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製造的精靈

「這、這是真的嗎？」

很難想象什麼人能令這個擁有如此老資格的精靈吃驚，即使是面對族長他也絲毫不肯退讓，光憑一個名字就能壓制住他，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李成天開始好奇起來了。

法拉利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李成天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他沒說什麼，不過李成天非常清楚這份好奇心也只有留著了，精靈們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我們的跡象已經明顯了，他還沒傻到去觸及對方的秘密。

福特沒有再說什麼，稍稍猶豫了一下，請求告退離開了。望著福特默不作聲地離開的身影，李成天更加心驚，這人的威懾力也太厲害了吧？

法拉利再次面向李成天，輕輕走了過來，安扎克沒作阻撓，反而迎了上去。只見他抬起右手，一瞬間綠光大作，輕柔地往李成天的傷口摸去。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被他摸到的傷口開始迅速痊癒。李成天感受著那充滿自然氣息的治療術，居然連一絲難受都沒有，一陣陣清新的感覺覆蓋全身，一會的功夫，李成天已經痊癒並可以下地走路。

李成天活動了一下筋骨，不禁砸舌，實在太厲害了，這等級的治療術無論在哪裡都是最頂尖的，怪不得連那個福特長老也要叫他聲專業。

「感謝法拉利族長。」李成天禮貌地道謝，眼中充滿了欽佩。不只李成天，安扎克和比爾在望向法拉利時臉上都充滿了敬佩和感激。

法拉利只是微微一笑，一切都好像理所當然，不過依舊慈祥的臉上卻多了幾分期待，只聽他說：「星流夜殿下，請先作休息，一切改天再談，未知殿下意下如何？」

雖然不知他那眼神是什麼回事，但李成天也確實感覺到身心疲倦，並非問話的好時候，答道：「那就勞煩法拉利族長了。」

法拉利見李成天答應，轉而對身後跟著的那群精靈示意：「溫布，由你為客人們帶路吧。」

那群精靈很快就四散讓開，只留著一個精靈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不用問也知道這個肯定就是法拉利所說的溫布。本來李成天以為他是什麼厲害角色，卻發現他不但一開始就躲在最後，而且直到現在依舊一副獃滯表情。

「族長……你是叫我嗎？」溫布不敢相信地問道。

「是的。」

得到確認，溫布立即哭喪一臉：「哇，怎麼會是我啊？」

天啊，這傢伙什麼回事，難道要這傢伙來為他們帶路，李成天不禁朝法拉利望去，經過剛才的一系列事，李成天已經對這為精靈族長投入了八分信任，但他實在想不通他怎麼會讓這樣一個搞不清狀況的傢伙來帶路。

法拉利也注意到李成天充滿疑問的眼神，但他並不在意，只是用那慣有的笑容對溫布說道：「你是最好的人選。」

「族長，請你高抬貴手啊！」溫布連忙哀求。

李成天和安扎克無奈地相視一望，李成天走上前，道：「既然他不願意，族長您也不必為難他了。」

法拉利聞言依舊不改笑容，但在一瞬間那和藹的笑容之下多了一分不可抗拒的氣勢。

「嗚……」溫布似乎是察覺到了法拉利不可置否的表情，只好點頭答允，不過他的苦惱依舊寫滿面部。

「那麼，溫布帶星流夜殿下前去吧，他們有什麼疑問你也可以解答一下。」

很快溫布也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李成天和安扎克向法拉利告辭後跟著溫布離開了「澄海古樹」的範圍。當然這名字李成天不可能自己知道，而是在後來聽溫布說的。

「『澄海』是那萬年古樹的名字，同時是精靈國的守護之樹，族長一般住在那裡，一旦外界的人類攻進來，這『澄海』馬上就會在族長的力量下化身為對城武器。」

溫布在說這些的時候的神情竟沒有剛才那般愁眉苦臉，而是一副專業導遊的面孔般介紹著周圍的事情，從這可以知道他是工作認真負責的人，李成天也明白了法拉利讓他來的原因，不過他說這些事一點也不避嫌，倒是令李成天疑惑頓生。

「你說的這些不應該是秘密來的嗎？」

「這些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至少夢幻大陸的人都知道，而且武器不用來震懾還有什麼用，難道讓那些傢伙整天來打我們的主意嗎？」溫布嗤之以鼻地說。

儘管如此，但李成天發現他帶路以來神色雖然平靜，但眼中那股冷漠卻讓李成天很不自在，想起精靈族的種種，倒是把想法說了出來：「看來你們很討厭人類啊。」

聽見李成天這句話，溫布臉部卻有些怪異起來，安扎克警惕地走前了一步，隱隱站在了能將李成天護著並一擊殺死溫布的位置上。

見狀溫布先是有點惱火，緊接著卻露出了哀嘆的表情，最後只是無力的搖搖頭。

李成天知他沒有惡意，倒是離開安扎克保護的範圍走上前去：「如果我說錯了，還請原諒。」

「不，你沒有說錯，我們曾經恨人類，又恨自己。」

「為什麼？」話剛說完，安扎克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李成天回頭望去，只見安扎克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問下去了，李成天雖然求知心切，但也知道有該問和不該問的，便沉默不語。

不過這一切溫布都看在了眼裡，只見他苦笑說道：「想必這位先生是知道的，罷了，這事情知道的人雖然都是有一定實力的人，但族長命我帶路且解答你們的疑問，況且我不想通過別人的嘴來說我們的事情。」說完他朝安扎克那望了望，「就由我來告訴你吧。」

溫布又一次露出了哀傷的眼神，就像老人回首往事，「據說，在神時代之前是沒有精靈族的……」

神時代，自然是這個世界目前的紀年，這個紀年法是以距今539年前蘭克斯大陸的櫻國成立為元年開始沿用至今，至於當初發生什麼事情，在李成天讀過的史書里描繪得很詳細。

「……你們也應該知道，神時代之前被稱為舊時代，其真實是一個充斥著機械文明的科學世界……」

李成天再清楚不過了，當初穿越來時，見到父王施展魔法那些東西時，滿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魔法世界從今要和過去的機械化生活告別的時候，他卻見到了許多為之驚奇的東西。

那東西自然就是機械用品了，儘管外形名稱都不同，但那絕對是完全是他熟悉的機械物品，不過這個世界並沒有過度重視機械，只是用它們來輔助而已，魔法靈術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

但伴隨他識字，在讀了一些史書之後他發現這世界曾經擁有非常先進的純粹機械文明，但神時代之後，機械文明日漸衰亡，現在有的主流機械都是法術工具居多，只是用來幫助些大型生產，至於百姓的生活已經大部分與機械科技脫節了。

李成天對此並不覺得奇怪，畢竟機械什麼的是建立著遵循著常理的世界法則下的，當機械所遵循的世界規則被打破，那麼機械文明衰亡是不可避免的。

機械技術被造出來的時候最快被應用在的地方是軍事，但你發現辛苦造出來的一批槍連敵人的皮都沒能傷著的時候，不用想都知道要拋棄了。別說安扎克，就是李成天在展開力場后，槍械能否能打中他還是個問題。

「……在舊時代里有群瘋子，當時人們管他們叫科學家……」

李成天暗中一笑，卻不做反駁，科學家們為研究而瘋狂，叫他們一聲瘋子真的一點都不為過。

「……他們造出了我們……」

李成天露出詫異的表情，心中卻是一凜，什麼？科學家製造了精靈？

溫布早就料到李成天會有這樣的表情，絲毫不覺得奇怪，他開始用著飽含哀傷的語氣說了下去。

原來，舊時代的科學家打算造出一批「新人類「，這些人類擁有勝於普通人的體質，能抵受更惡劣的環境，以培養出一支至強的軍隊。

實驗在秘密中進行，因為無法憑空創造出人類，所以他們選擇活人當試驗品，在埋葬了十幾萬人的屍體后，有幾百人成功了。他們的擁有了過人的六識，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代價是再也不能生殖的近乎毀壞的身體機能。同時他們失去自由，如戰爭機器作為政府下的尖兵為其戰鬥至死。

李成天在顫抖，這竟然是人類實驗！為什麼自己就沒有想過呢？世界哪裡來那麼多其他種族，所謂的精靈族不過是改造的人類。當他看到溫布扯著自己尖長的耳朵說著「這是人類想著讓自己聽覺增強的結果」的時候，他終於明白精靈痛恨人類的原因，連他也恨透了那些該死的沒有一點人道的科學家，他也很恨自己，這些事情絕對是精靈心中的痛，自己卻幹了揭疤的事，讓他怎麼原諒自己，甚至他都不敢正視溫布的雙眼。

然而，溫布講到這裡卻沒有半點憂傷，卻有越來越神往興奮的勢頭，李成天有點迷惑了，直到――

「就在我們的祖先深深絕望的時候，拯救我們的人來了。」溫布兩眼發光，絲毫掩飾不了心中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