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滅心一劍?
咔嚓…嗡嗡嗡！
大殿內傳來一道清翠的碎裂聲，那柄劍擦過霄雲的肩膀，插入身後大理石台階上，劍身不斷顫抖。
霄雲呆了呆站在原地不動，斜眼望着自己胸前衣服漏出一個小洞。心中暗驚，瀾凨城主發出的這一劍，電光火石般，快得讓他有些反應不來。
感知提醒他，這一劍雖然威力範圍極大，卻沒有一絲殺氣灌入劍勢中，他本可以用「劍氣流行」破了這招，但劍身變化的過程把他給迷惑住，猶豫的那一瞬間是致命點。
瀾凨城主揮袖散去周圍塵氣，說道：「年輕人，以你的修為本可以用劍氣破了我這招，或者用快速身法躲開。但你並沒有這麼做！可見，你內心的糾結是面對同等劍客的一大禁忌。」
霄雲心神微震，不過對方只說對了一半。故有些不解地道：「城主所言甚是。只是晚輩不明白，城主並非劍道中人，光憑以氣御劍的手法，還不足以達到剛才那一劍變幻的威力……」
瀾凨城主道：「你的洞察力很強。身為一個劍客，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劍道三境界！」
霄雲劍眉一皺，若有所思的道：「劍道三境，一為劍氣，無劍勝有劍之境，二者為心劍境，既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三者為傳說中能斬斷一切的劍：劍意境。莫非城主所使的是，心劍境中的一絕：滅心一劍？」
瀾凨城主道：「正是。不過本座對劍道天賦領悟極差，剛才那一招還沒有真正達到滅心一劍的水準，略有皮毛而已。」
霄雲道：「三道劍境中，每一道領悟難度各不一，尋常劍客走的門道基本以修鍊劍氣為主，達到無劍勝有劍之境者居多。城主並非劍道中人，卻能以高深莫測的修為，以劍為引，把觸摸到心劍境邊緣的力量附加在劍上宣洩出去。尋常頂尖高手是無法施展出來的，只有赤子之心或懷絕境求生心極強，才能夠做到。」
瀾凨城主淡笑道：「你是武林年輕一輩的驕子，能得到你的讚譽，本座心有所感。不過…話又說回來，年輕人，以現在形式你還有把握強迫我交出青衫劍客的信息嗎？且不說剛才那一劍只是本座略顯皮毛武學而已，憑本座駕前四大護法的實力，你想過了他們這一關，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瀾凨城主說的是實話，四大護法實力皆是超一流的武林高手，霄雲的實力以一敵四，想要勝之還有難度。與在江南名樓所遇到的銅箔五虎相比，霄雲感應得到每位護法的實力都與銅箔五虎排名第二的刑伏相當，此等陣容，在六大派裏邊都是大長老級別人物。
見到霄雲沉默，瀾凨城主繼續說道：「年輕人，你的無劍勝有劍之境不止達到第一段：劍氣流行吧！這一點，我感知到你劍氣尚有餘勁。不得不承認，你很強，可眼下還有我這麼多高手，你若硬來，打破這份平靜，我想…憑你現在的功力，要走出大殿的門，還不夠。」
霄雲眉頭緊皺，瀾凨城主功力高得可怕，剛才那一劍並沒有顯露他本身真正的武功，對方是有意隱藏。他雖有絕佳天賦和後天苦練習來的一身武學，拼盡底牌或許可以僥倖逃走，但這樣一來和瀾凨城徹底撕破臉皮，拿不到青衫劍客的下落，反而得罪了瀾凨城主，實則不明智。
霄雲咬咬牙，兩眼忽然精光爆射，緊盯着瀾凨城主，沉聲道：「好吧！那我就試試運氣，請城主把仇人的姓名、相貌及年齡告訴我。」
被霄雲兩眼精光盯着，瀾凨城主不由的全身微震了一下。這是一個警告？瀾凨城主心中暗想。旋即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的仇人知道我一直在找他，經常改名換姓，告訴你了也沒用。至於他的相貌，是一個滿臉刀痕，眼瞎啞巴、左臂斷掉的老人。」
霄雲詫異的道：「滿臉刀痕，眼瞎啞巴的老人？這個殘廢老人能毀了城主的家，奪走城主的愛妻？」
瀾凨城主優傷的道：「年輕人，你不能小看這個老人，論武功他差我一籌，可他有過人的心機和陰毒的心腸。當年我與他較技，被他算計得逞，使得我根本無用武之地。仗着他陰毒的心機，逼得我家毀於一旦，愛妻被奪，使我差點淪為廢人。你找到他之後，最好馬上將其斬殺，否則你一定反被他所制，到那時候你就再也回不到紫雲城來見我了。」
武功再高也會被心機算計落敗，基於這一點，還是有所可信，畢竟江湖險惡，暗箭難防。霄雲點了點頭，道：「城主的意思是要我將他的首級帶回來？」
瀾凨城主道：「不錯，只有見到他的首級才能解我多年的心病，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那晚輩就此告辭！」霄雲抱拳道別一聲，事已至此也只好進行下一步行事了。轉身就朝着大門走去。
「慢著，怎麼說也是來參加本次天下第一武林大會的！」瀾凨城主抬手示意霄雲留步，叫道。
霄雲道：「城主知道，我的目的並不是在於獎品…」
瀾凨城主打斷說道：「我知道。年輕人，我且問你，你身上沒帶兵刃么？從習武出師之後，可曾殺過人？」
霄雲道：「我身上從不帶兵刃，至於城主說的殺人！抱歉，我習武是意在防身，不在傷人，二者我只殺邪魔仇惡之人。」
瀾凨城主雙眼流露出一抹讚賞，道：「作為一名劍客你身不帶利刃，意在防身。且胸懷俠義仁心，敢於除魔衛道，乃是武林之福星。此等璞玉資質，堪稱武林年輕一輩第一人也不過為。來人，取獎品來！」
霄雲微驚，連忙道：「城主這是…」
瀾凨城主道：「你有所不知，我舉辦武林大會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引誘我的仇人，可要從那麼多武林高手中選出天下第一的俠客，實在是個難題。他們身上的血腥戾氣太重，若是給他們得到劍決，只會給武林帶來更大的災難。懷有俠義仁心的強者，才有資格配稱天下第一的價值！」
霄雲沒想到瀾凨城主的看法與他不謀而合。有的人費盡畢生精力，爭名奪利，橫屍遍野，為取得功名而不擇手段。貪念太重，終了沒有一個好下場。身為一城之主，實力底細如此雄厚，能有這樣的想法，令人佩服。霄雲不禁對瀾凨城主多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