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

第三十一

抱著謝朝來剛出了門,懷裡的人變的更加躁動不安,躺在他的雙臂臉色通紅,雙眼眯了起來,泛著些水光。

他就知道,謝朝來碰不得酒,沒想到淺淺的一杯酒就能成這樣。

謝朝來恍惚間雙手纏住朱辭鏡的脖頸,頭靠朱辭鏡的肩膀,搖著頭蹭了蹭,抬眼看了一眼朱辭鏡冷峻的面容,抿著嘴唇,只望的見的一點的鼻子。

似乎生氣了,但莫名的好看。腦袋又在朱辭鏡的身上蹭了蹭,一直手摸上了朱辭鏡的后脖頸,食指和中指揉著脖頸後面的軟肉,在然後就因為酒精的作用意識越來越迷糊徹底睡了過去。

朱辭鏡抱著謝朝來回了客棧,將人放到了床榻上,給伺候著脫掉了衣衫,鞋襪,又拉上了錦被。看著平靜睡覺的謝朝來,不知出於什麼,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側坐在床榻前手輕放在謝朝來的臉頰上,緩緩的摩挲著,眉目低垂都帶了些憂愁。

他現在突然不知道要怎麼對待對於感情幾乎不怎麼懂的小傢伙了,對於感情遲鈍的很,讓他頗為無奈,不過沒關係,他可以等,即使他的生命沒有謝朝來的長,這輩子終有一天會得到回應的。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合上門,下了樓,吩咐小二給打點熱水。

稍等了一會兒,朱辭鏡端著銅盆小心的推開門,將盆放置在床榻前,手拿著巾帕沾水擺濕,看著床榻上的人恬靜的睡顏,擰乾后給謝朝來擦拭著臉頰。

「嗯~」謝朝來似乎是不喜歡在睡夢中有人擺布他,扭著頭不斷反抗著朱辭鏡的拿著巾帕的手。等到朱辭鏡不在擺布謝朝來,不安眠的人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朱辭鏡重新溫熱巾帕,撩開蓋著的錦被,解開裡衣的系帶,給謝朝來擦著身子。醉酒後睡夢中的謝朝來偶爾翻滾一下,腿不時的攪著被子,將被子在床榻上弄的七零八落,人也斜躺在床榻上。

等到朱辭鏡收拾完回來后,看到的景象便是半個身子裸露在外,半個身子卷著被子,將被子抱在懷中,身子斜在床榻中央。

朱辭鏡站在下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最後終是伸出手將緊緊抱著被子的人從裡面揪了出來,重新安頓好后,朱辭鏡才脫掉自己的衣衫上了床榻,這次連裡衣都脫了下來,赤著上身鑽進了被窩,然後輕輕伸過手攬住了謝朝來。

酒後的謝朝來睡覺好不安穩,一會兒翻身,一會兒踢腿,總是在朱辭鏡即將安眠的時候來這麼一下。午夜了,朱辭鏡睜大著自己的眼睛望著床榻的頂部,一隻手搭在床榻的邊緣,謝朝來又翻身將手臂搭在了朱辭鏡的腰腹上。

這已經是謝朝來不知道多少次翻來覆去的結果了。

迫切想安眠的朱辭鏡一把將人狠狠的摟在了胸膛前,雙臂箍著謝朝來的腰肢,將人固定在他的胸前。謝朝來終於安靜了下來,手漸漸的抱住了朱辭鏡的後背,不時的動彈下手指。朱辭鏡下巴搭在謝朝來的頭頂上,偶爾蹭一下謝朝來毛茸茸的發頂,然後閉上了眼睛。

天色逐漸露出一抹白,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來,暖黃色的光復又照耀在大地上,開始日復一日的工作。謝朝來今日早早地醒來了,感受著朱辭鏡未穿衣服的胸膛,火熱的很,小手從腹部滑到了胸膛,睜大著眼睛看著與他面對面的人,又抬起手描摹著眼前人的輪廓。劍眉斜插入鬢,閉著的眼睛細長的眼尾劃過長長的一道痕迹,濃密的睫毛覆蓋其上,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張開,謝朝來的手從眉角滑到了嘴唇上,忍不住按壓了一下,之後將嘴湊上前,輕輕的啵了一下。

朱辭鏡突然咂咂嘴,沒有醒來,抱著人的手臂收緊了一下。

謝朝來剛才繃緊的身子緩了下來,他以為剛才的動作把朱辭鏡擾醒了。

他雖不知喝醉酒的自己是怎麼樣的,但大致能想到一些,必定很不安分。若朱辭鏡醒著的話,一定會默默的回一句,何止是不安分?

這日上三竿,朱辭鏡才緩緩睜開眼,感受著懷中的溫暖,先鬆開了懷中的謝朝來。謝朝來順著平躺了下去,醒著的被抱了這麼久,身子都要僵了。

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從包裹里拿出一套新衣放到了謝朝來的面前。

「把這套換上吧,昨日衣服還為清洗,惹的一身酒味。」深呼吸一口氣做到了床榻上,揉著太陽穴,歇息了一下。

大約是睡的久了,有些頭痛。

謝朝來在後面看著朱辭鏡不時的揉著頭,跪行到朱辭鏡身後,抬起手接替朱辭鏡給按揉著穴位。

朱辭鏡也難得享受一次謝朝來的伺候,樂的讓他接替,任由謝朝來揉著。冰涼的小手按在太陽穴上,也稍微緩解了一下頭痛。過了不久,朱辭鏡將謝朝來的手從臉上拿了下來。

「好了,不疼了。」然後直接攬住了謝朝來直立的腰,將人抱在了身前,想著,趁著這剛起來的時候曖昧一會兒。

謝朝來躺在朱辭鏡的懷裡,雙臂自然的攬住了朱辭鏡的脖頸,睜大的眼睛看著山崗的人,似乎,很期待的樣子。而朱辭鏡看著這樣的謝朝來突然怔住了,窩在胸腔深處的火驀然被放大十多倍,感覺都能將他燒成灰燼。

順著吻了下去。

謝朝來張開小嘴放進了朱辭鏡,纏在脖頸后的手纏繞住朱辭鏡的一縷頭髮,配合著朱辭鏡在清晨的第一個吻。

抬起頭,朱辭鏡伸手撫摸這謝朝來的唇,眉眼溫柔一笑,又低下頭親了一口,這才拉起謝朝來給謝朝拉穿著衣服。

邊收拾著邊說著「聽人說這裡有一間晴江樓的飯食很不錯,今日帶你去看看?」

謝朝來嗯了一聲,手不自覺的摸上抵在他身前朱辭鏡的發頂,有些硬硬的感覺,不是很柔軟的感覺。

朱辭鏡將謝朝來的手從頭頂拿了下來「那就走吧。」

「好啊。」

將近晌午的街人漸漸多了起來,書生,遊人,出門採集的小姐,朱辭鏡牽著謝朝來的手顯的格外顯眼。

來往的人都會瞧一眼,看向兩個俊美的公子相互牽手,雖不敢說但到底會露出些其他的表情。

朱辭鏡握緊謝朝來的手,絲毫不懼。

「是前面那座閣樓嗎?」謝朝來伸手指著前方四層的閣樓。

「是呢。」看向謝朝來的時候瞬間化作春風。

邁進晴江樓,一整個屋子擺放著十來桌願桌,門口正前方是收賬先生的櫃檯,靠近窗戶的地方用一些屏風隔開,木製的雕花雖不甚精細但也算的上是一個不錯的配置。

店小二很熱情迎了過來,看著兩位穿著較為華貴的樣子「客官您要在哪裡用餐?這裡的頂樓風景是值得一觀的。」

「那就四樓吧。」朱辭鏡本就是帶著謝朝來玩的,也就決定了在哪裡用餐。

「好咧,我帶您上去。」

路過二、三層又是不一樣的裝飾,等上了四層的閣樓,視野瞬間開闊了起來,整個四層的房間只有八個。

「客官,這邊請。」小二手抬向一間屋子「這間屋子的風景更為廣闊一些,近些是街上的景色,再往遠些還能望見涇河呢。」

推開門,帶著朱辭鏡進了門,等坐下后問著「兩位客官要些什麼吃食?」小二將木製的菜單遞到了兩人面前。

朱辭鏡接過「你們這裡這份可是拿手的魚?來一份。還要這個和這個......」連續點了三菜一湯,然後揮退了小二。

敲了敲謝朝來的腦袋,讓謝朝來的目光看向他,等人的目光聚焦向他的時候,朱辭鏡手指了指窗戶外的風景,看向下方來往的人不斷涌動,四樓的高度看人的時候地上的人已經有些小了。

謝朝來探過頭,湊在了朱辭鏡的身前,后又轉向了朱辭鏡,迷惑的眼神望著朱辭鏡「什麼都沒有啊?看地下的人嗎?」

朱辭鏡寵溺的揉揉謝朝來的頭頂「你覺得下方的人小嗎?」

「比平時看到的小。」謝朝來認真的回答著。

「那你覺得我小嗎?」

謝朝來搖搖頭「不小。」

「可我和你比不是很小嗎?你數千年的生命,我只有僅僅百年而已。」朱辭鏡的神色看著有些落寞。

謝朝來看向朱辭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最後唇角緩緩放大「你百年,我陪你百年。我千年,便找你千年。」

得到滿足的朱辭鏡周身泛著活躍的氣息,正要有些動作,正巧端著飯食的小二敲了門「客官,您的菜好了。」

朱辭鏡有些惱怒,語氣也略有不善,小二也善於察言觀色,上齊了飯菜,說了一句「客官慢用。」迅速退了出去。

謝朝來笑看著朱辭鏡,帶著笑意的話「你把小二都嚇著了。」

「那還不是因為有你嗎?」朱辭鏡捏了捏謝朝來軟軟的下巴。

謝朝來看到上齊了飯菜便不再搭理朱辭鏡作亂的手,只一心瞧著飯桌上的魚肉。

飯畢,朱辭鏡無聊的看著下方的人群和遠處的風景。忽然,下方的一素色的人影一閃而過,朱辭鏡猛然間探出半個身子想看清楚下方的人,謝朝來適時在身後拉著朱辭鏡的衣擺,本想看清下方可奈何身處高處,視力有限只能不了了之。

朱辭鏡心裡想著,若是是的話,這些日子總會見到一次的,所以不急,這才探回了身子。

謝朝來開著玩笑問了一句「是什麼讓你這麼心急啊?」

「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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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兒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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