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被綠得生機盎然

木燁從考場出來還沒從考場的狀態走出來。第一次接觸大綜合的題型，三個小時的時間，題量略大，有點不適應。

顧光生出來時看木燁在發獃，「感覺怎麼樣？」

「文綜三科的材料分析和論述題，時間分配上有點不合理。」木燁如實說。

「其實大家都一樣，第一次接觸。訓練多了就習慣了。」顧光生安慰道。

「嗯。謝班大大安慰。」木燁笑著說。是啊，接下來要加大訓練量了。

「木燁，走，吃飯去。」莫晴柔和陳嘉熟絡地招呼著。

木燁還是很驚奇莫晴柔體現出來的變化。怎麼說呢，跟開學相比，現在算是有點人間氣息了。「嗯。來了。」她跟顧光生道別後跟他倆一起走了。

走到最後一個考場時，陳嘉帶她倆進去找謝澤和譚若飛。

謝澤趴在桌子上，一手曲著當枕頭，另一隻手則塞進抽屜里。

「他這是怎麼了？」莫晴柔小聲地問。

儘管上次在莫迪俱樂部已經見過面了，也吃了他請的晚餐，但再次面對校霸，她還是有點畏畏縮縮。

面對氣場強大的人，人總能有種本能的恐懼。即使知道了對方無害，但消除恐懼的脫敏活動也不是一兩次就能完成的。

「早上他就這個樣子了。」譚若飛道。這是一隻不知道氣場為何物的完全不怕開水燙的死豬。

「男人吶，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他再作死地再補一句。

謝澤把抽屜里的那隻手抽出來，撐起頭。高挺的鼻樑上有一道壓痕。微皺的眉頭，緊抿的嘴，一股睡不醒的陰戾之氣。

「收卷了？」

「……」

「……」

「……」

「……」

在桌子站著的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這定力，一看就是成大器者。

「那吃飯吧。」謝澤起身。

「好嘞。……阿澤，咱們吃啥？」譚若飛將靈魂之問拋給謝澤。

「食堂。」

譚若飛忍不住樂了。

壞小子，這時候把人往食堂一帶，不就相當於跟那麼多人說：「看著點，我的人，別招惹。」

這招高，實在是高。

一伙人到了食堂，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下課食堂人流量大，謝澤譚若飛陳嘉這三個常年佔據學校貼吧論壇八卦的榜首的組合突然閃現食堂，周圍人還是很吃驚的。

就像上一秒群內姐妹還在拼圖磕cp，下一秒愛豆就突然空降自家的粉絲群一樣，這是驚嚇不是驚喜。請愛豆們離粉絲生活遠一點！

謝澤穿過食堂徑直走向樓梯通道。

「樓梯是教師專用區。」木燁提醒。

「沒事，上去吧。這食堂是他爸捐贈的。」譚若飛在樓梯招呼著。

「……」行吧。

陳嘉接過菜單，遞給莫晴柔和木燁：「Ladyfirst.」

莫晴柔和木燁翻來翻去，總覺得無論哪道菜都超出了自己的預支。最後兩人敲定了魚香茄子煲，配飯好吃。

謝澤記得上次木燁對水晶蝦餃時眸子里的歡喜，估摸著她能吃海鮮，於是點了盤串串蝦。哦對，還有玉米胡蘿蔔排骨湯，兔子就該吃點胡蘿蔔。

譚若飛和陳嘉也各點一道菜，末了叫上一壺菊普。

「會不會有點多了？」木燁看著列印過來的菜單。

「沒事你們吃得下。上次點了那麼多，不也吃下去了嘛。」譚若飛邊洗著大家的碗筷邊接話。

「那……那個又不一樣。」木燁接過茶壺，往大家的杯子里倒茶。

「一樣的，這個也好吃。剛考完試，費腦，多吃點。」謝澤拿起茶杯輕酌了一口。

「要喂媳婦你也找個好點的理由，睡成那樣你還好意思說費腦？」譚若飛燙著碗筷搖了搖頭。

因為是周五下午放學，食堂的教師用餐區沒有老師，木燁莫晴柔反而落得清靜，不會畏手畏腳。

廚師區一看是少東家謝少過來用餐，打起十二分精神，上菜擺盤也講究了幾分。

串串蝦炸至外焦里嫩，再撒上少許孜然，上桌后木燁果然不動聲色地亮起了吃貨般的卡姿蘭大眼。看來沒點錯菜，謝澤也暗中欣喜地將轉盤調了一下角度，好讓木燁方便拿。

這一小細節，就連陳嘉也注意到了。要知道謝澤平時里連轉盤也懶得動，隨意他們怎麼轉，轉到什麼菜就隨意象徵性吃點，畢竟食堂里的廚師養家糊口也不容易。

要不是想向別人傳達點什麼信息，加之考慮到學校偏郊區，木燁出去后再回來學校不方便，他也不會想著來食堂。畢竟平時嘴養得太叼，食堂的菜真不合他胃口。

而送木燁回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段時間幾次在夢裡與佳人的抵死溫存，讓他心有餘悸。他慌，慌木燁一旦靠近，便會一不小心把夢境穿到了現實。

「來，阿澤多吃青菜。綠得生機盎然。」譚若飛轉了一下轉盤，把青菜轉到了謝澤面前。

在作死的邊緣試探，摩擦摩擦，是作死的步伐。

「周末你們有安排嗎？」陳嘉把譚若飛從生死線拉回來。

「我周末回家。」木燁答道。

「我去市圖書館買點資料，數學還是得再補一下。」莫晴柔剛把蝦剝到碗里，邊說邊拿紙巾擦了一下手。

「唔，你要補數學？」譚若飛抓住防止自己被丟進懸崖的繩子，「找阿澤和陳嘉呀！數學天才和數學學霸。兩人包分配，分給你們了。」

木燁和莫晴柔一臉「只當你在說笑」的表情。

「真的。你別不信！」譚若飛急了，「我澤哥，全國奧數大賽初中組一等獎，現在就靠單科數學穩居年級倒數第一，至今無人超越。」

譚若飛見到預想的反應，接著趁熱打鐵：「我嘉哥，要不是語文英語打斷了他的腿，單憑數學理綜分分鐘稱霸理科屆。」

莫晴柔眼神看向陳嘉求證，陳嘉只是笑笑喝著茶。

謝澤則是夾起了眼前的那盤青菜。

譚若飛終究還是成功化解大煞。

——

顧光生洗完澡后坐在書桌前，儘管月考結束了，但他還是堅持把定下的每日任務完成。

打開檯燈，他照著記憶在紙上畫出中國的地圖，標上省份，再畫出經緯度。下筆用力，鉛筆斷開，在紙上擦出一道黑痕。

他不禁想起下午考完試木燁走出考場的樣子。

考得不好嗎？

想罷，顧光生從抽屜找出登記著全班手機號碼的通訊本。全班才只有一份，班主任交待他去弄通訊錄，被月考耽誤了一下。

就著檯燈的光，他找到木燁的名字，對著娟秀的筆跡輸入一串數字型大小碼。

「太唐突了吧。」編輯后信息的他突然覺得不妥。盯著屏幕天人掙扎幾番回合后還是按下退出鍵，讓那條信息躺在了草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