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期間桌上的朱辭鏡和朱謙喝了些酒，黃鸝給朱謙倒酒，謝朝來在旁邊看著吞咽著口水。

朱辭鏡在桌子下握了下謝朝來的小手「你不可以喝酒。」

謝朝來這樣也就只能乖乖忍著了。

夜晚，月亮逐漸升上了天空，無雲的天際被月亮照著亮堂堂的，朱辭鏡和朱謙站在院子外續著舊事，謝朝來坐在椅子上看著兩人的背影，黃鸝一人在屋裡點著燭火綉著什麼。

「父親讓你來找我的？他的身子怎麼樣了？」

朱辭鏡思考了一下「父親原本提了一下，我本想著這麼大了地方，要想碰見你怎麼也得花費些許時間，沒想到從皇城到現在才過了幾個月，便碰見你了。真是機緣。」朱辭鏡等了一會兒又說道「父親身子很好，已經和閆叔回鄉下過悠閑的老年生活了。」

朱謙偏頭看向了朱辭鏡「回鄉下？何時的事情？」

朱辭鏡這才娓娓道來，將皇城所發生的事情跟朱謙說了個明白。朱謙深思了一會兒，才到「那父親就這樣辭官回鄉了，那個混賬老皇帝也就這樣同意了？」

南下的地方消息總是封閉的很，皇帝被謀朝篡位的消息被壓著就聽到一些不確定的耳聞。

朱辭鏡對朱謙這種稱呼是習以為常「那皇帝在我和朝來遊歷的時候聽說是生病了，再想想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估計是命不久矣了。」

朱謙點點頭，眼神不泛起任何波瀾，說了一聲「哦。」

隔了一會兒又問起「那你要打算遊歷的時候帶著你的......」向謝朝來的方向抬了下下巴「帶著他去找父親嗎？」

朱辭鏡反問道「你還不打算回去？」

「這裡自由散漫慣了，回去又怕和父親吵起來，還不如直接不回去了，你若回去給父親帶個消息，帶我向他問好。」

朱辭鏡嗯了一聲，他知道他二哥的秉性，不想回去自然不會考慮一下。

恍然間朱謙問了一句「你知道他的來歷?」

朱辭鏡第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之後才想到，似乎想到什麼，露出一抹微笑，說了倆字「知道。」

「想好了？」

「想好了。」

朱謙也在不問什麼，只是說「那你自己想好了。」

「我知道的，二哥。」

一切的嘮叨似乎都說完了「那你就帶著你的人去休息吧。」臨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我的媳婦溫柔體貼吧。」擠眉弄眼像是求著朱辭鏡的肯定。

朱辭鏡的瞧著朱謙的眼神點了點頭。走的路過謝朝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微笑了一下，進了屋子。

謝朝來也禮貌的回以一笑，然後看向了後面走向他的朱辭鏡。

「走吧，我們也去休息吧。」

謝朝來將手遞給朱辭鏡，小手搭在朱辭鏡寬厚手掌的那一刻，朱辭鏡緊緊的握在了手心裡。

兩人躺在窄窄的小床，擁擠著只能比平時抱著更緊，夏日裡的夜晚在竹林里蟲鳴比較煩躁，隔著一層牆的厚度傳進了兩人的耳朵里。謝朝來一手搭在朱辭鏡的手掌里畫著圓圈，拇指肚按在掌心上，柔軟的觸感讓朱辭鏡心猿意馬。

朱謙推開門走向了黃鸝，拉開凳子，坐到了黃鸝的對面，牽起了黃鸝的手「都這麼晚了，還綉什麼東西，傷眼睛，睡覺吧。」

黃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從昏黃的燭光中抬起了頭，圓溜溜的眼中純黑色的瞳孔看向了朱謙「聊完了啊？」

朱謙略顯粗糙了手摸上了黃鸝的臉頰，黃鸝一隻手覆蓋上朱謙的手背，眼眉低垂。「你從未跟我說過有什麼胞弟，你當初跟我說你被你父親趕；出來，無家可歸又受了上，我才在這裡收留了你。日子長了我對你產生愛你，愛慕上你，你也就順勢的娶了我。今日見你的胞弟，看著是個富貴之人。」黃鸝停頓了一下「你還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聲音都低低的含著哆嗦，像是期待又害怕著什麼。

朱謙突然有些害怕，撲上前緊緊握住了黃鸝的手「黃鸝，我未曾對你隱瞞過什麼，當初我確實是被我父親趕出了家門，不過當初也有我的原因，心性耿直的我也受不了直接出走。但，如果我不走又怎麼能遇到你呢？依舊不就是在皇城整日渾渾噩噩的過著無趣的日子？」

眼看著黃鸝要落下淚來，朱謙心裡更加心疼，上前擁住了黃鸝，將這個小女子抱在了懷中「遇見你我很開心，也很慶幸，從未想過要離開你。所以以前糟糕的生活也就不想在跟你提起。」

「黃鸝？」朱謙站著略顯其漆黑的屋子裡，捧起黃鸝已經布滿淚水的臉頰，吻上了黃鸝的額頭，就這樣靜靜的待著，偶爾燭火噼啪的響一聲。

隔了一會兒黃鸝的聲音平靜了下來說了一句「若我想知道你還要告訴說嘛？」

朱謙立馬信誓旦旦的接到「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的。」

黃鸝紅了一半的眼睛看著朱謙，噗呲笑了一聲，捂住了朱唇。朱謙看見黃鸝笑了出來，終於放下了懸在胸腔里的心臟，也跟著露出整齊的一口牙。

朱謙湊近了黃鸝的臉頰，嬉笑著問「那我們可以休息了嗎？」

看著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顏，不經意間紅了臉，輕捶了一下朱謙的胸口，含羞的說到「我給相公寬衣。」

朱謙大大方方的站在床榻前任由著黃鸝擺弄著他，他覺得生活就是在這些瑣碎的日常中找些樂趣，不然怎麼維持當初對黃鸝動心的初衷呢？

帷幔放下，屋中也恢復了寂靜。夜色透過窗戶的空隙照在地面上，偶爾有小飛蟲在屋中繞來繞去，也並不會打擾安眠的兩人。

天剛微亮，早起的朱辭鏡和謝朝來告別了朱謙，朱謙也並未在囑託什麼，該說的話已經都說過了，該走的人也得走了。

「所以我也不便挽留你了。」

「二哥，那日後再來找來找你吧。」朱謙望著朱辭鏡牽著謝朝來的手遠離竹林的兩人，在看著兩人親密的動作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希望他們能安好。

這時黃鸝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站在了朱謙的身側，也望向遠行的兩人「他們兩人是愛人吧。」

朱謙嗯了一聲，黃鸝接著說「就算你不反對，這個世道也是不允許的，他們總是要接受很多的謾罵及謠言，甚至或許會被當成不允許存在於這個世上的妖孽。所以世人可以玩弄卻不讓真正的擺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朱謙笑了一下「你倒看的透徹，他們兩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體會吧。」

「他們要經歷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兩人攜手回了屋子，也要開始他們一天的勞作。

而這時的朱辭鏡和謝朝來兩人悠閑的走在空氣清新的小道上，寬大的袖子不斷的晃蕩著。

「這裡還想停留一些嗎？」

謝朝來思考了一會，手不斷玩弄著朱辭鏡的手指「你教我騎馬吧，我也想和你能並肩騎馬的感覺。能和你走一起想想都覺的很美好。」

朱辭鏡聽到這句話，猛然轉頭看向了謝朝來，眉眼彎彎，嘴角彎彎。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