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攤牌（下）
「哦？那你的意思是？」
莫詡聽了若華的話，倒也心情不錯的走了出來，看來若華在私底下還輸會維護他的吧？
「公主……」房間裏頭突然出現一個男人，這人纖迢嚇了一跳，連忙看向若華，卻發現若華絲毫不慌張。
「不是都說了是我的人了嗎？」若華頗有些無奈，她明明方才就把話說明白了啊……不過自己一個時辰不到才見過莫詡，沒想到現在又見到了。
本來還想着躲着他的算盤落空了。
若華倒也不是個多矯情的人，見莫詡似乎是真的掛記着自己，這才一個多時辰，視線又沒法從她身上挪開了。
莫詡看着眼前的女子看見自己沒有半點意外，朝自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轉眼看向纖迢似乎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對比鮮明。
「你便是纖迢吧？你家公主時常談起你，今日可算是見着了。」莫詡道。
若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平日裏明明除她以外幾乎無話的人，怎的突然如此熱情？難不成是看出來自己對纖迢非常看重，想通過纖迢來討好自己？
這又不像是他的做法，怕是她自作多情了。
若華被他柔情似水的眸子一看，頓時脾性也沒了，氣也消了，霎時間乖巧的跟什麼似的，甚至還露出了略帶幾分甜蜜的笑容。
莫詡見她看起來，應當是沒什麼氣，也不鬧彆扭，便走過去輕輕環住若華的肩膀。
纖迢自然是看了個全程，有些酸溜溜的道，「公主……您還沒和我說您的事情呢。」
她最擔心的還是來了，要是有一天公主嫁人了不要她或者嫌棄他了，她怕是要悲痛欲絕的。
若華看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剛剛顧著和莫詡眼神交流忽略她了，頗有些愧疚，便朝她笑道，「好好好，和你講。」
「公主，這姑爺我可不認的。」纖迢盯着莫詡的手，半日了憋出了一句話，顯然是憋了很久才說出來的。
莫詡聞言，不禁好笑，仔細看了看纖迢的眼神，扭頭朝若華道，「你這個丫頭倒是和你一樣，倔得很。」
「誰倔了，你別瞎說。」若華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然後繼續和纖迢說道，「你別理他，他就是個幼稚鬼。本宮繼續說，本宮出了宮之後才發現自己是絳閣的繼承人。」
「絳閣？所以您就成了曲玉的主子是嗎？」對於曲玉，纖迢沒什麼太深的印象，但是也不會有很壞的感覺，至少不反抗。
「可以這麼理解，你最近不跟着我機靈多了。」若華頗有些自嘲的笑笑，「本宮長了這麼大，被瞞了差不多十幾年，你想想，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有這回事……」
「公主……」纖迢看着若華突然情緒低落，忍不住出言弟弟喊著，但是一旁莫詡早已捷足先登，已經是把若華擁入懷中。
若華其實也沒有那麼傷心，被莫詡的動作折騰的心下一暖，倒也沒有反抗，只是平淡的繼續道，「其實也沒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想想看，本宮這個當局者這些日子了才清，之前居然毫無猜疑，也是夠遲鈍的。」
莫詡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心卻是在補充:是遲鈍，但是遲鈍過後倒是開竅的徹底。
「怎麼了？笑的這麼開心？」若華聽到了自己頭頂上傳來的輕笑聲。
「有嗎？」莫詡沒有意識到自己笑出聲了，下意識回了一句才反應過來，尷尬的道，「只是想起了我剛見着你的事情了，都過去很久了。」
「哦。纖迢，本宮繼續和你講吧。」若華自然聽出了他話里的不自然，她也懶得去猜他是不是瞞着自己什麼，就繼續朝着纖迢道。
「嗯。」纖迢看着莫詡，還是很有勁戒心。在莫詡身上，她感受到了和那人一樣的氣息，是因為都是強者，還是……
她搖了搖頭，想把這種想法甩出腦外。
若華看着她心情大起大落，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倒也饒有興緻的看着她半日了，才回過神來看自己，便笑道，「怎麼？也有心上人了？看了本宮得早日把你給嫁了。」
「不不不，纖迢才不嫁！」纖迢立馬下意識的反對，她是真的沒打算過嫁人，就算要嫁，也得在若華嫁了之後。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鬧着玩的。繼續說，之前本宮出了宮之後認識了一些人，倒也有不少可以幫得上忙的……」若華娓娓道來。
「公主和穆爾貝子還有來往嗎？」纖迢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若華正在喝茶，聞言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差點說不出話來來了，「自然是有了，他也是被皇阿瑪囑託要在宮外照顧本宮的。」
若華話音剛落，然後抬頭看了看莫詡的臉色，卻沒有看出她期望中的賭氣。
「別用這副眼神看着我，我信你，你做事情有自居的度，我再怎麼制止管着有什麼用？」依照莫詡對若華的了解，若華的幾個眼神他就懂了她的想法，不禁好笑道。
「你倒是看的明白。」若華本來以為按照莫詡分那個性子要和自己鬧的，但是那「我信你」三個字還是足以打動她多年冰封住的心。
莫詡看着她，好笑道，「上回纖迢被捉走的事情我去查了查，一直忘了和你說，這些日子已經有眉目了。」
「真的？」若華有些意外，自己似乎也沒怎麼提過纖迢的事情，沒想到他還記得……心下頓時一暖，若華登時就忍不住抱了抱莫詡。
她知道自己曾經是個格外柔弱的人，對於很多事情也許沒有自己的主見，但是那是曾經，現在的她有了主見，甚至格外分明，卻還是能被她一句話所打敗。
「以後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別瞞着。」莫詡自然是把若華神色里複雜的變化一一看在眼裏，忍不住笑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有些事情，我喜歡自己解決。」若華覺得把自己的事情大部分都和纖迢講了，也沒了先前的重負感，現在她只覺得肩上的重擔輕了不少。
纖迢是聽懂了，若華的話她是信的，只不過對於莫詡還是郵件戒心……哪怕他幫自己做過事情，和自己有救命之恩她都不會輕易放鬆的。
她是個忠誠的人，最看不起那些背叛主人的人，她這輩子都不希望自己成為那種人，她的母親就是那樣被害死的。
莫詡看着纖迢變化的臉色，也不知道該怎麼猜測，他不了解纖迢，也從來沒有問過纖迢她的事情，倒也頓時對若華所說起了興趣。
「難不成你是覺得我沒法替你分擔？」莫詡緊緊盯着若華，眼裏帶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你覺得呢？」若華知道他又鬧脾氣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哄，她可能只能這樣說幾句，感覺像是打太極，然後又推了回去。
莫詡見她裝傻充愣不回答，倒也不戳穿。
纖迢見氣氛不對，便也先出去了，若華心情頗有些複雜，她不知道該挽留纖迢還是繼續哄著莫詡。
就在她想的時候，纖迢早就已經沒了蹤影，剩下的就是莫詡和她兩個人站在一塊兒。
這個房間里頓時顯得格外安靜，若華和莫詡兩個人互相對視着，不說話。
「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我？」以莫詡的敏感，自然是把若華的小心思都看出來了，於是便問道。
「我……」若華自然是慌了，她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過莫詡，但是轉念一想，似乎莫詡似乎比起了解自己，她更不了解他。
「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很多事情啊……」若華盯着莫詡的臉好一會兒，然後低下頭嘀咕。
「那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今日索性一次性解決。」莫詡頗有些哭笑不得。
「沒什麼好問的了。」
「別，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問就是了，我怕到時候忘了。」
「我又不知道你那些能說哪些不能說，你的事情我會不會問出觸碰你底線的事情，很多很多，我不敢問。」若華無奈的笑笑。
「你聽好了，永遠都不要怕我，好嗎？」莫詡幾乎是以懇求的語氣說話的，他頭一回發現若華其實也是一份普通的人，也怕風吹雨打。
他心疼了，她知道她與常人不同，她有更強的忍耐力，但是她也往往比別人更脆弱。
他總是忍不住去心疼若華，她就是一個過於倔強的人，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他每次都會遷就着她，那是因為他把她徹底放在自己手掌心寵著。
若華聽了他的話，不禁好笑，「萬一，有一天我怕了你，怎麼辦？」
「你敢？」莫詡頓時氣急，他覺得自己的耐心就快被若華給摸磨完了，可能他忍不住就上去做些什麼了。
若華挑眉，看着他一臉看起來格外奇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小聲宛如銀鈴聲清脆，笑容也顯得格外迷人。
莫詡很想告訴若華，她現在的模樣真的讓他一眼淪陷，也許他會喜歡上若華，也是看到了她笑的最單純的時候，那種獨一無二的美麗。
「你說我敢不敢。」若華笑着看向莫詡，感覺真的像是看見了一個幼稚鬼。
莫詡挑眉，「那就試試看？」
「咳，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