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接上崗
「喝酒去嗎？」
俞北北第N次給微信里的第N位好友發信息，但得到的回復都是：「我明天還要上班，周末約？」
周末我都不在N市了，約個屁啊。俞北北心裡吐槽，但還是回復老友：「那改天吧。」
畢竟改天是無限。
於是俞北北在N市的第四個年頭結束頭天晚上，早早的就洗洗睡了，第二天神清氣爽的拖著最後的行李踏上了回鄉的飛機。
在過往無數個日夜裡俞北北都告訴自己，要堅持，堅持住就能贏得勝利。
但在之後的無數個日子裡，事實告訴俞北北，堅持沒用，你還得有錢有能力。
二十五歲的俞北北來自Q市的一個小縣城裡的一個小村莊里，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夢想著北漂，為此甚至還離家出走過，只是還沒離開Q市就被找到了，因為沒錢連吃飯都成問題更別談其他。
之後她又想著等考上大學就好了，報考的時候甚至不惜選擇離家很遠的大學，無奈分數一般最後學校也一般。
四年後她依舊不放棄往著夢想的方向繼續前進，只是在N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人才根本不是稀缺，你不僅要有好的出身還要有好的頭腦以及無限的精力。
於是在漂泊的第四個年頭她終究還是輸給了現實，或者也是輸給了言語巨人行動矮子的自己。
俞北北覺得自己大概老了，沒力氣追求夢想了，所以在被家裡念叨一年後終於放棄自己執著的北漂報考了曾經最為之嫌棄的教師資格證。
拿到資格證的第二天家裡來了電話，說是聯繫了學校回去面試就能上崗。
俞北北拒絕：「我已經在K市找到工作了。」
K市距離老家S縣很近，還是省會城市，這一次俞爸俞媽不再要求更多了，只是叮囑放假多回去看看。
俞北北回來除了家人沒有跟老朋友聯繫，她覺得有些丟臉。
當初信誓旦旦的往外跑，結果混了那麼多年什麼都沒有，又屁顛顛的回來了，還做了自己曾經最為嫌棄的職業。
飛機一落地，她就直奔事先訂好的小賓館，辦了入住，放好行李，又洗了個澡收拾了一番才出門打車去了面試，現在她只希望接下來的面試能通過。
海亮外國語學校是一所私立中學，在K市的眾多中學里無論是教學還是環境皆排的上號。
俞北北會來這裡面試是因為當初考試的時候遇到這裡的一位老師，給了她一份面試邀請，還介紹這裡各種優劣，最重要的一點是這裡提供實習老師宿舍，還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單身公寓，每月只需自己繳納水電費即可。
海亮外國語學校雖然是私立中學，但地勢並不偏僻，距離市中心也不遠，開車也就半小時左右。
俞北北到的時候剛下午一點半，校園裡很安靜，正大門關閉著，只在門邊留了一道小門。
俞北北走到小門邊站在門衛室露出完美的笑容有禮貌的詢問：「大爺，請問教導處怎麼走？」
門衛上下打量了她，有些不太明白：「你來報到的？」這都快九月末了。
俞北北說：「我來面試的。」
門衛又看了看她才拿出一個登記的本子和筆遞給她說：「身份證給我登記一下。」
俞北北把身份證遞給他。
大爺拿著黑白身份證反覆觀察。
「那個，我身份證丟了，還沒補辦，這是臨時身份證。」俞北北主動解釋。
門衛又反覆對照了信息和照片，嘀咕了幾句，才登記了信息。
俞北北眼尖的發現上面已經有四個信息登記，最後面也是寫著面試。
她想了想，問門衛：「大爺，海外今年招幾個老師呀？」
門衛看她文文靜靜很乖巧又有禮貌的樣子，因此也樂意跟她聊天，還把自己聽到的消息都八卦了出來：「海外年前來了新校長，最近做改革呢，估計會來一大批新老師。」
一大批啊？俞北北心內吃驚。
門衛繼續說：「你們年紀小，只要肯踏實幹，吳校長都會留的。」
俞北北點點頭，門衛又給她拿了一張學校海報給她指了路。
想到前面已經到了四個人，俞北北不由得加快了些腳步。
教導處在三樓，是個複式套間，外面有個小型的會議室，到達的時候裡面果然坐著三男一女。
其中有兩個男的看上去比較沉穩，但年紀應該不會超過三十，另外兩個就比較小了，看上去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互相點頭示意之後，俞北北就在靠門的空位坐下了。
坐在她旁邊一身休閑裝的青年男子看向她問道：「你也是應屆生嗎？」
也？俞北北稍愣神，看其餘四人目光都看向自己才有些尷尬的回答：「不是。」
其實俞北北不太喜歡別人把她當成應屆生，這就像明明你已經大三大四了，還有人把你當成大一新生一樣，不是你多麼年輕，很有可能代表你不夠成熟穩重還帶著學生氣甚至土氣。
特別是今天她為了讓自己顯得成熟穩重點，還特意把披肩的直發末尾燙了個小卷，穿著白色襯衫加休閑小西褲外加一雙尖頭淑女小皮鞋，背了熟女范的單肩包。
不過這也怪不了別人，中學時代的俞北北是個小胖子，說是小胖子是因為她只是比微胖胖一點，直到大學才瘦到微胖，近幾年才逐漸瘦下來，但小圓臉上還是帶著些明顯的嬰兒肥，加上剛剛一米六的身高，確實很容易給人稚嫩的錯覺。
男子笑笑，伸出手：「你好，我叫李博宇。」
俞北北後悔隨意選座了，心裡無數咆哮聲響起，為毛要握手，但面上還是露出標準笑容，伸出手虛虛一握即放：「你好，俞北北。」
「本家呀？」坐在對面的穿著裁剪得體西裝的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青年男子也開口了。
俞北北對他笑笑說：「幸會幸會。」
眼鏡男五官清俊，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樣子，他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余磊。」
俞北北客氣回握，她又轉頭看向坐在稍裡面的兩人時，一身休閑T恤牛仔褲長的白白嫩嫩的圓臉的男生立馬客氣的站起身伸出手自我介紹：「我叫葉森，K師大的，22歲。」
俞北北忍俊不禁，余磊也笑著打趣：「咱們都是來面試的，不是相親。」
葉森當即紅了臉。
剩下唯一的女生，也是白色體恤和牛仔褲，很學生范，還沒開口已經紅著一張臉，聲音也如細如蚊吟，但俞北北聽到了，叫林海雪，同為K師大的。
簡單的介紹之後幾個人就開始閑聊起來，當然主要還是李博宇、余磊、俞北北三個人在說，另外兩位應屆生大概還是比羞澀，只是偶爾被問及才會回答兩句，其餘時候完全做透明人。
也是聊了才知道大家都是應聘的初級教師，不過余磊和李博宇都是有過幾年教學經驗的，是副校長從其他學校挖過來的，葉森和林海雪是因為在校成績優異導師直接推薦過來的，只有俞北北是考試的時候直接收到了面試通知來的。
五個人又閑聊了大半個時辰，直到預備鈴響起才稍稍停頓下來，沒過一會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稍顯富態的中年男子。
按照慣有經驗，俞北北猜測，這人大概就是教導主任了。
果不其然，中年男子站在會議桌的正中央位置開口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陳平，是海外的教導主任。」
五人紛紛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陳平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一副領導人架勢，他手裡拿著一疊紙邊看邊說：「關於幾位的個人信息呢，我這也看了下，除了余磊老師和葉森老師都是教數學的，其他幾位的科目都各不相同，所以和吳校長討論之後決定先實習再做定論，不知道幾位老師有什麼異議嗎？」
俞北北之前以為是來學校之後還要進行一輪面試，想不到直接就留下實習了，這有點跟她想的不太一樣，她有點激動還有種不真實感。
李博宇舉手問道：「請問實習期多久？考核標準是什麼？」
陳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資料才對他說：「李博宇老師還有餘磊老師都有過教學經驗，學校這邊的安排是，初一剛走了兩個老師，到時候由二位老師去接任，考核期兩個月。」
俞北北也問：「那關於我們沒經驗的呢？」
陳平記得她，當初關於是否應聘還進行了一番討論，於是當下也直接答覆她：「海外是私立中學，學生和老師都是平等的，關於最後的去留也是由代班的學生投票以及各位老師們平日里的表現綜合定論，實習期三個月。」
俞北北點點頭，跟其他工作一樣。
葉森問：「那關於薪酬呢？」
陳平哈哈一笑：「這個不用擔心，海外的福利跟實力都是在K市有排名的，具體的都會寫在你們的勞動合同里。」
一番對答之後，陳平見大家已經沒有疑問了，就下結論：「等會我帶大家去各個辦公室熟悉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可以帶證件過來簽合同正式上班。」
眾人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