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記起
……
「我很傻，真的。」李成天突然回過神來對身邊的盈說道，「我失憶了，按溫布所說我穿越已經六年了，恢復記憶之後說不定我早已經被這個世界的思想同化了，也許原來複國心切的我做得更狠，就像小說中所說的殺伐果斷吧，哈哈，盈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吧。不過如果真是那樣，我應該是保持不了現在的本心的，我是不會否定自己過去六年內做出的決定的，你說我可笑不？」
「一點也不，即使那樣，你也會記得自己現在立過的誓言，說不定這是你早就刻骨銘心的決定。」
盈就像換了一個人，李成天感覺就像被楊拓教訓著，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盈和楊拓都是對的，他看了看自己腰間的劍，他討厭殺人，但也許有一天他會為了某些事而去殺人，只是他不想失去本心，不想失去自己的堅持。
偽善也許形容的就是他，即使如此也要堅持到底，這就是他的性格，只有這一點他相信自己永遠都不會改變，哪怕是六年的時間。
李成天眼中的迷茫漸漸消去，他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放心吧，天哥哥一定能夠復國，一定能在以後遇到和拓哥哥一樣的好友的。」盈又恢復之前那個小女孩的表情。
李成天雖然很感激盈的安慰，不過他還是實事求是：「盈啊，這些東西，是說不定的。」
盈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隨即拉起李成天的手，和他打了個勾勾：「就做個約定好了，盈長大後會和天哥哥一起去尋找朋友，為天哥哥復國。」
「別亂說，盈，你不應該陷入我的麻煩中。」
「不，我已經決定了成為天哥哥的妻子，身為妻子就要為丈夫分擔……」
「停止！」李成天阻止了盈一臉天真的說話，他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他仔細看著盈：「盈不要開玩笑。」
「盈沒有開玩笑，盈真的喜歡天哥哥。」
雖然早就聽說穿越會有女人送上門，但是這個才多少歲，而且李成天沒有收後宮的傾向，他還是搖了搖頭。
「為什麼？」盈翹起嘴巴不滿道。
「你真的知道當別人的妻子是什麼意思嗎？」
「當然，我可是很喜歡天哥哥的。」
「當別人妻子不是喜歡那麼簡單的，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李成天隱晦地說道。
盈居然一下子就臉紅，她動作彆扭起來，十分靦腆道：「那個……如果天哥哥你要的話……」
李成天聽了差點吐出血來，連這個也懂，現在的小孩子……小孩子？
李成天看了看自己身型大小，現在的他是小孩子，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盈小孩子，難道是自己早熟？不，不是這樣的，對於小孩子來說這種過家家的事情是經常有的，但是自己卻覺得不適合自己，穿越之前究竟他有多大了？
「天哥哥，怎麼了？」
李成天心情蕩漾，正準備敷衍盈幾句，卻感到了一股精神波動傳來。
很快，就朝著他這邊過來，李成天一下子瞪大眼睛，迅速轉過頭，卻被那精神波動一下子擊中了腦袋。
這感覺難道是懾魂？
李成天感覺腦中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眼前站著那人，李成天絕對不會認錯的。
「伊斯。」
輕喚那人的名子，李成天從地上爬了起來。
昏暗一片的世界，天空是望不盡的灰濛濛一片，而且那火紅的驕陽此時卻是散發出悲涼般的昏黃光芒，懸在那不為人讚頌的西邊盡頭，似乎下一瞬間就會完全墜落下去。那大地看不到盡頭，無數的屍骸遍布著，陣陣夾雜著沙粒的風颳得地上的枯骨咔吱作響。
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的世界。」伊斯轉過頭。
再次見到伊斯，李成天感覺那說不盡的話再一次充滿了喉頭，但卻無法張口，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一切已經不同了，無論是兩人的關係還是他的心，只是李成天還是無法忍下心來。
「快走吧，楊拓回來你就會魂飛魄散的。」
「你果然是個好人啊。」伊斯有些慘白地笑著，舉起了手。
李成天眼神變得迷離、暗淡，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這樣。
雖然不明白身邊居然有把劍，但他還是把那劍拔了出來。
閃電般衝上前，踏碎那路途上的一具具骨骸，每一步的踏進都如同實質，同時他能感受到伊斯在這裡的氣息是那麼的弱小，步伐破碎骨頭的聲音就好像在宣告著伊斯的死亡。
直到那劍穿透伊斯的身體，李成天都沒有半點猶豫，但他哭了，儘管自己的動作是那麼乾脆。
伊斯舉起的手並沒有對李成天做出任何攻擊，就在李成天驚訝的目光下，伊斯輕輕拍了拍李成天的肩膀，臉上露出了與以前見到的完全不同的笑容。
「對不起，我窺探了你的心。星流夜，我並不後悔，我和你的遭遇是一樣的，我有著與你不同的堅持，為了我的國家我早就抱著必死的信心了，只是對不起了。」
伊斯的身體變得稀薄起來，漸漸透明得如空氣一樣。就在這時李成天能感受到伊斯所蘊涵的感情力量。
「當初殺你是因為我了解你。」
隨著伊斯說完最後一句話，李成天的腦海里迅速湧入一大堆信息，那是伊斯窺探的屬於他遺忘的記憶，伊斯在最後一刻替李成天尋回了一切。
李成天終於知道了自己作為李成天的過去，知道了自己作為星流夜的過去，然後在最近的記憶里他看見了那個精靈。
……
世界樹神域內，那被綠色的樹海包圍的中央，巨大的世界樹之下，有著綠藻般頭髮的少女，和那金髮少年和一個小小的黑髮兒童。
「我叫做清＆夢幻。」
姓夢幻，在夢幻大陸上姓居然是夢幻，如果她還不是自然女神，李成天都不知道有誰能被稱之為自然女神了。
李成天想起了與拉維爾一戰生死未卜的溫布，急切說道：「請問我的朋友他怎樣了？」
「他死了。」清淡淡道，就好像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螞蟻。
李成天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略一愣神掩面哭了起來，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溫布凶多吉少，但是一日沒見到事實他都保留這一絲希望，只是現實依然是殘酷的。
為了這個被稱為朋友的他，為了一個只是認識了幾天的朋友去赴死，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笨蛋，為什麼那個笨蛋會是他的朋友！
清女神面無表情地看著李成天，只有身旁的比爾在摸著李成天的頭安慰著他，就在這時卻響起了第四人的聲音。
「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你真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星月那小子的兒子。」
李成天抬頭一望，從那巨大的世界樹的後面走出了一個藍發青年，嘲笑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不屑。
「你是誰？」李成天擦了擦眼淚。
「嚇，你連本大爺都不知道？」那個青年很是吃驚，隨即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像看小白一樣望著李成天，「愛哭鬼又怎麼會認識本大爺，太可憐了，你這輩子算是白活了。」
「去你的！」李成天很想這麼喊道，只是能來到這裡而且主人自然女神完全不理會的人，怎麼也不會是普通人，李成天雖然不滿這人卻沒有失去理智。
此時李成天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突然想到了掌管生命的自然女神也許有辦法救溫布，那個人說得對，與其在悲傷還不如快去想辦法。
清依然不說話，李成天突然明白過來也許那個青年就是清的代言人。
「請問您是誰？」李成天極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禮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