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春天來了

第十四章 春天來了

一路上,婦人聽說家中只有二人相依為命,以為秦桑是香暖的哥哥,便給他上了一堂女性生理知識課。何為葵水,葵水期間不能沾涼,不能幹重活等一一囑咐。

尤其是,女子有了葵水,就可以嫁人,生子。秦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為妹妹物色一個好郎君,一輩子疼愛她,妹妹才能少吃苦。

說到這裡,婦人忍不住把自己的郎君,如何照顧體貼自己,誇了又誇。

秦桑陡然一震,腦中彷彿開了竅,面紅耳赤,嘴巴跟用針縫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進了門,香暖沒看到大夫,只看到秦桑和一個婦人,以為自己得了絕症,無藥可救,眼淚簌簌流下:「桑桑,我是不是要死了,哇哇……」

婦人避開秦桑,和香暖交代了很久,才放心離開。

秦桑一會兒燒熱水,備著香暖要喝;一會兒跑去飯館買飯菜;總是坐立難安,腦子裡亂鬨哄一片。

過了一會兒,香暖抱著換下來的床單和衣服,走出門。

秦桑忙走過來,接過衣物,又彷彿觸電一般,放開手道:「水涼,不能洗。」

香暖想想,很有道理,又抱了回去。

等她再出門,看到桌上擺了很多菜,都是她愛吃的,吃了一驚:「桑桑,今天什麼日子,沒等我做飯,自己買好了。」

秦桑張開嘴,還沒說話,耳朵騰得紅了。

香暖走過去,摸摸他的頭,好奇道:「你也病了嗎?」

秦桑拂開她的手,坐下來,背過身,小聲道:「那位娘子都跟你說了吧,以後要注意。」

香暖大大咧咧地說:「說了啊,葵水,每個月一次,真倒霉。我就羨慕你,不用這麼麻煩。哎,有葵水的是我。」她看著秦桑扭扭捏捏的模樣,伸出手去刮秦桑的鼻子,道:「羞羞羞,扭扭捏捏,像個大姑娘。」

秦桑握住香暖的手。

一時間,空氣都靜止了。

他看見香暖的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眼睛像清澈的湖水,瞳孔里有自己的影子。

香暖用力掙脫,驚醒了發獃的秦桑。

他放下手,低下頭,腳在地上擦來擦去,然後說:「狗在叫,我出去看看。」

香暖夾起一筷子肉,想不明白,秦桑是怎麼了。

更奇怪的是,打那天起,秦桑再不願穿露出鎖骨的衣服,無論香暖怎麼逼迫他,都不同意。好在生意上了正軌,不管他穿什麼,都有很多人捧場。

這日,香暖坐在豆腐攤后數錢,她今天的收入和過去所積攢的錢,加在一起,心中一算,高興地向秦桑招手:「桑桑,夠了,咱們攢的錢,可以租下臨街的店面,這樣就不用吹風淋雨,我再想幾個豆腐做的菜,咱們晚上也營業。」

她一邊說,一邊盯著盒子里的銅錢,彷彿已經看到一個美好、光明的未來。

「就是這家,沒錯。」一高一矮兩個道人,邊說邊向香暖的豆腐攤前走來。

香暖站起來,熱情地招呼客人。

那高高道人指著「招財進寶」豆腐丸子,道:「你家這個叫什麼名字,味道特別好。」

香暖得意地介紹了名字。

那矮道人笑了:「小丫頭,看你是個伶俐人,我們是羅浮山上靈寶派的道士。我們的師父特別愛吃豆腐做的東西,你這個招財進寶味道好。」

「每次拿回去就不好吃了。請你跟著我們走一趟,現場做,讓師父嘗個鮮。」高道人接過話。

香暖為難地說:「謝謝各位道長捧場,可是羅浮山在哪兒我們都不知道,一來一回,耽誤許多功夫,小本生意,賠不起。」

矮道人心下明白,從懷裡拿出一塊銀子,二兩左右,道:「這是定錢,我們靈寶派決不叫你吃虧的。」

香暖看了那塊銀子,眼裡放光,心裡盤算,這是個財大氣粗的主,加上這些,自己還能多雇一個夥計。只是做生意,不能老關門,影響信譽。思來想去,猶豫不決。

那高個道人見她難以決定,嘆口氣,對矮道人說:「師弟,本來想做一桌素宴給師父慶賀,我們還是轉轉別的吃食。」

矮道人低聲道:「這次師父煉的丹藥非同小可,一旦成仙,就是做人的最後一頓了。」

他二人還沒有商量定,香暖卻湊上前,道:「我想了想,沒去過羅浮山,見見世面也好。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香暖二人收拾了包袱,帶著孫小聖,跟著兩個道士,又是坐馬車,又是走路,坎坎坷坷,走了兩三天,才到羅浮山。

進了靈寶派,香暖只有一句感慨,原來以為雲台觀十幾個人,就夠小了。這靈寶派上上下下、里裡外外,一共三個人,除了那兩個道人,就是一派之主狐真人。

三個人的門派,簡直不要太可憐。

狐真人這幾天都在閉關煉藥,兩個道人安排香暖、秦桑先住下。這些道人也是奇怪,不做早課、晚課,日日都在畫符,所畫符文稀奇古怪,香暖從未見過。

等到狐真人煉丹出關,備好筵席后,道人給了銀子,讓二人下山。

香暖借口天黑、路不好走,想多留一天。道人沒放在心上,只是讓他們不要隨意走動。

當晚,狐真人終於露面,他頭髮鬍鬚都白了,如果不是肚子太大,看起來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真人和兩個徒弟,一邊吃菜,一邊喝酒,好不快活。

兩個徒弟也不停奉承,哄得當師父的呵呵樂。

「師父這次煉丹成功,就要飛升而去,徒弟們都很捨不得。」那矮道人慣會說好話。

「此言差矣,『歸真』丹只能讓人脫離軀體,精魂可以游於天地,算不得什麼。師父最想煉的還是『太一』丹,可惜煉此丹講究仙緣,非凡人所能企望。」狐真人想到這裡,竟憂愁起來。

高道人敬了杯酒,問道:「師父,自從吃了您的丹藥,我和師弟變成這個模樣,您什麼時候,再給我們變回來。我這高的,做衣服都不好做。師弟矮的,上床都費勁。」

狐真人看了他倆,高矮相差甚大,忍俊不禁,笑了。

「師父,還取笑我們。」高道人低聲抱怨。

他們師徒說得高興,不妨隔牆有人,香暖正趴在窗格子上偷聽。

她聽得熱鬧,一股熱氣噴到臉上,轉頭一看,秦桑也來了,直勾勾看著自己。

香暖「噓」了一聲,拉著秦桑,躡手躡腳回了房間。

秦桑坐在桌旁,眼裡帶著一絲憂鬱,道:「你放下幽都的生意,是打這丹藥的主意,是不是?」

香暖有些心虛,在床沿邊坐下,道:「我是好奇,這個靈寶派,有什麼名堂才來的。」

「既然『歸真』丹能讓你上天見爹爹,你高興嗎?」秦桑追問。

香暖手指交疊,捏著衣角,道:「那麼貴重的丹藥,狐真人又不會給我,我想想還不行。」

秦桑走過去,蹲下來,看著香暖,道:「你上了天,我們就不能經常見面了。」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裡有一點苦味,好像吃了壞掉的核桃。

香暖抬起頭,笑容明亮,道:「你傻啊,咱們一起到天上去,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爹爹也一定喜歡你的。」

她的笑容感染了秦桑,秦桑自嘲地笑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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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拐個帝君當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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