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憶情淵下的火

第二章 憶情淵下的火

事情過去后五天,會師堂外一個守衛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各位...各位會師,大會師回來了,臉色...臉色很是不好看」。

五會師一個手勢,打發了他先下去。大婚之日,大會師有事出去了一趟,不能參加靈春的婚禮,他本身就感到遺憾不已,千叮嚀萬囑咐要保證婚禮好好進行,而他們做的這些事,大會師全然不知。

大會師健步如飛地走了進來,一股寒風扇得在場四位會師直打顫,他解開身上的披風,一把甩在了地上,穩穩地坐了下來,「你們,沒有話對我說嗎」。

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低著頭不說話,見狀,大會師拍桌而起,勃然變色,「老五,你一向沉著穩重,難道連你都不好交代事了是嗎?!」

「我攔過他們的啊」,五會師咬緊了牙,一肚子委屈話說不出來。

「那天是什麼日子?靈春的大喜之日!你們不但把婚禮搞黃了,還把我侄媳婦弄沒了,這事裝啞巴就過去了是嗎!」大會師這番話直朝著其他三個會師說,有些事明擺著,會是誰做的就是誰做的。

「一開始我們五個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這憶情淵不是她說不下就不下的,千百年來有這樣體質的人,難道還能說出第二個嗎」,二會師說得面紅耳赤,三會師也被鼓動,辯駁了起來。

「更何況她掉下去完全是自作自受,我們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她,命該如此,是死是活怪不到我們頭上!」

四會師見大會師臉色越發難看,守住嘴,選擇了沉默,此時定是說多錯多,再有理也是這樣。

大會師把這口怒氣吞了回去,一開始五個人確實是這麼處心積慮地要讓她下了憶情淵,不過是自己中途變卦,強行停止了。

「如笙能活著回來,這事我就不跟你們計較,可真當她回來了,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若是回不來,這事,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還會跟你們算」。

三會師甩了甩手袖,別過頭,什麼也不說了。

「你們讓靈春怎麼辦,他此時肯定心亂如麻,夜不能寐」。

二會師突然有理了起來:「他如同平日那樣守著桷址,絲毫看不出有何異樣,他分明看不上那丫頭,是你強行要給兩人成親......」

五會師在一旁聽得自己都捏把汗,怎麼這時幾個會師說話都不經過大腦,引火上身,那都是自找的。

「他喜歡不喜歡,難道就得跟你們說嗎,你們幾個老頭懂什麼」,大會師跟他們說話覺著都頭大,無奈擺擺手,往桷址的方向走了去。

「我們幾個分明他最老......」三會師嘀咕道。

大會師來到了桷址,眼前出現了一扇門,他緩緩打開,有很多會發光的蒲公英飄在空中,他走了進去,這從下往上升的蒲公英自覺地往兩邊分佈,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他看到靈春身著一襲白衣,側躺在一張很長的石凳上,這張石凳從這左邊牆直接穿進了右邊牆,看起來有點多餘,「靈春」。

聽到聲音,靈春慢慢睜開了眼睛,「您來了」,語氣很平淡。

「叔伯對不起你」,大會師與剛才在會師堂發脾氣的樣子完全不同,或許是跟靈春說話,顯得溫柔了一些。

靈春緩緩坐了起來,微微搖了搖頭,很疲憊的樣子,「叔伯,找到元子君就那麼重要嗎」。

「你的桷址,花璃的三域,鬼姬的極鏡,都是人死後靈魂去往的地方,善者去往三域,極惡者去往極鏡,最後經過磨鍊都是要回歸到桷址來,這些地方本就是元子君的」。

「只有她一人能夠自由出入管理好這些地方,你去不了三域極鏡,他們也來不了你的桷址,有資質的人不一定就是最後那個對的人」。

「只有找到元子君,把所有都還給她,我們才能自由,才能結束這些紛擾是非啊」。

靈春突然笑了一聲,「何為自由,又何以為樂」。

大會師心疼地看著靈春,「她一定會回來的,只是淵底下的情況我們不明了,我只能派人在頂上附近找找」。

「謝過叔伯了」。

莞兒在會師堂門口等著,她聽說大會師回來了,好多話想趕緊跟他說,正焦急地走來走去。

「大會師!大會師!」莞兒老遠就看見了會師,急忙大喊著。

「怎麼了」。

「您這是去過桷址了嗎,您見到大主了嗎,他還好嗎!」莞兒一次性問了這麼多,搞得大會師有點發愣。

「你是他的侍女,這還需要問我嗎,你可是犯傻了?」大會師輕輕戳了下她額頭。

「不是的,自從……」說到如笙,莞兒就難過了起來,「自從如笙姑娘掉下憶情淵……大主……大主就沒出過桷址,就算出了桷址,也是三天兩頭往三域跑,我一眼都見不著他,生怕他想不開,我這不是著急嗎」。

「他去三域做什麼」,大會師奇怪地問。

莞兒撓撓頭,不知道這事能說不能說。

「說啊,扭扭捏捏幹什麼」。

「姑娘生死不明,活著當然最好了,可要是遭遇不測,能在三域攔住姑娘的靈魂,大主應該還是有法子的,這樣一來,花璃大主都有些厭煩了」。

「他可去過極鏡?」大會師繼續問。

「莞兒就不知道了,但您這麼問,讓大主聽見了,他該生悶氣了」。

「哦?這是為何」。

「會師您忘了,極鏡是極惡之人去往的地界,姑娘雖以前名聲不好,霸佔過街巷攤販,可本性善良,怎可能去了極鏡」,莞兒說得神采飛揚,很是驕傲的模樣。

大會師一拍腦袋,笑了起來,「果真要讓靈春聽見了,我這叔伯他鐵定不認了」。

很快,日子一長了,人們都開始忘了成如笙這個人,連同會師們也一樣,大會師也開始給靈春物色其他好姑娘,可都被靈春拒絕了,只有他,三年如一日地往三域跑。

憶情淵下,相鄰最近的一座山,坐著一個抱著刀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腰間帶有一點青藍點綴,帶著一邊耳環,形如飛鏢,細小卻尖銳。

坐在那座山上,雖說是最接近憶情淵的地方,可還是有一大段距離,只能遠遠望到一片迷霧,再靠近只有死路一條。

他名廣白,是極鏡鬼姬的人,他受鬼姬命令,三年如一日守在那,但凡看到有人從憶情淵出來,只管帶回去。

朦朧中,他在一霎那間彷彿看到了一團火從憶情淵處燒來,廣白站了起來,凝神盯著,不對!那不是火,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莫非等了三年真的讓他等到了?

視線越來越清晰,他看到那人奄奄一息,步履闌珊地走來,衣服破爛不堪,但能看得出是一身嫁衣,頭髮雖凌亂,卻遮不住她精緻的臉龐,眼神淡出了塵外。

廣白往前走了幾步,激動了起來,「成如笙?」

如笙聽到聲音,停下了腳步,瞥了他一眼,無所畏地往前走去,視若無睹。

「在下陰蛇廣白,見過元子君!」說罷他跪了下去,畢恭畢敬。

如笙又停了下來,輕輕笑了一聲,笑得無奈而絕望,隨即倒了下來,暈在了地上。

廣白趕緊起身,將她背了起來,「得罪了」,他自言自語道,帶著如笙,離開了。

即使是憶情淵下,方圓百里內都很少人能靠近,廣白是陰蛇,勉強能靠近,而會師堂的人就派不到這裡來,即使如笙出現而又消失,也是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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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元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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