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水越來越冷，何盈盈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上下打顫，渾身使不出一絲力氣。

在水流的衝擊下，意識模糊的何盈盈眼睛完全閉合，恍惚間只覺得黑暗中有好像還有一絲不為人所察覺的光亮，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響着她揮手。

那個指引她的人正是短髮亡魂——張香月！

何盈盈的身體輕輕地漂浮在半空之中，不由自主地奔向那道微弱的光芒，隨着距離的接近，光芒變得越來越熾熱。

她下意識地往下望去，看到自己的身體正浸泡在浴池中，喬民宏還在一點點地往池內加水。緊接着她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衝破雲端，雲端之上重新歸於一片漆黑！

萬籟俱靜，聽不到任何聲音。

何盈盈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小，小到僅僅只有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那麼大。沒有正常人形體的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作為旁觀者來體會這個身體的感受，卻沒辦法做出任何改變。

良久，何盈盈才聽到一陣竊竊私語，伴隨着嗚咽又十分悲傷的哭泣聲將她驚醒，何盈盈感覺到了疼痛，一個人凶神惡煞的中年婦女正在用掃帚毆打自己，並操著一口廣東話破口大罵：「哭什麼哭，你要怪就怪自己沒能投胎到富貴人家！」

無論自己怎麼哭泣都無濟於事，被大媽掐著耳朵惡狠狠地說道：「張香月你這個小騷貨，才10歲不到就懂得勾引漢子了，怪不得我男人經常往你這邊跑！」

「原來這個身體是張香月的！」

何盈盈的意識附着在年幼的張香月身上，一幕幕的畫面湧現在她腦海之中，就如同旁觀者一般瀏覽著偶像過往的人生經歷，

她這才知道，年幼的張香月父母早亡，4歲時被寄養在九龍的遠房親戚四嬸家，那裏地處偏遠山村，日子過得很是貧苦。

窮人的攻擊性都很強，他們喜歡怨天尤人，卻從來不肯找尋致富的機會！以至於越過越是不順心，越不順心就越是拿身邊不看順眼又不懂得反抗的小生命來撒氣。

作為窮人的四嬸自然也不例外，但凡是生活中有那麼一點不順心，小香月就是她最好的出氣筒。四嬸的兒子阿強，四嬸的老公四叔，最開始還會說些勸解的話，到後來他們也受到四嬸的感染而加入到虐待的隊伍中，甚至加倍地凌虐小香月。久而久之，這一家人也都將虐待當做了習慣。

那年四叔還不到50歲，正值壯年，窮得連村裏的寡婦也瞧不上他，異性緣幾乎為零。他和四嬸的夫妻生活早就非常地不和諧了，加上四嬸暴虐的脾氣讓他難以與之溝通，即便是老夫老妻也疏遠了許多。

隨着時間的推移，才十歲的張香月就已出落得十分美麗，清麗脫俗的氣質與偏遠山村的貧瘠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一點都不像土生土長的村裏丫頭。

炎熱的夏季，尤其這天，赤日炎炎似火燒。小香月正在家中洗澡，廁所的遮擋物只剩下一塊薄薄的帘子，她邊洗澡邊哼著小曲，那甜美的曲調就好像一道施了魔法的咒語般吸引着他人前來一探究竟。

望着帘子內若隱若現的少女胴體，四叔咽下去幾口唾沫，躡手躡腳地小跑過去一把將帘子撕扯下來。

正在洗澡的小香月看到這位不速之客時也是「啊」地一聲尖叫，雙手護在自己雪白的胸脯前，當她望向四叔那貪婪而又充滿著肉慾的眼神時，內心無比地驚恐：「四叔你幹啥！」

四叔的雙手將小香月瘦小的手臂使勁地掙脫，嘿嘿一笑：「幹什麼？你說幹什麼？你自然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四叔的力氣自然要比小香月大得多，他將其按到在地，肆意地用他那一個多月都不刷牙帶有強烈口氣的嘴巴吸吮著小香月的舌頭，任憑其如何地掙扎，都抬不動那骯髒而又齷齪的身軀。

小香月曾經夢到過無數次的白馬王子最終也沒能從天而降地拯救她！就這樣，她被禽獸不如的遠房親戚四叔給姦污了！她感覺到肉體像是被撕裂般痛苦，面前的四叔喘著粗氣，望都不望自己，自顧自地穿起了衣服。

四叔惡狠狠地指著小香月：「不許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尤其是不能讓四嬸知道，要是泄露了一點風聲，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香月嚇得連連點頭，她早已記不清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陌生家庭里到底流下了多少傷心而又委屈的淚水。

她才10歲，同班同學都知道她是孤兒，並且寄養在親戚家。成年人還知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而孩子們卻將人類的劣根性表露無遺。

哪還有比「欺軟怕硬」這四個字更能代表人性的呢？

這幫孩子都知道小香月不會反抗，他們肆意譏嘲，並且任意謾罵和侮辱她，將她當成笑柄來對待。

小香月雖然年幼，卻有超出同齡人的睿智與成熟，默默地忍受了這一切，想要等待機會徹底離開這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家。

應該是在上次的事件中嘗到了甜頭，這天夜裏，四叔又趁四嬸外出之時再一次摸進了小香月的被窩。

「不要，四叔你不能這樣！我還小……」

四叔仍是用他那骯髒的舌頭吮吸著小香月光滑的皮膚，她難過極了，拚命地抗拒著。區別於上次肉體的痛苦，此時的心已經被撕裂成無數個碎片，永遠都無法癒合。

就這樣，四叔再一次得手了，他今後更加肆無忌憚地姦污小香月，最開始都是趁著四嬸不在的時候，之後逐漸膽大到四嬸買菜外出的十分鐘也敢下手。

終於有一次在四嬸買菜回家的時候，她發現了四叔的無恥行徑。

四嬸不住地質問四叔為什麼要這麼做，可四叔卻理直氣壯地回答：「這都是香月這個娃娃勾引我的。」

此話剛一出口就出現了何盈盈意識清醒的那一幕——小香月被四嬸一陣毒打。

之後的半年裏，小香月不但要忍受四叔的性侵還要忍受着四嬸無端的羞辱與折磨！無數個夜晚，她時常會做噩夢，夢見自己的身體被兩個怪獸給撕成了碎片。

小香月害怕極了，頭腦時時刻刻都處於緊繃的狀態。她買了一把水果刀放在書桌的抽屜里，恨不得一刀將這齷齪的一家三口都殺光，可是心地善良的她終究沒有勇氣，如果離開這裏，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一天，四嬸因為和隔壁鄰居爭吵而正在氣頭上，回家就拿還在寫作業的小香月出氣。小香月再也忍無可忍，自抽屜中抽出水果刀，一刀刺入四嬸的肚子！

循着聲音進屋的四叔看到這一幕時驚得徹底呆住了，嚇得攤到在地。

小香月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她知道這個家再也容不下她了，嚇得奪門而出。

「如果繼續留在這裏，指不定四嬸還會用什麼惡毒的法子來折磨自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小香月不顧堅難險阻，身無分文的她隱藏於車水馬龍的鬧市區，天地雖大，又哪裏有她的容身之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