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糖葫蘆(3)

第三章 糖葫蘆(3)

歸塵犯了個大錯,那就是沒有多派些人手跟他一起去伺候他家夫人,下場便是他手忙腳亂的拿了一堆東西,一邊走一邊掉一邊撿,還一路被南樂罵烏龜。

南樂銜著糖葫蘆,轉到少人的地界,歸塵慌了,因為南樂越來越靠近隱踏門的統治範圍。

「夫人!」歸塵叫道。

南樂不耐煩的轉過頭,責備他道:「你又掉什麼東西了,就不能給我拿好!」

「沒有,」歸塵想了想,覺得告訴她也無妨,也好藉著近日十分可怕的隱踏門嚇唬嚇唬她,「夫人,再往前就是隱踏門了。」他刻意將「隱踏門」三個字咬得重些、神秘些、可怕些。

不過她南樂會怕那真是太可笑了。

南樂彷彿發現了寶藏:「當真?」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她出來本就是吃串糖葫蘆,順便找一找這個隱踏門的。

「是啊。」

「來都來了,那我們就去看看。」

歸塵惶恐:「夫人萬萬不可!」要是被山大王發現了他就慘了,「要是被隱踏門的人發現了你就慘了!」

「可是隱踏門不是專門接任務替人辦事的么?你少唬我,你以為老娘怕了他了?」說完大跨步往前走去。

歸塵欲哭無淚的跟着她,祈求千萬不要碰上山大王。

二人來到隱踏門門前,南樂看着敞開的大門內那幽黑狹長的隧道,正要進去,被歸塵匆急拉住。

歸塵道:「夫人千萬別進去,這裏是西南角的偏門,裏面有重重關卡,又是萬劍齊射就是刀山火海的,您是沒法活着走進去的。」

「那我們去走正門啊,就說要做交易。」

「今日隱踏門不營業。」

「為何?」

歸塵想着告訴她也無妨,「因為啊,易國所有地方隱踏門的總門主來了江州,正因為接了殺人的任務興師問罪呢。」

「西南門?那其他門能進么?」

「都是這樣。」

南樂不說話了,抱起胳膊眯起眼盯着這個歸塵打量了半晌,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隱踏門又不是你家開的。」

巧了,還真是我家開的。歸塵一撒謊就結結巴巴:「我……和公子在這江州住久了,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住久了?呵!那嶄新的小竹樓可不是像住久了的樣子。

南樂還是壓制不住好奇心,不能白來一趟,她非要進去一探究竟,看看這層層關卡有多厲害。

她不懷好意的說:「歸塵,既然你家公子那麼厲害,那你想必也是身手不凡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一會兒進去給我做擋箭牌。」

她十分信任的拍拍歸塵肩膀,「相信有你在,我不會有事。」言下之意便是「被紮成刺蝟的肯定也不是我啊。」

「你放心,我們就進去看看,很快便出來。」

她見他懷裏抱了一堆東西,責備道:「哎呀你拿那麼多東西幹嘛,把東西放下來,又沒人偷。」

歸塵委屈:「明明是你……」

「好了好了快跟我進去吧。」她咽下最後一口糖葫蘆,吐出一個籽來。

歸塵實在拗不過她,只好跟着她進了西南門,反正他跟着機關總設計者易辭也是進出過幾回的,護南樂周全不在話下。

就是他覺得很奇怪,這個南樂是怎麼給他洗腦的,明明易辭也沒告訴過他非要保護她不可,他卻無意間真把她當成了攝政王妃,對她唯命是從。

他們剛走進去沒多遠,「咔嚓」一聲,南樂就不慎踩到了機關觸發了隱藏在牆壁中的短箭,歸塵忙揮劍相抵。

他提醒道:「夫人當心些,千萬不要亂碰亂踩。」

南樂白他一眼:「要是有溫馨提示的牌子豎在這兒我當然就不會踩了。」

他們繼續往前走着,忽然又是「咔嚓」一聲,這次是歸塵踩了機關。

南樂瞪他,歸塵尷尬一笑。

頂部打開了一個長方形大坑,嵌在裏面的是一個插滿木柱刺的長板,眼見就要極速掉下來,南樂下意識閉上眼睛,歸塵舉起劍抵擋,劍尖還沒來得及碰上,就被人一腳踹開在一旁。

南樂閉着眼睛,清楚感覺到有人抱了她飛速騰空旋轉離開了危險,穩穩落地以後,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帶着銀鐵面具的臉,露著深邃的眼眸。

南樂掙脫他的懷抱,道:「多謝相救。」

捂著摔疼了的屁股站起來的歸塵一拍腦袋,完了,還真給碰上了,不僅讓他發現自己沒有悄悄跟着南樂,還被發現他帶着南樂私闖西南門。

歸塵不敢去看易辭的眼睛,他拽了拽南樂的衣服,小聲告訴她面前這位便是隱踏門門主,咱們闖禍了快走吧。

南樂一聽,更是欣喜,直接單膝跪了下來,言辭懇懇道:「門主,南樂誠心實意拜入隱踏門,還望門主成全。」

易辭雙手負背而立,心裡冷笑,這個丫頭,在寥生門任務失敗,不去履行死契反倒給自己找起後路來了,這樣的人他隱踏門也是不會收的,不過如此看來,只要再撩撥她一陣子,也離找到寥生門不遠了。

易辭看向站在南樂身後的歸塵,目光凌利。

歸塵哭喪著臉,一個勁兒擺手搖頭,大王啊,真的不怪我!是她非得來的!

易辭語氣冰冷:「想要進我隱踏門,就必須通過考核。」

南樂抬頭問:「什麼考核?」

「考核在帝都,不在這裏。先出去吧,我這西南門也不是好進的,別怪我沒提醒你,死在裏面了可沒人替你收屍。」易辭往外走,南樂歸塵緊隨其後。

他看到堆在門口的金銀首飾衣物,皺了皺眉。

歸塵對南樂說:「夫人啊,您瞧瞧你,到處欠錢記在公子頭上,現在咱公子的名字可是記在滿江州店鋪的賬簿上了。」這話聽上去是對南樂說的,其實是在告訴易辭「公子,咱們破產了。」

易辭想吐血。

南樂狠狠瞪了歸塵一眼讓他噤了聲,怎麼能讓門主誤以為她是個已婚婦女,多敗壞形象啊。

易辭忍不住咳了兩聲,沒想到這突然就欠了一屁股債,隱踏門那點錢恐怕還不夠還上一半。

易辭沒再理會他們,南樂問東問西也着實讓他頭大,一個輕功飛身離開不見了蹤影。

南樂追了兩步,望着他揚長而去的身影下那一抹昏黃的落日餘暉,讚歎道:「好厲害!」

回到小竹樓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南樂打發了歸塵,進了房間,關好門窗,幾番確認屋外沒人後,才抬起手摸上頸前的明玉鏡。

「娘子鬼鬼祟祟要做什麼?」一道戲謔的聲音驟然響起。

「啊啊啊啊!」南樂嚇得差點蹦起來。

易辭坐在茶几前,笑了笑:「沒想到娘子這樣膽小。」

南樂氣急敗壞:「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易辭攤攤手:「為夫一直在此啊,娘子沒看到我而已,我可是看着娘子進來的。」

「我讓你進來了嗎?你像鬼一樣嚇唬別人換作誰都會被嚇一跳啊!你才膽小鬼呢,你全家都是膽小鬼!」南樂最忌諱有人說她膽小。

易辭笑着,忽然就換了話題,「樂兒,跟為夫一起去逛街吧。」

南樂捶著自己酸痛的肩膀,「要去自己去,我剛回來。」

「有馬車。」

「我說了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快出去!」

易辭知道拗不過她,於是放棄了這個話題,他站起身,朝南樂一步步走來,牽起她的手,嘴角泛著一絲暖暖的笑意,眼中情意綿綿,意味深長道:「娘子,你把門關的嚴嚴實實,是想跟為夫做什麼事么?」

南樂皺着眉頭瞥了他一眼,覺得這人真是不正常,實在是不想跟他說話的:「出去。」她指著房門說道。

易辭靠近她幾分,自顧自繼續說道:「沒想到娘子已經等不到拜堂,要直接洞房是么?」

南樂一聽這話臉一點一點紅了,頓時就惱羞成怒,抬起手要在易辭好看的臉上甩一個巴掌。

易辭及時扼住她的手腕,將她輕輕一推,摁在牆上,臉不斷靠近,南樂掙脫不開只能抗拒的扭過頭,「滾!」

易辭的唇幾乎要碰到她的耳垂,張嘴道:「滾嗎?好啊。」

他緊緊抱着她貼著牆壁一路快速旋轉着滾過去,直至床沿,易辭一個飛身翻騰將她帶入床上,覆壓在她身上,笑了笑:「還是樂兒聰明,這裏,確實更好動作一些。」說完他低下頭就要吻下去,一隻手拉開了她腰間的帶子。

南樂頓時心跳加速,身子軟了下來沒有一點掙扎的力氣,一時間方寸大亂,慌忙大喊:「我們去逛街,逛街!逛街!」

易辭抬了抬頭,奸計得逞的笑笑:「這就是了嘛。」

「你先出去,我換件衣服。」南樂氣的鼓腮幫子。

易辭走出去關上房門之前,又戲謔道:「要是慢了可別怪為夫我闖進去。」

南樂小聲罵了句「流氓」,原來她以為小竹樓是個不錯的地方,供吃供住供花錢的,她倒是忘了自己本就是被抓上來當壓寨夫人的,那這裏就太危險了,她必須找個機會儘快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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