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審訊
問仙閣，無名小院中。
「聽說，你將趙平打傷了？」
雖然昨日之事只是一個小衝突而已，但當時在場圍觀的人眾多，即便趙平不說，旁人也可能會說，呂青越自然聽聞了一二，故而便問阮念春。
阮念春並不意外，只是坦然點頭：「是，他要同我比試，所以我就教訓了他一頓。」
只是教訓？！
呂青越眉頭微微擰起，道：「趙平現在身負重傷，生死難料。」
「什麼？」阮念春不由一愣，她雖然稍微下手重了那麼一些，但也絕不至於讓趙平傷的這種程度，「這可不至於吧。」
「為師相信你不會下如此重手，但趙平的確身負重傷，你先和我走一趟戒律堂吧，倘若你清白，為師斷然不會讓他們冤枉你。」
「……」阮念春略有無語，「也行吧，我倒是也想看看趙平究竟什麼時候死。」
…………
問仙閣的規模雖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戒律堂位於明山右峰上，是審問責罰派中弟子的地方。
阮念春便跟在呂青越身後向戒律堂而去。
她覺得這事兒里有陰謀。
趙平究竟傷的如何，阮念春心裡清楚，她不過是打了趙平一掌，即便掌中帶有勁風，也不過是讓趙平疼上兩天而已，斷然不會到生死難料的地步。
難道是有人想借用趙平來針對她？
阮念春覺得不大可能，一來，她現在只是問仙閣里一個小小的弟子，平日里又相當低調，不顯山不露水，也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二來，如果真有人想要對付她，只她一個凡人境一品的修者，大可以有別的手段，何必折騰的這麼麻煩？
很快，呂青越便帶著阮念春到了戒律堂中。
戒律堂一直是由五長老穀雨看管，平日里也就是過問一些派中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趙平雖然只是外門弟子，但入門多年，如今被人打成重傷，更是生死未卜，這事情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對同門弟子下如此毒手，無論在任何一個門派，都是極大的罪過，哪怕當事人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門弟子。
所以，這戒律堂中的人來的倒是不少。
大長老、五長老、七長老都已經到了這裡，再加上帶著阮念春前來的六長老呂青越，這裡一共來了四位長老。
至於生死不知的趙平，竟然也被人抬到了這裡，此時正躺在一旁塌上，面色蒼白，昏迷不醒。
阮念春打眼一掃，便不由輕笑了起來。
七長老冷冷地望著阮念春：「你笑什麼？！」
阮念春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她以前從沒有見過七長老，但這七長老的目光相當陰冷，讓她十分不舒服。
「七長老覺得有什麼不妥嗎？」阮念春看向七長老，沒有一點退避的意思。
七長老冷笑一聲：「阮念春，你對同門弟子下死手，致人重傷，你可知這是什麼罪？！」
「慢著！」
阮念春不禁笑了，轉頭看向五長老穀雨，「五長老，您才是掌管戒律堂的人，這七長老什麼都不懂，您還是讓他閉嘴吧。」
顯然，阮念春話似乎是激怒了七長老，「啪」的一聲，七長老拍案而起，對著阮念春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
七長老很惱怒，但阮念春更是莫名，她可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七長老，他何必要咄咄逼人？真當她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你但凡有點常識，也知道不該在真相不明的情況下隨便定罪吧。」阮念春聲音清冷。
「你——」
「好了！」
開口的是呂青越，他神色相當冰冷，盯著七長老看去，道：「這戒律堂的事情歸五長老，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隨著呂青越開口，空氣中忽然瀰漫起一股相當古怪的氣氛。
針鋒相對！
在七長老和呂青越之間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恩仇，即便阮念春從未了解過，也不由得感受到那種詭異的氛圍。
敢情這七長老完全是針對呂青越而來的，對付阮念春不過是順帶而已，或者說，是藉由阮念春來針對呂青越。
阮念春嘆了一口氣。
今日她一旦被治罪，那不僅是她要被嚴懲，而縱容弟子作惡的呂青越也會受到影響，在門派的威信也會有損。
七長老對呂青越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
阮念春不得而知。
……
五長老名喚穀雨，是個面相柔和的女子，看上去十分溫柔親切，只見她輕輕吐了一口氣，道：「阮念春，你昨日與趙平在大庭廣眾之下交手了，對不對？」
阮念春點頭：「對。」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何況有那麼多人都在場上，隱瞞也是無用。
「你也打傷了趙平，對不對？」
「對，但也僅僅是打傷了而已，可完全不至於到這種程度。」
「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七長老眸子微眯，一字一字地道，「這趙平可是被凝意掌所傷，而凝意掌，是你呂青越的獨門掌法！」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阮念春掃了一眼七長老。
她算是明白了。
凝意掌是呂青越的獨門掌法，而她身為呂青越的弟子，理所當然的也會這門掌法，趙平昨日與她交手，又是被凝意掌所傷，那麼這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即便是阮念春不承認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穀雨沒有理會旁人，只是看著阮念春，十分平靜地問：「趙平的確是被凝意掌所傷，這一點我已經確認過了，毋庸置疑，而你是弟子中唯一一個會凝意掌的人，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阮念春笑了笑，看向穀雨：「五長老，我可從來都沒有學過凝意掌。」
穀雨抬眸看了呂青越一眼，只見呂青越微微點了頭。
「不可能！」七長老盯著阮念春，道，「你是呂青越的嫡傳弟子，他怎麼可能不給你傳授凝意掌？」
昨日阮念春是用兩掌將趙平打傷，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至於具體是什麼掌法，他們雖然看不出，但不難猜測，阮念春身為呂青越的嫡傳弟子，十有八九用的就是凝意掌了。
只是，呂青越還沒有將凝意掌傳授給阮念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