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茅山辛密
「師父,有山下村民說水庫那邊晚上時常有鬼火亮起,還請您前去看看。」
茅山頂宮之上,一個中年道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道房,向著一個盤膝坐在蒲團上打坐的老道士說道。
「鬼火?有祖師鎮守,茅山哪來的鬼火,應該是元符宮的清陽師兄吧,不過這幾年他沒弟子授籙啊!」
聽徒弟一說,九霄宮主持玄陽真人就明白過來了,這是清陽子在傳授弟子炎法,當年他和師兄弟幾人曾一起學過,只是此法非授籙弟子不得傳授啊,難道他提前通稟了天曹?
想到這裡玄陽子從蒲團上站起,朝著門外走去。
「一清,好生看著,為師去一趟元符宮!」
「是,師父!」
茅山不論內門外門,字輩都是通用的,只是術業有專攻,頂宮香火旺盛,道門諸多正神,茅山歷代宗師都供奉於此,受香火祭祀。
所以頂宮玄陽一脈雖也修習茅山法門,但不怎麼會用得上,不像是印宮清陽一脈,幾乎天天搞實戰,一年中難得有休息的時間。
高戰率也帶來高戰損,昔日陽字輩弟子何其之多,但到今天就只剩下了幾個,一隻手便能數的過來,印宮本也不止清陽一脈,可現在留守印宮的只剩下清陽子一人了。
緩步走進寂靜的元符宮,玄陽有些懷念當初的歲月了,當年他就是拜在元符龍玄真人門下學道,但龍玄真人因材施教,發覺他不善殺戮之後便送他前往頂宮潛修。
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他成了頂宮的主持,而清陽師兄則成了印宮的主持。
茅山宗的掌教則默認為印宮主持擔當,可不知為何,清陽師兄拒絕擔任掌教,以九十多的高齡任然衝殺在第一線,而茅山宗掌教的位置已經空缺數十年的時間了。
「弟子一岐,見過玄陽師叔!」
靈官殿旁賣香的一岐瞅見玄陽子,連忙上前行禮,他不知道這位師叔今天突然造訪元符宮是所為何事。
「你是清陽師兄的弟子?貧道先前好像沒見過你。」
玄陽子看一岐的樣子有些面生。
「清陽真人正是家師,弟子三年前皈依,去年才傳度,故而玄陽師叔不認識弟子。」
此刻的一岐非常緊張,平時在清陽子面前他就大氣不敢出,更不要說在這位不認識的玄陽師叔了,此刻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那你的輩分倒是不低,貧道已經多少年不收徒了,座下弟子倒是收了一幫徒孫,他們都得喊你一聲師叔!」
玄陽子笑著說道,他沒想到清陽師兄倒是好雅興,這麼大歲數了還收徒弟,只是他座下弟子大都是傳度弟子,授過籙的只有兩人,大弟子和二弟子。
想到這裡玄陽子也嘆了一口氣,清陽師兄的大弟子在茅山一直都是禁忌的代名詞,或許就是因為此事清陽師兄才不願做茅山宗的掌教吧!
「師叔您說笑了,您的那些徒孫都是授籙弟子,弟子還差的遠吶!」
一岐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說這個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執殿?」
玄陽子環顧四周,一個遊人都沒有,他這才發覺自己問的好像有些扎心了。
「不,還有小師兄陪著弟子。」
一岐揚手指了指靈官殿,自從放假回山,夏天陽就定時定點的開始「上班」了,每天都在靈官殿執殿,只是晚上要熬夜「修仙」,白天難免要打打瞌睡。
靈官殿上,掛著兩個黑眼圈的夏天陽靠柱子站著,一動不動的好像站著睡著了,剛走進靈官殿玄陽子就看到了這樣喜感的一幕。
原來是一貧啊,玄陽子自然認識從小在茅山長大的夏天陽,畢竟兩年多前中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清陽師兄還在他面前炫耀呢,他頂宮的幾個小道士一個都沒考到好高中,但唯獨印宮出了夏天陽這麼一個狀元。
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可玄陽子萬萬沒想到清陽師兄居然將炎法提前傳授給了夏天陽。
清陽師兄的二弟子一玄能力有些平庸,但足以守成,玄陽子本以為他會是師兄的繼承人,可現在看的話,情況好像並不是他想的這樣。
「在靈官殿睡覺都這麼香,看樣子這孩子福源不淺吶!」
拜了拜王靈官,玄陽子往後院去了,熟不知夏天陽可是被這位都天大靈官認可的弟子,不要說站著睡了,就是橫著睡都不會有事。
補覺的夏天陽並不知道剛剛有人來過,在學校宿舍還有可能被無膽鬼類偷襲,但在茅山之上他睡得很香。
這不僅是因為山上有祖師和眾神鎮壓,更因為這裡是他的家,而家能讓一個人卸去所有的防備,徹底的放鬆下來。
元符宮後院,玄陽子來到了清陽子的院落。
「清陽師兄,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
「哈哈哈,你小子怎麼來了?」
道房裡的清陽子聽到師弟的聲音笑著說道,在他眼中師弟永遠是個弟弟,哪怕他和玄陽子兩個人的歲數加起來都快兩百歲了。
「山下有村民說水庫那邊有鬼火,我一聽便知是師兄你的傑作,不知師兄為何這般著急要授一貧炎法?」
來到屋中,玄陽子直接開口問道。
「看來你都知道了,那我就說些你不知道的。」
見瞞不過師弟,清陽子直接將鬼王爺朱自明的事情簡略的說了說。
「原來是這樣,只是師兄你人手不夠的話師弟可以派些弟子常駐學校附近,護一貧周全。」
「多謝師弟好意,不過這就是我茅山內門弟子的使命,你能派人護他一時,卻護不了他一世。」
清陽子搖頭謝絕了玄陽子的好意,這還只是夏天陽道途中第一個困難,往後還有無數的困難等待著他。
只有克服一切艱難險阻才能證得自身大道,才能像歷代祖師那樣成就茅山數千年的基業,才能護百姓安居樂業,護華夏國運昌隆。
這是清陽子對夏天陽的期望,他已經老了,這些他已經做不到了,他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夏天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