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珠聯璧合

第六百零三章 珠聯璧合

小哥兩出其不意,佔到上風。不料,小魚兒正欲搶奪先機,實施搶攻,忽聽「咔嚓」一聲,手中長劍立斷。

要知道,金協那把「金蠍刀」,可是由青銅製成,堅韌異常,本是件罕見寶物,更加上金協內功深湛,剛猛有餘,陰寒至極,無往而不利。小魚兒求勝心切,是爾著了道。

戰局瞬間逆轉,金協心中大喜,「金蠍刀」摟頭便砸。

小魚兒大驚失色,陡然一個「白龍魚服」,身形一拐,從刀下溜出。

哪料到金協一招「金蛇狂舞」,又一招「剔蠍撩蜂」接踵而至,寒風凜凜,凌厲之極,急於將小哥兩徹骨凍冷。

再說青荷,適才一番鏖戰,體力消耗殆盡,雖是調息半晌,氣血依然忽阻忽暢,眼前也是忽暗忽亮。

阿龍已經嚴令禁止她衝鋒陷陣,唯有乖乖躲在殿內將養。

便在此時,忽聞殿外一片嘩然,她心念阿龍,惦記子女,急忙掙扎出屋。

眼見阿龍在萬將從中出生入死,在刀光劍影中飄飛穿梭,在槍林箭雨中縱橫馳騁,自是憂心不已。又見阿龍順利擒賊擒王,當下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是笛龍四人又是捨死忘生,衝進敵陣,她那顆荷心一沉再沉,不知所蹤。

阿龍雖然成功劫持博礫,卻被金協寒氣襲體。他曾兩次身中寒毒,只覺氣血翻湧,有些抵禦不住。陡見青荷出房,迎上前來,急忙忍痛擁她入懷。只覺青荷也是一樣,觸手冰涼。

青荷滿面關切,低聲說道:「阿龍,你怎這般拚命?博贏死灰復燃,早晚死性不改,不利你我,咱們必須速速逃離。」

阿龍貼她耳畔低語:「不錯,你先調息理氣,我去看看笛龍兄弟,助他們滅了金協,報了父仇,咱們乘亂便走。」

說完,阿龍將她安置一隅,轉身離去。

小魚兒手裏沒了兵器,正自驚急,忽聽一聲大喝:「魚兒,接劍!」說話者,正是阿龍,他已經適時將手中愛劍如風般擲給愛子。

如此一來,笛龍的「荷香劍」、小魚兒的「飛龍劍」,都是削金斷玉,削鐵如泥。兩兄弟氣勢更雄,不僅在功夫上,在配合上,就是在兵器上,金協再占不到絲毫便宜。

金協倒是身經百戰,危急之下,並不慌亂,凝神定氣,左掌一揮,右刀一震,兩兄弟被寒功激蕩,身形稍歪,劍尖落點斜偏,雙劍交插,從他肩頭兩邊穿過。金協一聲奸笑,緊抓戰機,「金蠍刀」千鈞力掃。

酣斗之中,笛龍聽風辨器,飄身而躲,劍法陡變,一招「蛟龍出海」,陡然疾攻兩劍,霎時間,但見銀光匝地,銀龍飛空,「荷香劍」盤頭蓋頂,旋風般飛舞。

小魚兒腳尖點地,縱身一退,配合笛龍,一招「龍飛九天」,將飛龍劍舞成一道白虹,勁逼金協不得喘息。

急迫之間,金協寒功難以施展,連連敗退,驚怒至極。趁兩兄弟變式換招之際,搶攻數招。

可惜,兄弟聯手,其利斷金。加之劈風神功護體,門戶守得極是嚴密,無論如何凌厲強攻,都有如碰到銅牆鐵壁,招數無法攻迸。

金協大怒,運盡內力,左手連發數掌,右手「金蠍刀」舞動如飛。

笛龍兄弟同仇敵愾,從容不迫,劈風劍氣蔽體,劍法絲毫不見紊亂。

再說塞克,算計來算計去,子女越發凋零,事到如今,唯恐金協有失,想要上前相助,奈何晴顏、綠芙長劍齊出,不容她有援手之際。

但見「天璇劍」鋒似電,劍光如練,劍氣直盪出周圍丈許遠近,劍光繚繞中,四面八方都是晴顏身影,一團電光,滾來滾去,宛如水銀瀉地,繽紛花雨。

再看綠芙,「天權劍」旋風飛舞,翩若驚鴻,宛如游龍,劍鋒忽東忽西,劍氣忽聚忽散,劍花錯落飛空,哪還分得出劍影人影?

他二人愈舞愈急,劍風指處,颯颯作響,衣袂飄舉。

塞克狂怒不已:「豎子!攔我做甚?作死不成?」本自驚怒,忽見一紅一黑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如飛而至。

紅衣女子,面披紅紗,一聲嬌叱:「塞克,你害我父母!你奪我弟妹!還想逍遙法外?」

青荷遠遠觀戰,聞言一驚:「來者不是紅袖,卻是哪個?怎麼,她從前不會武功,如今卻成了絕世高手?敢與塞克一比高低?」轉念一想,略有所悟:「是了,她是劍仙、碧蒼之女,兩人劍術何等高深?她隨之苦練十年,自是所向披靡。」

更見一黑衣男子如霹靂游龍而至,人飄空,劍清明,人行天地,劍生雲雨,勢不可擋:「塞克,你害我先父,這筆賬怎能糊塗?」

青荷一看,來者正是凌飄。

更見四道身影,血衣旋舞,卻是「青白赤碧」楓葉四子衝上前來,護住塞克,齊聲叫囂:「凌飄,想要群毆么?誰敢動我『塞主』!定讓他萬劫不復!」

雪舞護著父母,在殿前觀戰,見凌飄深入險境,一聲驚呼:「姐夫!塞克兇殘,多加小心!」

她念著親姐,關心則亂,飄身一旋,奔至近前,雪鉞出擊

再說雪歌,本是昏昏沉沉,睡在床上將養,忽聞夫君之聲,不由心中挂念,口中輕呼:「蜃哥!」

掙扎著下地,奔出房去。

抬眼望去,場上刀光劍影,血色凄迷,空中星光掩映,月色迷離。

她正看的出神,忽聞身後異響,更覺輕風微動,剛欲轉頭,忽覺后心大穴一冷,又是猛地一痛,便被人拎了起來,登時四肢酸軟,無力掙扎。

眨眼之間,雪歌便被人劫持到了戰場,更聽身後一聲冷笑,正是卓星:「凌飄!雪舞!再不住手,我就送她一命歸西!」

不料,卓星正自得意,盤桓在耳畔那綿綿不盡的簫箏之聲,陡然變聲,又柔和變得振奮激亢,鬥志昂揚,便如瀚海汪洋。

卓星只做不理,依然一臉淫笑:「岳簫,飛箏!你們夫妻同奏,其樂融融乎?且讓你們女兒嘗嘗寒毒,父母子女同樂同迷!」說話之間,數道銀影駭電飛撲,奔著凌飄狂風炫舞。

凌飄助戰紅袖,共同鏖戰塞克,本是將欲得手,怎料眼見愛妻被劫,危急關頭,長劍急轉,更是風聲大作,轟鳴有聲:「卓星,找死么?」

卓星果然是自作自受,自食惡果,他射出的冰蛇,陡然被凌飄的劍氣脅迫,又受簫箏所惑,瞬間反戈!

卓星大急,「陰陽錘」雲山霧繞,駭電直擊。

凌飄新年愛妻,雙眼珠起紅線,血灌瞳仁:「卓星!拿命來!」說話之間,「空明劍」如同江河日下,大漠長沙,勢不可擋。

卓星垂死之際,一聲獰笑,「陰陽錘」奮力一挽,數條冰蛇,猶如銀霧,飄飛而至。

凌飄為救雪歌,完全不顧性命,「空明」劍法大開大合,只攻不守,身後登時門戶大開。

眼見凌飄破綻盡顯,塞克竊喜,「金塞弧刀」力劈華山,凌厲之極:「殺一個算一個!省的爾等日後與我為難!」

鏖戰中的紅袖、雪舞心知不好,雙劍齊齊搶上,想要迫使塞克刀鋒逆轉。

哪料到塞克早有防備,刀光一旋,游魚一般,從雙劍夾隙中劈出。

幸而塞克這一旋,速度減緩,給了凌飄躲避的時間,便聽裂帛之聲,凌飄長衣后襟盡裂。

凌飄心知不好,氣運丹田,雙足急蹬,奮力前縱,手中長劍,勢如破竹。

數蛇凌空,倒有一半,被劍氣迫得陡然逆轉,飛向塞克。

塞克大驚,翻身而退。

再說雪歌,被卓星脅迫,大穴被點,唯恐連累夫君,奮力沖關,終於能動右臂。眼見冰蛇駭電齊出,深怕傷及凌飄,右手一抓,已是兩條冰蛇在手,向卓星胸前塞去。

卓星猝不及防,禍起蕭牆,轉眼之間,已是冰蛇襲體。那冰蛇受簫箏所迷,神志不清,根本不分敵我。轉瞬間,卓星前胸便被一口咬中。

卓星登時大駭:「雪歌!你怎害親夫君?」急探背後皮囊,欲掏葯解毒。

凌飄何等機敏?趁此時機,飛身而起,出手如電,一把搶過雪歌:「阿蜃!」

卓星大急,想要自救,耳畔箏音陡然逆轉,飄飄渺渺,撲朔迷離,便如岷山風雪,漫天飛舞,茫茫無際。恍惚之間,已是雙手僵硬,不聽使喚。

聽着聽着,卓星更是忘了蛇毒,忘了自己,忘了周邊,忽然仰天大笑,繼而嚎哭轉銑,忽又以頭搶地,更而聲色俱厲:「父王!母妃!王兄!我知錯!別殺我!」一邊奔跑,一邊狂嚎。

奔跑之間,一眼看到寒浪伺機而動,想也不想,「陰陽錘」狠砸過去:「寒浪!賊眉鼠眼的樣子!又想暗算於我!」

寒浪無限冤屈:「卓星,你怎麼自相殘殺!失心瘋了不成!」眼見「陰陽錘」神鬼莫測,寒浪登時氣急,手上更不敢怠慢。

簫聲箏聲繚繞,卓星不及解毒,神志更是大失:「寒浪,你當我不知?你離間我與丞相,讓我在他心中一落千丈!你又挑撥「蛛蟬二子」,處處與我為敵!我更與你勢不兩立!」

寒浪怒不可遏:「卓星!我一忍再忍,你卻苦苦相逼!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你這般豺狼!殺父弒母,屠兄戮長!當真禽獸不如!」

兩人打了數個回合,卓星突然停下「陰陽錘」,怔怔看向遠方:「父王!我真心悔過,你萬萬不要殺我!」

寒浪心中暗道:「他已身中蛇毒,鬼迷心竅,我何必和他計較?枉自功力消耗?」

正欲撤退,「陰陽錘」劈面而至,卓星罵不絕口:「卓幕!你自小是長子,佔盡便宜,搶盡風光,還爭我女人,搶我駙馬,襲我王位!美名讓你傳揚,惡名卻讓我擔當!」

眼見卓星一張臉,如魔如狂,甚是可怖,寒浪雖是藝高膽大,也生懼意。

再說雪歌,躺在凌飄懷中,氣若遊絲,一臉滿足:「蜃哥,活着見你一回,死了無怨無悔。」

凌飄淚與雨下:「阿蜃,再不要說這話!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咱們夫妻同心,生死與共!」

雪歌忽然一聲慘笑:「蜃哥,我有一事做錯了,還騙了你,你能原諒我么?」

凌飄淚流不止:「但凡有愛,何來有錯?但凡有情,何來欺騙?你又無錯,更無欺騙,何須原諒?」

雪歌費力一聲嬌笑:「蜃哥知道我要說什麼?」

凌飄淚如泉湧:「你的心思,我都知曉。你不喜歡我稱你阿蜃,以後我定改口。實際上,我一早知道,你並非什麼阿蜃。可是,我的心常常不受管控,但凡追着你,疼着你,愛着你,總要找個理由,倘若沒了這個理由,我這般死纏爛打,陰魂不散,豈非受你恥笑?」

雪歌喜極而泣:「蜃哥就是壞!本來都是你的錯!卻要騙我許多年!她」歡喜過了頭,陡覺呼吸一滯,渾身發冷,頭一歪,暈了過去。

凌飄大驚,細細一看,她右手粉腕已被冰蛇咬傷,急尋卓星和解藥。

再說金協,久戰不下,又急又惱,又羞又愧,氣急敗壞之下,連發數掌。

纏鬥之中,笛龍更是想到慘死的父母,早已雙目噴火。猛然縱身一躍,一招「游雲驚龍」,左手「荷香劍」驚鴻斜飛,直刺金協右肩。

小魚兒何等聰明?眼見哥哥陡然發起猛攻,施展了「龍悅荷香」劍法之「卧虎藏龍」,瞬間明了他意,更是靈機一動,急速飛縱,不僅避開「金蠍刀」的鋒芒,更是接踵一招「魚躍龍門」,直刺金協左腿,逼得他前後不能進退,上下不能相和,左右不能兼顧。

金協兀自驚急,笛龍已經騰空而起,一招「風虎雲龍」,「荷香劍」銀光一閃,假意由下而上急挑,真實意圖是由上而下急劈。

小魚兒立時一招「伏龍鳳雛」,「飛龍劍」銀光罩罩,左右疾揮,緊密配合。

這等「龍悅荷香」劍勢,兩兄弟練過千遍萬遍,端的純熟。

金協心急,如何瞬息之間想出破解之法?

只有連連后縱,狼狽不堪。金協回頭再望,卓星已倒地成泥,連親生兒子嶸崢,都已經在阿龍捉拿博礫之後被嚇破了膽,棄他而去。唯剩寒浪,欲報殺妻之仇,仇恨博贏,望向岳睦陵,咬牙切齒,不肯善罷甘休。

再說阿龍,本是大傷元氣,如今又寒氣襲體,本應調息理氣,不宜稍動。可他實在不放心兩子,是爾目不轉睛,守護在一邊。阿龍唯恐金協詭計多端,二娃年輕氣盛,吃了大虧。早將一把「追風菱針」捏在左手,心中暗說:「倘若金協突施暗算,我也要在緊抓戰機,讓他頃刻斃命。」

阿龍再看笛龍,見他一雙眼睛瞪得血紅,直撲金協,以命相搏,心中更知:「笛龍對天權情深義重,唯有手刃此賊,今生才能心安。」

事到如今,金協已被兩兄弟逼得退無可退,驚急之間,左手果然探向懷中。

兩兄弟知他「金塞靈弩」針無虛發,嚴加防範。

念到勁敵險惡,笛龍再不給金協絲毫機會,一招「龍吟虎嘯」,「荷香劍」揚空一閃,真箇是矯如游龍,猛如雄獅,劍氣襲人;小魚兒更是快如閃電,一招「魚龍曼衍」接踵而至,劍法奇詭,虛實相生,直刺金協前心。

在劍光飄搖中,金協想要躲避,已是不及;想要偷射毒針,更是騰不出手。只見「荷香劍」凌厲,銀刃挾風;「飛龍劍」遊離,飄逸靈動,金協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剎那之間,雙劍穿心。

再說塞克,適才勾結金蝶,暗中偷襲,不料反受簫箏「神農攝魄」神功回擊,不僅沒佔到絲毫便宜,反而功力大減,神志迷離。事到如今,更是心念唯一剩下的愛子,哪裏還有爭鬥的心思?

塞克努力催動真氣,力戰晴顏、綠芙,深感力不從心,戰不多時,又被簫箏騷擾的心煩意亂,只有防守之功,卻無反攻之力。

塞克方才萌生退卻之心,便聽一聲慘叫,那聲音根本不能稱之為人聲,根本就與野獸無異,簡直就是一聲狼嚎。

塞克大驚,猛一回頭,便見金協中劍,氣絕倒地。

那一刻,多年夢想,付之一炬。畢生心血,付諸東流。

那一刻,機關算盡,顆粒無收。貪心不足,一子不剩。

塞克只覺眼前發黑,口中發甜,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大勢已去,無可奈何,塞克雙目如炬,立下重誓:「博贏!龍帆!總有一日,我定讓爾等斷子絕孫!盡嘗我今日之痛!」

言畢,塞克右手向後一探又是一扯,登時金翅蝶輩出,漫天狂舞;左右一揚,「金塞弧針」破空而出。

趁晴顏、綠芙飛躍、掩鼻,屏息、躲避,塞克縱身幾個騰躍,跳出戰團,蹤跡不見。

綠芙正待追趕,以報大仇,卻晴顏一把拉住:「博贏深恨你父,如今博贏又將得勢,難免又會陰謀算計,咱們須得速速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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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悅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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