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淫辱
在這個蒸汽朋克世界，森嚴的封建社會階級壁壘牢不可破，在更加落後的地方甚至還實行奴隸制度，沒有人權和民主的概念，社會底層人民野草一般的生長，只能祈求虛無縹緲的神明恩澤降臨。
這是一個殘酷的弱肉強食世界，奉行的是強者通吃的叢林法則，公正和秩序受到野蠻的踐踏，在生存都時刻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虛情假意的衛道士連一個便士都不值。
母親伊莉莎已經開始計劃使用這筆錢，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猶豫着拿出了三鎊，後來又加上了二鎊，遞給羅納德:「孩子，你的身上也不能沒有錢，這些錢拿着省著點花，買一些自己合用的東西。」
「媽媽用不着給他，我猜哥哥早就已經截留下來了，哥哥，你老實交代我說的對不對？」精靈古怪的妹妹羅莉兒黑色的大眼睛忽閃著，緊緊的盯着羅德曼。
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模樣，好吧！看在你出門都能撿到錢的份上，就饒了你這回。
母親伊莉莎疑惑的看了看羅德曼，見他微笑着點頭，長吁了一口氣，立馬把手裏的五鎊鈔票揣回口袋裏。「不管你留了多少，但是一定要省著用，可別胡天胡地的亂花。」
「知道了，母親，我已經找到一個給人打雜的活計，每個月估計有5鎊收入，以後就能夠支援家裏了，我們今天應該買幾磅牛肉，再買一些白麵包和乳酪、黃油，說真的媽媽，我們需要吃的更好一點，用不着太節省。」羅德曼趁機提出自己的意見，顯然夾帶了私貨。
「好吧！這都聽你的，既然給人做工收入這麼高，那你可一定要好好乾，可千萬不能偷奸耍滑，叫別人瞧扁了。」
「您就放心吧，這些我都知道。」
羅德曼含笑的應下來，一邊調皮的妹妹羅莉爾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小臉貼在羅德曼胸口，討好的說；「哥哥，你今天出去會不會買點奶糖回來吃啊。」
這個鬼精靈，知道哥哥羅納德身上有錢，是個大金主了，小饞蟲又忍不住了，腆著臉來找哥哥磨些好吃的。
「買奶糖幹什麼？我又不愛吃。」羅德曼故意的逗妹妹，把手放在她柔順的黑髮上撫摸，就像逗弄卡哇伊寵物似的。
小妹羅莉爾非常配合的往他的懷裏鑽了鑽，閃亮的大眼睛幾乎彎成了兩道月牙兒；「我就是這麼想啊！如果哥哥買奶糖回來呢，我就吃一塊就好了，最多兩塊。」
「既然小妹開口了，那等到晚上回來，我肯定要帶一磅奶糖回來的，好好的賄賂下媽媽和小妹，這是我的榮幸。」羅德曼爽快的答應了。
小妹羅莉爾興奮的一蹦三尺高，揮舞著小手高聲的叫着；「吔……晚上有奶糖吃了，我簡直太高興了。」
「奶糖買就買吧，可不要買這麼多，一磅(相當於1斤)普通的奶糖都要1先令2便士，實在是太貴了，買幾塊來嘗一嘗就可以。」母親伊莉莎很會簡省，在她樸素的思想中，一定要細水長流過日子才好。
一家人正在笑意盈盈的敘話，公寓樓下傳來一陣的嘈雜聲，還伴隨着兩聲警笛，並且喧囂的聲音越來越大。
小妹羅莉爾自告奮勇的說；「你們都在這裏待着，我下去偵查一下，有什麼情況立刻回來向媽媽彙報，大家就等著吧。」說完，一溜煙的跑出門去了。
過了沒一會兒
小妹羅莉爾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報告說；「樓下面來了一隊警察，說是昨天夜裏襯裙街發生了一樁重大血案，死了很多人，警察正在挨家挨戶的排查嫌疑分子，現在已經查到二樓了，樓下公寓裏的街坊鄰居正在和他們吵呢。」
母親伊莉莎聞言嚇了一跳，眉頭上浮起一層憂色，用擔心的目光看了一下羅德曼，最後目光落在老羅根身上。
「這些該死的吸血鬼。」父親老羅根忍不住咒罵了一句，無可奈何的說道；「還是按照老規矩吧，花錢消災吧，不出這份錢，誰知道這些黑心警察會鬧出什麼妖娥子。」
「唉！也只有這樣了。」
時間推移，一刻多鐘后。
警察來到了四樓，一家家排查嫌疑分子，實際上就是公然索賄，每家都需要交出一個先令的紅包，才能夠破財免災。
在走廊上
負責排查的警察洛瑞一臉的不耐煩，四樓的街坊鄰居都簇擁著警察，看他們煞有介事的一個個詢問，好像真的很負責任一樣。
警察洛瑞身後有三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機動隊員，全都裝備着蒸氣助推型重步槍，掛着全副武裝的子彈帶，看起來殺氣凜然。
這其實是一個假象，警察機動隊員只有面對手無寸鐵的平民老百姓，才能表現出凜冽的殺氣和無可比擬的威風，面對黑幫分子，呵呵……
嚇尿了都有，各種的羨慕討好同流合污，各種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各種的腌臢事兒層出不窮。
「你們家主是誰?家裏一共幾口人，有沒有年輕力壯男人，昨天夜裏有沒有外出，有沒有犯罪的記錄，有沒有正常的工作和收入?」
面對警察洛瑞一連串嚴厲的發問，母親伊莉莎不動聲色的把一枚銀先令硬幣塞到他的手裏，動作很熟練，明顯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如願收到了賄賂，警察洛瑞語氣明顯緩和了；「昨天夜裏，在襯裙街發生了一樁重大案件，現在我們警方從嚴排查，你們晚上沒事不要出去，省得惹麻煩。」
話音未畢，旁邊走過來一個流里流氣的警察麥考特，他是個30多歲身體開始發福的警察油子，負責在樓道另一邊排查。
「怎麼樣？全都弄完了嗎？」麥考特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伸手推開圍觀的街坊鄰居，語氣惡劣的說:「都給我滾開！擠在這裏有什麼好看的？交過錢的都可以回去了，該死的，這個樓道里簡直像個垃圾場。」
羅德曼被他粗暴的一把推開，心中強壓着怒氣沒有發作，他現在沒有底氣和本錢與警察署硬幹，低調才是王道。
「行了麥考爾，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這邊差不多完事了。」負責排查的警察洛瑞看見麥考特擠了進來，對他也有些頭疼。
「哦！我看到了什麼？」麥考特輕佻的打了個口哨，伸出咸豬手挑起小妹羅莉爾白皙細嫩的下巴，充淫褻意味的說:「這裏還藏着一個小美人，嘖嘖嘖……這個小身材可真是夠爆啊！玩起來肯定很帶勁兒。」
小妹羅莉爾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任由警察麥考特在自己白皙的臉上摸了一把，方才尖叫了起來，轉身逃開。
麥考特一隻咸豬手很快的追上來，在羅莉爾挺翹的秀臀上摸了一把，並且用力的一捏，小妹羅莉爾被他突入其來的侵犯嚇得高聲尖叫。
「啊……」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羅德曼眼睜睜的看到妹妹被淫辱，一股邪火「騰」的竄上了腦門，抬起腳便猛地踹了過去，半分的考慮都欠奉。
媽蛋，整死你丫的！
羅德曼這一腳全力爆發，正踹在警察麥考特的腰胯上。
只看見啪的一下，麥考特凌空飛起撞在樓道的牆壁上，一張胖臉完全和牆壁親密接觸，發出滲人的「吧嘰」一聲響，軟軟的半跪在地上。
這重重的一下，警察麥考特撞的滿臉鮮血，有可能鼻樑骨撞斷了，鮮血從鼻孔「突突」的向外冒。
這一下變化驚呆了所有人，媽媽伊莉莎很快的反應過來，連忙拽著羅德曼的衣服讓他回家躲避，她的希望很快地破滅了。
站在一邊無所事事看熱鬧的三名武裝警察機動隊員，見狀齊刷刷的解下身上的蒸汽助推重型隧石步槍，把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了羅納德:
「住手，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舉起你的雙手，否則我崩碎你的腦袋，現在給我舉起手面向牆壁，要不然叫你好看。」
「不要做任何多餘的動作，我們隨時會開槍。」
警察們威脅的大喊著，羅德曼乖乖地舉起了左手，右手卻捏出一張2鎊的鈔票，緩緩地遞給了警察洛瑞。
這張鈔票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包括三名警察機動隊員，他們的態度明顯緩和下來，要知道這筆錢人人都有份。
在場的四個警察，每個人可以分到5先令，算是意外之財，足夠痛快的喝一頓，找個漂亮的妓女玩上個通宵。
警察洛瑞飛快的看了一眼，手裏的登記本在羅德曼的手上碰了下，2鎊的鈔票已經消失不見了，顯然老於此道。
他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說道:「是一些小糾紛，把槍都收起來吧。這個事情用不着激化矛盾，到警察署里說清楚就好了，關鍵要徵得雙方的諒解，我們也不好過分的插手。」
看到周圍的街坊鄰居情緒激烈，推推搡搡的不允許警察過分，三名警察機動隊員順勢收回了重型步槍，若無其事的站到了一邊。
下面的事情，你們自己雙方解決吧。
兩磅的賄賂警察洛瑞可以做到兩不相幫，這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讓步，想要解決這件事的手尾，必然要大大的出血。
老羅根清楚地目睹了這一切發生，他知道，羅德曼絕對不能到警察署里去，那裏面黑暗無比，出來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他一把將羅德曼拽回來，伸手推出人群說:「不要多說話，先回去，這裏我來處理。」
此時，羅德曼的頭腦也清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的魯莽辦了壞事。
想憑藉自己一腔的血氣殺出重圍，快意恩仇，還不如束手就擒，免得牽累了家人，因為那根本是丁點兒都沒可能的事兒。
羅德曼順從地回到了家裏，需要父親來幫自己收拾手尾，這讓他心裏感覺到極其憋屈，十分的屈辱，臉龐漲得通紅。
老羅根的目光和鄰居麥克里特一碰，兩個人肩並肩的堵住了樓道，其他人默默地站在他們的身後，把狹窄的樓道堵得水泄不通。
警察麥考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伸手一摸臉上的血立馬就爆了:「這是在做夢吧，我要殺了他，這個該死的混蛋，我要砸碎他的卵蛋。」
說完，滿臉鮮血的警察麥考特抽出腰裏的手槍，大呼小叫的喊打喊殺。
老羅根不動聲色的擋在前面，住在公寓樓里的街坊鄰居們擋住了警察邁考特的去路，全都用憤怒的眼神看着他。
雙方如果矛盾激化，有可能再度發生不可測的事情。
而警察洛瑞等人收到了賄賂，自然就隔岸觀火兩不相幫，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通知自己的頭兒，並且控制情勢不要繼續惡化。
雙方針尖對麥芒，叫囂的不可開交，警察麥考特抹了一把臉上淋漓的鮮血，直接就蓋在老羅根的臉上:「你這個老不死的給我讓開，剛剛暗算我的是你的兒子吧，我他媽一槍崩了你。」
老羅根不為所動的站在最前面，寬厚的胸膛把妻子伊莉莎護在後面，只是用輕蔑的眼神看着瘋狗似的警察麥考特，鎮定自若地說道:「拿開你的臟手，如果我的兒子不動手，我也會狠狠地教訓你，夏華人可不是嚇大的，我們在港口有自己的組織。」
「你在說什麼？老狗，你在威脅警察公職人員嗎？信不信我把你的腦袋干開花。」
滿臉鮮血的警察麥考特把黑洞洞的槍口頂在老羅根頭上，隨時都可能開槍。
「你要麼現在就開槍打死他，要麼馬上把你的槍收回去，相信我，這樣的後果你承擔不起。」水手長麥克里特鎮定的說。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老頭。」
「沒錯，老羅根的大兒子在皇家海軍服役，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士官長，而且夏華人和海蛇幫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想你最好考慮一下再做出決定。」
水手長麥克里特確實說到點子上了，海蛇幫是峽灣市的三個頂級黑幫之一，與鐵鎚幫齊名，黑幫成員大多由夏華人組成，確實不容小覷。
「這……」
警察麥考特終於理智了些，恨恨的放下了手裏的槍，用怨毒的眼神撇了下同僚洛瑞，見他無所謂的轉過了頭，只能自己找台階下了。
「呸……不要拿海蛇幫來壓我，今天的事，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賠償，就特么的沒完。」
峽灣市的三個頂級黑幫是「鐵鎚幫」，「海蛇幫」和阿格蘭人黑幫「鬣狗幫」，這三個頂級黑幫分庭抗禮，共同經營著峽灣市的黑暗秩序。
「鐵鎚幫」人數最多，經濟實力也最強，大多由峽灣市本地人組成，和貴族與政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主要經營著襯裙街夜場，地下麻醉魔葯，色情行業，討債收債等地下交易，暗藏的實力非常雄厚。
「海蛇幫」是夏華人黑幫，戰鬥力強悍，下手狠毒，組織也最嚴密。
他們主要和海上縱橫的海盜聯繫緊密，並且在各大港口和船公司都有相當關係。
經營地下賭檔，海盜贓物的流轉洗白，王國違禁品和酒類，麻醉類魔葯等，據說和殺手公會及雇傭兵公會聯繫十分頻繁，實力一直隱藏的很深。
而阿格蘭人最大的黑幫「鬣狗幫」屬於最新的外來戶，崛起不過30多年，根基並不紮實，
阿格蘭人是峽灣附近的山地民族，很多是蒸汽朋克文明發展以來的失地農民，流浪漢和無家可歸者。
他們聚集起來好勇鬥狠，因為阿格蘭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光腳不怕穿鞋的。
「鬣狗幫」主要經營人口販賣，賭博和低檔色情場所，兼職雇傭兵和打手，甚至客串強盜和賊匪，是最混亂的黑幫，也是最好鬥的黑幫。
至於挑起襯裙街血案的「彎刀幫」，實力和底蘊不可以和上述黑幫相比，處於第二層次比較強的位置，這次惹上了大麻煩，弄不好就會土崩瓦解，消失在峽灣市的黑暗秩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