口氣,又有點失落感。

雁行千里姓雁,那就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煙花般的女子―――楊納蘭。

「你們一個個都不知道雁行千里的真名叫什麼嗎?」趙閃閃擰著眉頭問道。即便是做為尋人高手,他也覺得這個尋人任務有點棘手。畢竟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而且當年的慰問團是臨時組織起來的,在北京的幾家小學里抽調文娛骨幹湊到一起,回去之後就散了,這叫人如何去找?

趙閃閃朝劉玉鋒眨眨眼睛,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意思是說,兄弟,我只能幫你幫到這裡了。

劉玉鋒明白他的意思。沒想到上這樣的節目,竟意外收穫了關於雁行千里的一點訊息。至少,他現在知道了,她為什麼要取「雁行千里」這個藝名,因為她本來就姓「雁」……

趙閃閃讓大胖到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休息,很快轉到了第二個話題。

「下面,讓我們來看第二位嘉賓。」趙閃閃一邊說著,一邊示意鏡頭轉向那座長滿小屋子的「山」。

山上第一間屋子的燈亮起來了,屋子外面出現了一行提示的字:「我是劉玉鋒認為在這個世上他最對不起的那個人」。

底下的觀眾馬上發出一陣驚嘆聲。

這個人的來頭也太大了點吧,說什麼是他們的偶像對不起的人,而且還是最對不起的?這不是胡扯嗎?幾乎所有的粉絲都看過之前的節目,也就是他們的偶像與姐夫冰釋前嫌的那一期節目,那個時候,幾乎所有的粉絲都知道了,他們的偶像一直這樣被家裡人保護著成長的呀,雖說他對不起的人是他的姐姐,但是姐姐現在很幸福。現在這個人,總不可能是他的姐姐吧?而且,她姐姐也沒有理由一連上兩次節目呀?

劉玉鋒看著這屋子外牆響起的提示,也是一頭的霧水。英挺的眉毛微微擰著,露出茫然的神色來。

他和他的那些粉絲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在這個世上,他最不起的人,就是他的燕子姐姐。姐姐為了他當年那三千元學費,可以說是把自己給賣了,這是他每每想志就覺得心痛不已的事情。不過,自打上一次的節目之後,看清了姐姐的心愿,看著擁有了兩個孩子的姐姐如此的幸福,他的負罪感才慢慢的散去。

如今,怎麼又蹦出一個人來,說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對不起他的人呢?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他想了想,看向「山」上的第二間屋子:「這位朋友,既然你說我認為,我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對不起你的人,那你可以給我一點提示嗎?」

「可以。」屋子裡的人說話了,是一把蒼老的聲音,彷彿所有歲月的蒼桑都融入裡面了,一聽便讓人感到那沉重的歲月無情的輾壓。

「鋒子,你還記得你是哪一年學會潛水的嗎?」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他怔了一下,自己哪一年學會潛水的呢,時間太久遠了,他都不太記得了。好像自記事的時候起,他就可以在水上浮著了吧?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本事就好像是天生的,畢竟那個時候農村的孩子也沒有什麼東西可玩,最好玩的,就是到河裡去,跳水玩水打水仗什麼的,反正就是離不開水。

而那個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跟朱永東,還有其他三兩個小夥伴一起玩,當然還有一個比他們大五六歲的「師傅」,是他教會他們跳水潛水的......強子哥!

想到「強子哥」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心頭大震,有些把持不住了。

不錯,他記得相當清楚,當年就是比他大上五六歲的強子哥教會他們這一群小孩子怎麼游泳的,這一特長使得他們終生受益。

只是,自從燕子姐姐那件事情之後,強子哥由於傷心過度,下定決心離開了村子,到外地打工。多年來未曾回過村子,村子里的人也沒有他一丁點的消息,不知道他在外頭怎麼樣了,多年未有音訊,可以說是生死未卜。

多年之後,他也曾去隔壁的村子,找到當年跟強子哥一塊外出打工的人,問及強子哥的情況,但是大家都說不清楚,因為當時他們幾個一夥在一個工廠打工,而強子哥,是獨自一人走的,去了別的城市。

他派人去尋,強子強每到一個城市的時候都不長,尋了好幾個城市之後,線索又斷了,他便再沒了強子哥的消息。

他對強子哥是愧疚的,十分十分的愧疚。因為當年的強子哥,是他們家默認的女婿,他默認的姐夫。強子哥聰明好學,做木工活做得極好,在當地也小有名氣。而且,強子哥為人憨厚老實,對燕子姐姐又是死心塌地的。他跟燕子姐姐說好了,他供燕子姐姐上大學,家裡的活他全包了,他會代替燕子姐姐照顧她的父母,她的弟弟。而且,對於這樣實心眼的女婿,爸爸媽媽也是十分的歡喜和滿意的。

但是,他橫空而出的昂貴的學費,把這一切的美好都打破了。為了他的夢想,為了這個家,燕子姐姐做了最大的犧牲,填補了他學費的最後缺口。而強子哥,並沒有上門大吵大鬧,阻止燕子姐姐的做法,而是採取了最大的容忍與寬容,他不想為難燕子姐姐,所以寧願苦著自己,獨自離開村子外出流浪,就是想完成燕子姐姐的心愿,好讓燕子安心去嫁給別人,

這個世上,他最對不起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燕子姐姐,另一個就是強子哥了。

所以,他想知道這個人是誰,是不是他想見的那個人。

如果是強子哥的話,他想見他,他想當面對他說聲對不起,這個久違的抱歉。

他十分迅速的伸出手來,按下了前面的鍵。

手起燈亮,通向那位神秘人物的通道隨即被打開了。

他離座,走了出來,站在通道口上,看著前方,他說道:「老朋友,別來無恙!」聲音竟然微微帶了顫抖。

他很怕,出來的不是他想見的那個人,但是他更怕,出來的是他想見的那個人。

對於強子哥,他永遠是滿滿的愧疚。

因為,是燕子姐姐與強子哥的犧牲,才成就今天的他。

雖然,當時的他並不知道他們要做這樣的犧牲。

這是一種強加的「愛」,當年的他就這樣無奈的接受了。

不接受又能怎麼樣呢,他們都大無畏的作出犧牲了,他不可能這麼不懂事,不明白他們的心意。

他唯有更努力,更努力的回報他們的愛。

就像現在,他可以這樣站在這裡,站在強子哥的面前,說一句:「你當年的犧牲是值得的,我並沒有辜負你的期待,你當的對我的期許,我都做到了。」

通道上燈光閃耀,有一種輕輕的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響了起來。作為音樂家,對聲音是極其敏感的。他的臉色起了一絲凝重,因為,他聽出來了,這是輪椅的聲音。

待看到通道那頭,真的推出一輛輪椅的時候,他的心迅速沉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他的強子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通道那頭,聚光燈齊齊聚集在兩個人的身上,一個看上去像是大學生模樣的小夥子,另一個則是坐著輪椅的滿頭花白的人。

劉玉鋒當然不可能會認為那個小夥子就是強子哥,他把目光落在坐輪椅的人身上。

通道那頭輪椅上的那個人,一頭的白髮,讓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實年齡,再想到方才他說話的聲音,那麼蒼老,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判斷。這是他的強子哥嗎?印象中的強子哥不過大他五六歲而已,不應該如此老態啊。

再朝下看,這個坐著輪椅的人,一條腿是好的,而另一條腿上,卻只有空蕩蕩的褲管,晃晃蕩盪的,看得人心發慌。

他怎麼沒聽隔壁村的人說起過,強子哥失去了一條腿呢?

「你是……」他看著那個人,猶豫著,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鋒子,多年未見,你倒是不認得我了?」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是前邊坐著輪椅的那個人發出來的。而且,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轉動著輪椅的輪子,朝著他「走」了過來。

他的聲音雖然蒼老,但是很是平緩,透著說話者內心的平靜與坦然,他看著面前的劉玉鋒,眼裡閃爍著欣慰的光芒:「鋒子啊,真出息了啊,我記得當年我離開的時候,你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這一轉眼的,十多年過去了,你都這麼大了,強子哥也老了。不過,強子哥可不會忘記,當年教你們這一群孩子游水的時候,你是最倔強的,嗆了一次水,差點淹死了,卻還要跟著學,所以,那幫孩子當中,你也是最快學會游水的……」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眼睛不由睜大。

不錯,面前這位蒼桑的男子說的話都是對的,當年他學游水的時候,就是這名男子所說的狀況。也就是說,這名男子就是他念念不忘,一直尋找的強子哥嗎?

可是,他的強子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何況還少了一條腿?

他的強子哥,這些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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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千里終須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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