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紀念品——下

莫莫的尺寸蕭方是知道的，各種程度上的尺寸，所以挑選對應的衣服也沒什麼麻煩的。

倒是他選完了之後才想起來沒有給自己準備。

唉？仙貝什麼要問泳衣來著？

水族館，水上樂園…

「喵…」那隻貓沒有離開蕭方，而是跟著蕭方行動，蕭方走到哪裡，她就跟著到哪裡，不近不遠得盯著蕭方的一舉一動。

這個小小的監視者無疑喚起了蕭方對於莫莫之前像是向陽花一樣跟著自己轉的記憶。

唉？不知道莫莫能不能和這隻貓說話。

或者小白也行？不過…看剛才那架勢，小白怕是要被斕曦懲罰一頓，估計是沒辦法用他當翻譯了——那？要是莫莫給他搗亂，他該怎麼懲罰莫莫呢？

…這倒是個問題，蕭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也就不管了，專心在琳琅滿目的各色衣服里找著自己要的東西。

「嗨，大叔？」仙貝卻突然從後面鑽了出來，嚇了蕭方一跳。

這不是男裝店么？該不會…仙貝？

想到這裡蕭方不由自主得問了一句。

「啊…這個，因為…因為…」仙貝突然扭捏起來了，這讓蕭方心裡一突突。

該不會我猜對了吧？

這麼想著，蕭方居然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因為…我…我在給…額…給那個呆瓜找…」仙貝吞吞吐吐得說。

「呼…那就好…」蕭方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威脅，不由舒了口氣。

不過…像虞靈那種老總…應該沒多少機會出來吧？更何況他應該是會穿一些更符合他身份的衣服，沒道理會穿這裡的這種風格的衣服。

「喵…」

那隻貓幽幽得叫了一聲，她似乎故意得躲開了仙貝，所以仙貝也就沒有看到她。

啊呀…莫莫？！

這叫聲讓蕭方想起來莫莫的事情，索性也不管仙貝，打算趕快選完帶莫莫到原來的地方等著集合。

但是仙貝似乎不打算直接放蕭方走，而且

「叔叔，能不能…幫我看看？」

看什麼？

仙貝轉身跑進了店裡的更衣室。

「？」蕭方皺著眉頭繼續挑衣服，他由衷得感覺到自己身邊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稍微過了一會，仙貝又冒了出來，換了一身…額…

女僕裝…

「怎麼樣？很好看對不對？有沒有…」

仙貝好像很興奮的樣子，急切得想讓蕭方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副呼之欲出的「快表揚我」的模樣…

蕭方一直很期待莫莫能有這個表情。

「嗯…」蕭方卻是沒有什麼反應「很可愛。」

他不是戀童癖，也不是蘿莉控，更不是正太控。

「…」仙貝卻是彷彿遭受了什麼打擊，她帶著一連串的「哇…」消失在了蕭方的視線，估計是哭去了。

？

蕭方弄不太懂仙貝在想什麼，她又為什麼穿那身奇怪的衣服…

等會？她穿那個幹什麼？

蕭方第一個想到的是莫莫，然後他立刻否定了，他不認為仙貝穿那個是為了莫莫。

其次，肯定也和他蕭方無關，仙貝和他根本沒什麼共同語言，他們之間的隔閡不是代溝，而是海。

那…就是虞靈了。

仙貝…該不會喜歡虞靈吧？！

不太可能，而且虞靈雖然看起來和蕭方差不多年齡，甚至還比他蕭方年輕，但是…

蕭方潛意識覺得虞靈的年齡沒那麼簡單，甚至比他加上斕曦都大。

而且虞靈那樣子，怎麼看都是禁慾系的，蕭方根本感覺不到那傢伙有什麼慾望，更別提他會喜歡仙貝這還沒有發育的小女孩。

不知道莫莫和小白對仙貝什麼看法…

蕭方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就拿著自己挑好的衣服回去找莫莫了。

「喵…」

那隻貓從陰影里鑽了出來，優雅又不失速度得走到了蕭方身邊，跟著他一起去找莫莫。

對於這隻貓，蕭方一直在忽視她，因為這是只有主人的貓，而且那貓的氣質也不容他上手去擼——明明看起來不是什麼品種貓，卻有比品種貓更奇怪的感覺，一眼看過去就好像貓中的貴族。

更何況自從有了莫莫，蕭方每天都能擼貓擼到飽，沒必要出來拿其他人的貓來擼。

「嗷嗚…嗷嗚…」

莫莫該不會還沒有打贏那團棉花糖吧？！

蕭方不由得在心中勾畫出了莫莫和呆毛還有棉花糖鬥智斗勇的樣子，這樣子和上次蕭方心中的莫莫在花叢里的幻想一樣勾的蕭方無聲得笑了出來。

然而，結果比那個還嚴重…

坐在地上的莫莫渾身都是各種顏色的棉花糖，看起來就像是在玩什麼禁忌的遊戲，又好像cospy蜘蛛繭。

「喵…唔喵…咪嗚…嗷嗚…」

莫莫就好像被毛線纏起來的小奶貓一樣慘兮兮得叫著。

不過莫莫畢竟是莫莫，他還做出了英勇的反擊，雖然並沒有什麼用。

「喵…喵…」恰好莫莫看到了蕭方，然後他發出了求救似的聲音。

「莫莫？」

蕭方快步上前，然後開始幫莫莫弄乾凈，結果反而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莫莫，你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蕭方承認，這是他第一次對莫莫的行動有點，嗯，生氣？

不過也算不上生氣，頂多是驚奇。

可是莫莫卻被嚇到了，他小心翼翼得用眼睛瞄蕭方的臉，一和蕭方對視到一起就立刻把眼睛轉到一旁，假裝自己沒看到蕭方，蕭方也就看不到他。

除了表情動作，莫莫也下意識得把手放到了背後，應該是扭成了一團，兩隻小腳丫互相蹭著，看起來要多心虛有多心虛。

蕭方其實也沒打算莫莫能回答自己，而且他也猜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莫莫估計是想再拿棉花糖吃，但是自己身高不夠，然後用呆毛去夠，結果一個操作不當…

就在蕭方猜測案發過程時…

「咪嗚…」莫莫用呆毛指了指棉花糖車的那個把手。

蕭方記得那把手，那個是驅動棉花糖車製造棉花糖的機關。

「…咪嗚…喵嗚…」莫莫做了個轉動那個東西的動作，然後做了個摔倒的動作。

…

已經能猜到是莫莫這小笨蛋試著玩棉花糖車，然後把自己身上弄上了棉花糖。

「莫莫…」蕭方開始準備對莫莫說教，莫莫也耷拉下了呆毛，一副準備挨打的樣子。

然而那隻貓邁著輕輕的步伐走了過來，這無疑打斷了蕭方和莫莫。

「嘶！」

剛才還低著頭的莫莫居然直接炸毛了。

「喵…」真貓蹭了蹭蕭方的腿，然後用眼睛瞪著莫莫，那表情就好像再說：

「小婊子，這是我的爺們。」

「嗷嗚…」

莫莫當然不能忍了，他一邊立起呆毛讓它像是條蛇一樣亂擺，一邊對那隻貓發出了恐嚇似的貓叫聲，一邊還偷偷用帶著點水波的大眼睛沖著蕭方可憐兮兮的眨巴眨巴。

「喵…」

莫莫的動作並不能嚇到真貓，那隻貓繼續向蕭方身上蹭，然後發出了更加諂媚的聲音。

「…嗚嗚…嘶…」

莫莫好像更生氣了，他已經從慘兮兮的坐在地上的狀態變成了貓咪那樣的弓背炸毛式，彷彿馬上就要撲上去。

這個樣子讓蕭方懵了一小會，然後他打算調和一下他們的矛盾，可是沒等他說話，那兩隻笨蛋的爭吵突然加速了。

「嗷嗚…嗷嗚…嗷嗚…」

「喵…喵…」

好像談崩了？總之，這個對話之後，那隻貓又蹭了蹭蕭方的腿，沖著莫莫挑釁似的搖了搖尾巴，然後轉身就跑。

「貓唔…」

莫莫看起來簡直可以用氣炸了來形容，他渾身金色和白色的毛都炸了起來，是真的炸了起來，看的相當殺馬特。

然後，他做了蕭方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整隻莫莫化成了一道光，向著那隻貓撞了過去——真不知道莫莫是怎麼光腳跑這麼快的。

而那隻貓則用不可思議得走位方式躲開了莫莫的攻擊，居然把莫莫耍的團團轉。

我嘞個去…

蕭方承認自己被貓咪的斗莫莫遊戲弄得驚呆了，徹底驚呆了…

「莫莫，快回來！」

「咪嗚！」

莫莫本來正跑到前面的拐角處，正好是要玩漂移過彎道的時候，聽蕭方這麼一喊不由得分神了，差點撞牆——幸好由於莫莫的反應速度沒有撞到，但是卻因為莫莫令人窒息得兩腿相撞術而失去重心要摔到地上了——看樣子他的小腦瓜可能馬上就要因為和牆壁或者石凳親密接觸而多個口子或者少一塊了。

「喵！」

莫莫好像也知道自己要慘了，但是蕭方離得太遠，也沒辦法救他。

莫莫！！！！

蕭方也知道自己來不及救莫莫，他一邊快速得跑了過去，一邊祈禱莫莫別受傷太嚴重。

按照一般套路來說，如果女主角遇到這種危機，那這個時候多半會出來一個男主扶住他。

可惜的是莫莫並不是女主，蕭方雖然是男主，但是也沒辦法隔空接住莫莫。

…

但是，莫莫畢竟也是主角，沒道理我會讓他狼狽得摔得頭破血流。

莫莫就要親密接觸的石凳上似乎坐著一個人，由於剛才蕭方的角度問題剛才一直沒有被蕭方發現，現在輪到他出手了。

莫莫就這麼被那個人扶住了，蕭方也在這之後迅速趕到。

「喵…呼呼…」

看到蕭方趕到了，驚魂未定的莫莫急忙掙脫那雙手躲到了蕭方身後小心翼翼得看著石凳上坐著的那個人。

「怎麼…不認識我了么？」

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也難怪莫莫會那麼害怕。

蕭方也終於看清了那個人。

他穿著黑色的兜帽衫，一條運動褲，一雙暗色調運動鞋，身邊放著像是雨傘的東西。

不過深入蕭方內心的是這個怪人那糟糕的笑容…

他的眼睛沒有神采，只有半張臉在僵硬而醜陋得笑著——要不是蕭方仔細確認這傢伙也是人類，他甚至會以為這傢伙的臉是縫合起來的。

還有那糟心的，有點長的頭髮，前面的劉海亂的讓人心塞。

這副尊容，別說是莫莫被嚇到了，就算是他蕭方倉促之間也被嚇了一跳。

「要小心啊，小莫莫…啊…莫莫…新的奇怪的名字呢」怪人張開了嘴，門牙有點怪，看起來有點不整齊。

…

反正要是用格列佛船長的話來形容就是——「讓你恨不得用鎚子和拳頭砸平他們，哪怕砸得稀巴爛也比讓他們按照原來的模樣安插在那裡看著舒服很多」。

如果用莫莫的話來形容就是：

「嗷嗚！」

至於蕭方是怎麼形容的就不得而知了，他也有可能根本就沒打算形容那傢伙的長相。

「謝謝」蕭方從千言萬語中擠出了兩個字。

他好像認識莫莫？

「不用謝，助人為快樂之本，雖然不太對呢，快樂之本，呵…」怪人答應完就繼續低下頭看著腿上放的書——《自我與本我》，一邊看還一邊神神叨叨得做著筆記，此刻那書正翻到了「唯樂原則」。

蕭方突然覺得自己被涼在了一邊，他剛才還想問這個怪人怎麼知道莫莫的，又是怎麼進這個遊樂園的…

不會是虞靈的朋友吧？

據說上流社會的人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愛好…比如吃人，比如被人吃。

咳咳…

可是…這個傢伙不太像上流社會的人啊，他穿的衣服都是一些雜牌子，又古古怪怪得說著一些古古怪怪得事情，怎麼看都想是什麼奇怪的地方里跑出來的瘋子。

仔細聽聽…

「教父，偉大的教父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學點語文么？…啊，唯樂…咳…原則，潛意識，愉快心……咳咳理…強迫性神經症…創傷性…哈哈哈…神經症…教父…」

…

沒錯，這就是個瘋子，蕭方覺得還是躲開比較好，尤其是在莫莫還在瑟瑟發抖時。

就在蕭方這麼想時，怪人卻站了起來，他拄著那雨傘搖搖晃晃像是喝醉了一樣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就在他從蕭方視線範圍中消失時，蕭方好像聽到了那怪人的呢喃…

「嗝～這孩子很可憐，你要好好待他…咳咳…」

蕭方還看到了那怪人留下的東西——一個紙袋，上面有一個四芒星標記。

想喊他，那傢伙卻已經消失了。

…

蕭方把紙袋拿了起來反覆看了看，想看到剛才那個怪人的信息，可是卻只看到了兩個字…

兩個讓他心裡一抖的字…

「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