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考驗
頓時，全場寂靜。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把它們弄死再剝皮拔牙和有趣嗎？」顧玄魚說著，聲音里是掩藏不住的怒意。
「什麼？呵呵！」王明忽然笑了起來，「顧小姐說什麼呢？死去的貓狗哪有活著的剝皮好玩？」
「你！」
「尤其是剛剛滿月和家養的寵物，它們看誰都像是看親人一樣，會用腦袋去蹭你。然後這個時候扼住它的喉嚨，用刀從它們腹部劃開，那聲音……」王明臉上不禁露出陶醉的表情，隨即懊惱起來，「可我也有失手的時候。被一隻牙有缺口的狗給咬著了，那隻狗……是叫小白對吧？哈哈，那可是我收藏的唯一一隻成年犬的牙齒啊！」
「你！我要殺了你！」顧玄魚拉住那個紅著眼往前沖的男孩，示意他安靜。
「怎麼著？不過幾隻畜牲，顧小姐是要我給它們賠命嗎？」王明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單手背負身後，手腕輕動，一抹寒光悄露於袖口。
顧玄魚沉默了下，走到他面前，道：「確實，讓你給它們賠命是不可能的，儘管我是很想這樣。不過，進入長雲宗，是不可能了，沒有哪個宗門會要一個小小年紀便毫無憐憫之心濫殺無辜的弟子！你好自為之吧。」
王明低著頭，斂去眼中情緒。
「那麼，他們不知不就好了？！」話音未落，手中匕首以最狠的力道朝顧玄魚襲去，帶起周圍陣陣驚呼。
顧玄魚驚的連退幾步，單手擋住，此時，刀尖離她眼睛只差一毫米！驚駭之下，她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去奪刀。王明當然不依，他認為，只要殺了顧玄魚，嚇住了船上其他孩子們，那麼他就還能入仙門，修鍊長生之術。
雙方搏鬥了好一陣子，最終顧玄魚略勝一籌，一個手刃，將刀劈到遠處。見王明刀沒了，那群嚇楞了的小孩們紛紛回神，都不用顧玄魚說，便一哄而上的將人拿下。
顧玄魚捂著手臂，剛剛在搶刀的時候不小心被劃了極長的一個口子。顧玄魚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手掌，有些發愣，好似還沒從剛剛的突然襲擊中回過神。鮮血順勢流下，染紅了整條手臂，滴落在甲板上。
「小魚姐姐！你、這……」慕婉柔驚呼一聲，捂著嘴，既驚愕又擔憂的看著顧玄魚。
「啊？哦！放心，我沒事，有葯。呼，把人、把人關到一個沒人的房間吧！和沈靜一起。」
什麼？？？
目睹了剛才一切的沈靜瞪大了眼睛，拚命的搖著頭看向王明的眼神充滿了驚恐。
顧玄魚卻沒有理會。繞過她，走到廚房，在傷口撒上止血散，然後用沾濕了的布擦著手臂上的鮮血。
她至今仍不敢相信剛剛拿著刀要殺她的是一個小孩子，一個七歲的小孩子！
這才多大？白紙一般的年紀啊！
在她以前那個世界，這個年齡恐怕才剛剛入學，跟著老師學「aoe」，和夥伴們一起玩過家家堆沙子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
可是……
顧玄魚想起了十九歲就經歷了太多悲歡離合的王二姑娘，還有不過十歲便處處行事周到的雲安……
顧玄魚沉默，她到底還是沒有習慣這個世界。
但不會一直這樣，她總會適應的！
###
「你家師妹，好像被嚇到了。不管管嗎？」
「不會有事的。」沈鶴集品著茶，神色依舊平靜如水。
劉泉沉默半響，問：「你難道就不怕剛剛真的出事嗎？」
「治眼睛的葯不難找。」
「要是沒了命呢？」劉泉繼續追問。
這次輪到沈鶴集沉默了，他轉頭看向光幕里臉色恢復平靜正包紮著受傷手臂的顧玄魚。道：「那便是她運氣不好了，我們總不能寵她護她一生。」
###
顧玄魚包紮好傷口，原地站了一會兒，走到沈鶴集房門前，敲門。無人應答。她抿了抿唇，徑直走到桌子旁，拖出其中一把椅子「咣咣咣」的開始砸門。
「哎哎哎哎，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砸了沒一會門就開了，沈鶴集笑著走出來。顧玄魚定定的看了他會，「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一副我生氣了你哄不好的那種。
「出事了，去處理一下吧！」
「哎！等會，上下藥吧！能立馬癒合。」沈鶴集拉住顧玄魚，從儲物戒里取出一瓶藥膏。
「哼！不要你的！」然後假裝沒看到房間內另外兩人，傲嬌的揮袖離開。
「她知道了嗎？」何言走出房門，看著顧玄魚離開的身影，問道。
「她當然知道了，她又不傻。」沈鶴集目送顧玄魚離開，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她總能明白的。走吧，去處理一下。」
###
顧玄魚正坐在房間里看小人書，忽然聽到有人敲門，連忙把書藏好。
「請進。」
來人是沈鶴集。顧玄魚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生氣了？那你是知道今天這件事了？」
「什麼？」
「考驗！」
顧玄魚沉默，「知道啊！不過也正常，長雲宗畢竟是滄瀾界第一大宗，不可能什麼人都收的。有考驗正常。」
「那你可氣？可惱？可怨？」沈鶴集又問。
「恩…氣，是一定的，畢竟受傷的人是我。」顧玄魚其實撒了個謊。她其實並不生氣，只是有一種恐慌感。不安，恐懼，迷茫。她到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些情緒一直藏在心底，直到今天，被視為大哥哥一般的人設入局中……
這才終於爆發，在這些情緒下，哪裡還顧得了生氣不生氣？
我以為我可以在這個世界好好的，可以像以前一樣好好的。顧玄魚垂著眼帘，心裡，有些難過。
沈鶴集注意到了，卻沒在意，只當是女孩家的小情緒。
「那你如何能不氣？」他笑著問。
「呃……這，起碼得三年完全不重樣的早午晚餐吧！」顧玄魚抬起頭，臉上重新揚起了那副傲嬌表情。
「這……師妹，我還修鍊呢！」沈鶴集哭笑不得的說，「半年可成？」
「不行，兩年！」
「半年！」
「最少一年！」
「半……行吧，一年就一年！」然後看著顧玄魚臉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搖了搖頭。臨出門前，他忽然回頭道：「那王明的事，得你決定！」
「入門資格嗎？」顧玄魚看著小人書，不在意的道。
「不，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