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夜半爆房
兩人走走停停,不時看到小殿,時而遇上眾弟子,走了半日才漸入湖底。
一入湖底,涼風襲來,一股震顫心魂的氣場湧來,只見碧綠湖面波光粼粼,沁人心脾,廣闊的湖面只瑤瑤望見遠處山巒,分不清是那座山峰?
一腳踩上細沙上的鵝卵石,只聽嘩嘩地流水聲響起,卻是一側寬廣的瀑布,不見瀑流,卻見流水。
潺潺流水上是青石板橋,大小不一,與遠處山峰融為一體,黎婻狐疑:古汐?在哪?
似是知道她的想法,閔石夷當即道。
「師姐在那。」
回頭一看,只見水面上浮著一座茅草屋,木門瓦片如同農家小屋,黎婻不禁鄂然!這…當即喊了聲。
「師傅!」
只聽陣陣回聲,整個湖心四下無聲,只余嘩嘩水聲,小屋依舊靜悄悄,她愣了下:難道人不在小屋?剛想問下閔石夷,只聽他連聲道。
「婻兒,閔哥哥有事,先行忙了。」
一轉身便踏上石梯,不等她多說什麼便轉身走人。
「喂!」
黎婻叫了聲,只見他沒聽到般悠然漫步,再轉瞬身影消失不見。
「該死的大豬蹄子!」
她怒的罵了了聲,閔石夷的身影卻消失不見,立時只剩下她一個人。
天氣漸昏,空中飄著絲絲冷氣,傍晚時分的日月湖冷了許多,流水聲也變得分外扎耳。
湖邊黎婻正自來回踱步,顯得焦急萬分,她已經等了一個下午,等的肚子咕咕亂叫,茅草屋依舊沒啥動靜,這古汐師傅怎麼還沒回來?
看著面前幽藍的湖面,她暗自發愁,特想念有九鳳在的日子,難道…她們打算把自己這麼晾在這裡!她一把坐在石橋撿著小石子不停砸向水面,嘴裡呢怒道:「該死的天門!」
正自罵著,突地對上一名男子,男子目光狐疑看著她,黎婻連忙扔掉手中石子,卻見男子依舊盯著她。
黎婻轉了下眸,只見他腳踩青石,暗知自己攔了別人的道,連忙站起。來人身材單瘦,一張國字臉一動不動,眸中浮了絲笑意。
黎婻當即叫了聲。
「師兄!是你!」
這男子正是黎婻在掌事殿遇到的那人。
男子看了眼她,又掃向四周道。
「師妹在等古汐山神?」
黎婻原本無聊,見到有人頓時話頭開了。
「是啊!師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該死的閔石夷竟把我扔在這,太可惡了!」
「下次看到他,非讓他好看。」
男子看著她笑笑,嘴角略凝,心驚她如此大膽。
黎婻冽了冽嘴,看著男子眸中笑意一閃。
「師兄這是要去哪?」話剛落,一陣咕咕聲響。
她猛地按住肚子,臉上訕訕,有些不好意思,還未解釋,男子便笑道。
「師妹若是餓了可以去黃門內傳弟子食堂,古汐山神只怕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回不來?難道故意把自己晾在這?還是完全忘了自己這麼個人!轉瞬笑道。
「謝謝師兄!」
黎婻笑眼眯起,看著男子走上石梯,突然叫道。
「師兄在哪個峰啊?叫什麼名啊?」男子身形一怔,頓了會兒道。
「同師妹同在一峰,師妹可以喚我赫璉師兄。」
赫璉氏府!原來他也是神族!看著人影消失,再看向水上靜靜飄浮的小屋,她心中暗叫:要不自己先去吃個飯,反正古汐山神一時半會也沒回來。
當機即斷,剛想轉身走人,倏地,小屋亮起,黎婻大喜喊道。
「師傅,師傅!」聲音落下竟然沒人應。
小屋亮起燈光卻沒見木門開啟,黎婻當下遲疑:難道不在!又喊了幾聲。
「師傅、師傅我在這!」特意伸手招了招,終於吱的一聲木門開了。
只見一個身影飛來,落到她的眼前。來人一身青衣長裳,滿頭白髮,可面容卻如同少女,肌膚螢雪、仙資佚貌。她的雙眼垂閉,細密修長的睫毛微微隨風而動,渾身散發迷霧般,讓人探其究竟。
師傅?這是自己的師傅?怎麼閉著眼睛?還看到自己?她當下喚了聲。
「師傅!」
古汐微一側頭,看著她。黎婻大驚:難道成神的都這麼古怪?
「師傅,今天晚上…」話還未完,只見她拿出一物,扔給自己。
「壁上小屋隨意挑選,明天辰時再來。」
那聲音飄渺,如遠在天邊,卻又近在耳中,黎婻截至沒有看見她張嘴說話。微低下眸,只見自己手中躺著一塊透明玉牌,樣子與其它峰相似只是顏色卻透如水晶。
「師傅…」
話還未落,只見身影折浮,已然飄至茅屋。黎婻砸吧砸巴嘴:用不著這樣吧!剛想轉身離去,只聽一聲飄渺瑤遠的女聲。
「血契玉牌,方可打開小屋禁止。」黎婻愣了下,看著那緊閉的小屋,心底驚異:古汐是個什麼樣的人?清欲孤脾嗎?
當即劃破食指,鮮血滴在玉牌,玉牌泛起一層光波當即消失。
黎婻抬頭看了眼頭頂小屋,密而有序的小屋亮了大半,而臨近湖面的小屋大多都是漆黑一片。突然,她掃到山體懸崖最靠邊地一座小亭,小亭獨靜狂立,而它身旁有一處小屋,小屋離湖面二十幾丈高。
黎婻滿意的點點頭:不高!邊上沒有其它人住,就這間了!
當即走上石梯,走了一陣很快便到了小屋。小屋突出幾丈寬,跨欄紅柱,約幾丈長的走廊,地面鋪著青石,暗紅色木門緊閉,紅柱上吊著兩枚熄滅的夜明球。
看了會,她掂量著手中玉牌,疑慮的掃著木門:這怎麼解開禁止?隨手推了推木門,紋絲不動,再咬牙推下,依舊不動,難道有什麼機關?黎婻當即四下摸索,把整個木門摸個遍。
忽地,手摸到一處凹處,有些像玉牌的樣子,當即把玉牌按了上去。
咔的一聲,唰地只見四周一片明亮,木門吱地開啟。當下驚訝:這亮光原來是方才那黝黑的夜明球?
黎婻走進小屋,只見隨面鋪著一張水墨屏風,屏風下是一方茶几,繞後走進,是一張木床,右左各放些空蕩的木桌。
大床后是集滿水的圓形澡池,兩邊疊放一丈長的屏風擋著,黎婻猛地撲上木床。
「大床,太好了!」便打了個滾,隨之盯著那池澡水雙眼發亮,當即穿下衣服,剛想洗個澡突然發現這水是冷的。
難道用神力把它燒熱,想到就做。黎婻凝神間,呯地爆起一團火焰。
……
寂靜泛著月色的日明湖,突地爆起一聲巨響,一陣火光炸起,原本安靜的月湖突然雜吵,響起各種漫罵聲。
「誰?大半夜打啥打!」
「閑了不是!」
一時之間,月湖上冽起幾道身影,趕接著一聲喊斥響起。
「天門中不準私鬥。」
隨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冽了下來,男子停在湖面上空,目光往崖邊最後一間小屋看去,只見小屋黑煙瀰漫,四下一掃,湖面浮著四下議論的弟子,便無其它異樣。
「這小屋,莫不是新屆弟子?」
「說的也是。」
男子橫眼掃了眾人,冷斥。
「無事了不成,聚在此做何?」
眾人一凝,剛要走人,只聽呯的一聲,那原本冒煙的小屋更焦,濃煙嗆得眾人一陣咳嗽。
隨後只見一人披頭散髮奔了出來,那人衣服凌亂,奔至石梯旁看到眾人頓下動作,撩開發絲看到他微一愣。
「黎婻宛宛!」男子略一驚訝。
對方人影聽他一說,呀了聲。「是你!」
周圍看熱鬧的眾人頓時看向她,驚異不已。
「黎婻宛宛,她進了黃門峰?還拜入了延尊門下!」
「非也,延尊已然拒絕了她。」
「那…」
突地,響起一聲嗤笑。
「自是落了個內門弟子。」
男子靜靜浮在半空,便不阻止他們,盯著她臉色複雜。
「公然摧毀天門財物,你是何居心?」
黎婻淡然整理衣裳,便不理會那些人,攤攤手。
「師兄別誤會,我就是一不小心,誰知道神力失控,小屋才變成了這樣。」
說話間,黎婻不禁腹誹:有必須嗎?燒個水而已,搞得這麼大動靜!
這時,只聽男子板硬著聲音道。
「摧毀天門財物,例罰三百白晶。」黎婻當即跳了起來。
「三百!你坑啊!」
卻見男子雙手抱腰,笑了笑。
「若你願意住在這臟屋,倒不介意。」
黎婻扯了下嘴角,只聽眾人小聲說道。
「黎婻宛宛栽在衾宏公子手中,也是幸事。」又聽人嗤道。
「陰浮府的黎婻大小姐竟出不起這錢。」又有一人不屑道:「裝模作樣。」
黎婻翻了個白眼:這些人還真會說,算了!就當保修費。當即悠然道。
「所謂人窮志不短,這些錢我還是有的。」當即往腰間掏了掏,喊道。
「師兄接住了!」隨手一扔,只見夜色中白光四散,三百晶石各灑各地,隨之只見人影四下冽動,再一移神,男子手中三百個晶石穩穩噹噹。
「黎婻大小姐慷慨,我倒不介意多走趟。」他晃了晃手中晶石,淡然轉身冽去,嘴角一抺余笑。
這徹底讓黎婻暴躁,暗罵了聲:得意個什麼勁!所謂吃虧是福,姐姐才不介意那點錢。
雖說不介意,可她心底卻揪得緊,不由切了聲。
「有什麼好得意,姐姐不稀罕。」
一腳踹上山體。這時,倏地響起一聲笑。
只見對面小亭內坐著身形乾瘦、文靜書生樣的男子。螢光下,男子國字臉下冽過的笑眸,黎婻心驚:竟然是他!真是無巧不成書。掃到他身旁那一堆酒菜佳肴,腳步不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