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冷月寒光
……
晚飯過後，楊拓拗不過李成天的要求，對他進行進一步的指導。
李成天感覺到自己展開了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圓狀的力場，儘管看不見，卻能清晰感受到力場的存在，只是那力場十分稀薄，彷彿一吹就散……這令李成天感到十分神奇。
「這就是楊拓你說的魔法力場嗎？」
「沒錯，魔力使用者都能釋放魔法力場，這不是一種魔法，而是隨著魔力施放而出現的東西，在這力場的範圍內，你施展的魔法威力都能得到保證，你還能通過力場來感應周圍的動靜。」
李成天試了一下，果然如楊拓所說，能將周圍的微小動靜感應到。
「隨著境界的提高力場會越來越大，也會越來越向固化進化，當然收放是隨心所欲的，你想它保持什麼形態都是可以的。」
突然李成天感受到有一些類似於力場性質的條形能量體侵入了他的力場，李成天驚訝地轉頭看去，發現源頭居然是盈。
楊拓微微一笑，道：「魔法和靈術的最直接區別就在這裡，伴隨靈力使用者使用靈力出現的是一種可控制延伸的條狀力場，我們習慣稱為『靈觸』，靈觸多且交錯后，我們就稱之為『靈網』，不過盈境界低，無法展示你看……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談一下魔法力場和靈觸的優劣。
力場是沒有漏洞的，圓形覆蓋的地方全部能感應到，無論地底天上。而靈觸是有漏洞的，靈觸之間的間隙是感應不到的，但是靈觸感應的距離是力場不能相比的。總的來說就是距離與覆蓋率的差別。」
李成天點點頭，這兩種直接差別決定了魔法和靈術的使用方式上的差異，從而導致了這個世界力量體系分為兩派。
「但是，這只是直接區別。」楊拓看穿了李成天的想法，「根本上來說，魔法是創造，而靈術是控制。打個地球上的比方吧，例如要生成二氧化碳可以使用碳在氧氣中燃燒，靈術的作用是使這個反應變得更容易發生，比如變成不用燃燒，或者破壞物質守恆，同樣的生成物生成更多的反應物；但是魔法則是連反應式也不需要，直接將氧氣變成二氧化碳，或是水直接變成二氧化碳。」
李成天的口直接張得合不攏口，楊拓訕訕一笑，接著道：「在你的科學知識里，也許我說得不夠嚴謹，反正不要考慮什麼中子、質子或夸克上的問題，那只是一個比喻。」
李成天終於回過神來，但他依然一臉不可置通道：「你為什麼會知道地球這些名詞的？」
「啊？原來你驚訝的是這些，我還以為是什麼……不，我很認真啊。」楊拓啼笑皆非地看著變得一臉認真的李成天，「這隻不過是我博學一點，收集學習了共神的地球人的知識，沒有你想的那種穿越前輩的身份啦。」
李成天稍微失落，但這次李成天還是聽清了楊拓所說的「共神」，正欲問時楊拓又開始介紹了。
「比起你們的理論，這個世界的魔力因子和靈力因子才算是真正的『原子』……不談這個了，總之創造和控制就是魔法和靈術在根本上的區別，牢記這兩種特性！」
楊拓突然厲聲說話嚇了李成天和盈一跳，李成天還道楊拓怎麼了，卻發現他臉上帶有從所未有的認真表情。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要做好戰鬥的準備，你要明白身為穿越者的自己是不可能永遠處於和平的，即使你不去尋找別人，也會有人來找你。」
楊拓從周圍的空中一扯，一把劍憑空出現，他輕輕投到李成天手中道：「拿著劍，想著怎樣用它，利用上魔法和力場來輔助。」
接過楊拓的劍，李成天舉了起來揮了幾下，感受著劍的質感。
「每樣物品都有魔力最大承受度，這把雖然不是『名劍』『心劍』之類的，但也是一把寶劍，只要你用魔力邊加固邊輸入魔力攻擊，那麼十級以下的魔力都不會使劍毀壞。」
「加固？」李成天瞪大了眼睛。
「給物品輸入魔力有兩種目的，一種是為了加固，另一種是為了用作攻擊，兩者都有限度，但前者是保護物品，後者是損耗物品，一般我們是兩者同時進行，當然用作攻擊的力量要多一點。」
李成天點點頭，但當他運行魔力的時候，又出現問題了。
「我感覺魔力湧出時，除了純粹的運用，身體里好像還有幾種通道一樣，但一往那些通道流去，我總覺得自己的魔力性質會改變。那些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屬性？」
「傳說純屬多餘，的確是，魔法系基礎屬性有八個，雷水風火地光暗空間，靈術系基礎屬性有六個，金木水火土原，記好了，這只是基礎屬性！之所以說屬性多才是王道，因為高級屬性要靠合出來，如果只是單屬性，選擇就少了，作戰方法也會變得單一，容易被對方看穿……你的屬性是哪幾個，用出來看看。」
李成天深呼了一口氣，他其實已經知道自己的屬性，不過他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於是一連施展了八次劍斬，盈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楊拓看了卻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八屬性，意思是全屬性了，不用擔心，雖然屬性多前期修鍊會被別人慢，但是屬性決定修鍊速度，高級屬性合出來之後，你就可以一飛衝天，想不想挑戰難度？只要那個屬性合出來你以後絕對是聖級。」
「什麼屬性。」
「創造，魔法的根源屬性，要求全屬性和所有必要低中高級屬性全掌握，放心吧，沒多少個，一千個而已！」
李成天聽了差點沒暈過去，不用問也知道屬性融合是非常困難的，選擇性融合多幾個就不錯了，居然要一千個，還要不要人活了？
「開玩笑的。」
鬼都知道！李成天在心中吼道。
……
深夜總是來得那麼快，楊拓從車上翻出一個魔法篝火，塔了個帳篷，拿出三個睡袋讓他們睡了進去。
至於那個李成天素未謀面的人，依舊睡在車上。
然而過了很久，李成天依然無法入眠，其實他的心一直很亂，醒來發現自己在一片森林中，腦里一片空白，除了知道自己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什麼都不知道。
更糟糕的是靈獸的襲擊，如果不是遇到楊拓他們的話，自己也許已經死了。
想到楊拓和李紫盈，李成天看了一眼蜷縮在一旁熟睡的盈，微微笑了，真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就好像自己的……
腦中好像閃過一絲記憶的靈光，待李成天努力去想時卻怎樣都找不回來了，李成天無奈地笑了，心想這就是失憶了吧？
帳篷外有一絲輕微的聲音，李成天略微抬頭，才發現楊拓已經不在睡袋裡了，吃驚之餘，決定去看看，於是輕手輕腳爬出睡袋，往帳篷外走去。
剛走到外面李成天就感受到一陣冷風拂臉，他哆嗦一下地抱著雙手，忍住了打噴嚏的衝動。按理說這自然之森活像亞馬遜森林，即使是南半球的九月也不會寒冷到哪裡去，怎麼會那麼冷的。
篝火併沒有給李成天帶來多少溫暖，他很快就發現楊拓不在這裡，走了幾步，終於在比較開闊的小坡上見到了楊拓的身影。
李成天正想上前打招呼，卻發覺楊拓有點異常。他放輕腳步悄悄走近，終於看清楚了。
月光皎白，如紗如霧，輕撒在黑髮青年的身上，然而楊拓卻沒有欣賞這難得的明月，而是輕輕用手撫著一道幽藍的光芒。
李成天能感受到那幽藍上傳來的陣陣寒冷氣息，他極目望去，發現那竟然是一把有著藍色輝光的劍，也是楊拓一直配戴在身上的第二把劍。
然後，他看見了楊拓的表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楊拓露出這麼憂傷的表情，夾雜著淡而深刻的悲傷的目光，看著手中的劍，彷彿那劍不是劍而是他逝去的最重要的人。而那哀傷連同寒氣吹來，李成天居然被那憂傷所感染了，眼中的淚水不斷地在眼眶打轉。
李成天不明白他為什麼能感受到楊拓的哀傷，他只知道這是很值得哭泣的悲傷事情，那個黑髮青年卻無比堅強地忍住了那淚水，忍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也許以後也會一直忍受下去吧？想到這裡，李成天的眼睛模糊了。
傷感的氣氛繼續在變濃，壓著李成天透不過氣來，他終於忍不住了，淚水全流了出來。
楊拓終於察覺到李成天的到來，快速收劍入鞘，跑到李成天的身邊。
「怎麼了，成天？」
李成天徹底陷入了楊拓的悲傷中，聽見楊拓關切的話語，那悲傷越發強烈了。
「不！」
「冷靜，成天！」
楊拓的叫喊只能使李成天更加痛苦，心似乎快要裂開一般，淚水怎麼止不住，意識也開始朦朧起來，李成天隱隱明白，再這樣下去，也許他會因為悲傷過度而死亡。
突然，一個手掌輕輕放在了他的頭上，只聽見楊拓的聲音：「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很奇怪的，痛苦減輕了，眼淚也逐漸變少了，李成天擦拭了下眼睛，看見了一臉平靜的楊拓，不，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一副讓人信任的可靠表情，這神情讓李成天一下子安心下來。
「第一次引發出自己的感情力量，比較難受，好好休息一下吧？」
「楊拓，究竟……」
「今天我不能回答你太多，你已經累了。」楊拓拔出腰間的劍，眼中沒有再一次變得哀傷，「『冷風孤月夜，唯劍光寒』，冷月寒光，一把哀傷的劍。」
楊拓再次輕輕摸了摸李成天的頭，儘管楊拓和李成天差不多年齡，但他能感受到楊拓那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氣息，以及那說不盡的真實存在的感覺――可靠。
請相信我。
這是楊拓在那晚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那之後，李成天回到帳篷，沒有任何煩惱就熟睡了。
李成天他們不知道的是，數十公裡外，一個精靈迅速朝著李成天下午出現的地方奔去。
「星流夜，你這小子給我好好等著，我溫布言出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