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挑燈夜談謀成帷幕 朱天宗師暗中反水

第兩百七十七章 挑燈夜談謀成帷幕 朱天宗師暗中反水

正值朱天宗師猶豫,但聽居谷蘭是繼續添油說道:

「宗師莫不是還認為某所在的恆部過於羸弱,成不得大事?」

朱天宗師沉默片刻,又接著回應道:

「呵呵,倒也不是……本座只是沒有想到,蘭公子竟然會有如此雄心。此事細細想來,總那麼有些令人感到不切實際。

恆部勢力雖弱,但若公子當真有心,屆時執掌夜郎,一統六部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本座依舊是對蘭公子此間真意有些不大放心吶!」

居谷蘭一把將已是緊拽在手的重刀是鏗鏘一聲,扔在了旁邊的案幾之上,並是繼續與他纏道:

「在下實乃誠心實意的想要和宗師商討大事,或許我恆部的確是兵力不盛,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需要仰仗宗師以及宗師背後的祆火神教!還望宗師能夠瞭然在下的一片赤誠!」

此言說得倒也極為坦誠,朱天宗師又陷入一陣沉思,居谷蘭此時又吹亮了火折,並在微弱的火光下露出一臉的懇切之色,彷彿是在等候著朱天宗師最後的裁奪。

朱天宗師在心中再三權衡利弊,覺得此事倒也未必不可。畢竟狡兔三窟,於他而言,眼下也無更好的選擇,多準備一手也並無壞處。

假如眼前的居谷蘭果真能夠被他加以利用,那自是最好不過。即便失敗了,到時也影響不到眼下的大局。

念及至此,朱天宗師不由得又是展顏應和笑道:

「呵呵,難得蘭公子能有此等雄心,那是再好不過……」

只此一言,居谷蘭知道如今這一步果然是被他給賭成了,緊繃著的心緒不由一下子鬆弛了下來。並朝著朱天宗師是深深鞠了一恭,語氣甚是平和的言道:

「自古以來,經邦緯國之才最是難得,今日能得宗師佐助,本公子便如虎添翼一般,此間大事更可期矣!」

朱天宗師也被他此一言說得倒有些飄飄傲然起來,只淺笑一聲說道:

「呵呵,蘭公子也算得識人!那……蘭公子,那請說說接下來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居谷蘭聽得此問,微微整了整衣領,並是斂容說道:

「摩雅邪那廝,倒行逆施,如今乃是惹得城中的國人皆是怨聲載道,可謂已是人心向背。而其名聲,於六部之中本就不是個善類。怎奈他是行伍出身,通曉治軍之法。因此其部武備強盛,其民眾亦多有驍勇之徒。因此,其餘諸部此前亦是敢怒不敢言,現今摩雅邪雖明面上是佔得先機,卻是反而進退失據,屢屢錯失良機!其敗亡之日恐怕是不遠了」

朱天宗師踱步來到案邊,重新跪坐下來,並是開口問道:

「哦?那公子的意思是……?」

此時,居谷蘭又疾步來到朱天宗師面前,並是定睛言道:

「本公子的意思,當以討逆之名,誅殺摩雅邪!」

朱天宗師聽罷,不由突然一驚。眼珠轉溜了數圈后,又突然是冷哼一聲:

「呵呵,蘭公子你可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難道你不知道本座好歹也是摩雅邪的佐師?你如此直白的要本座助你誅殺摩雅邪,難道不怕本座到時候直接去到摩雅邪處直接告發於你?」

居谷蘭此時早已是不以為意,知道這朱天宗師此問乃是有意試探。但他依舊是裝出一副極為驚懼的模樣,深吸一口回道:

「在下自是擔心。所以方才與宗師刀兵相脅,不也正是這個道理?但此間機會實屬難得,本公子若不冒險一試,興許將來也只得是庸庸一生罷了。本公子從小所圖之事便是貪大,絕無偏安一隅之理。如今日達木基已薨,摩雅邪又不得人心,武部宗主暗弱無能,鄂魯默亦不堪大用,況且布、糯二部又地處偏遠,這手即便是伸過來,也是極難。此等天賜良機,本公子又豈能錯過?因此,還望先生能夠成全!」

朱天宗師眯著眼睛縷須道:

「公子思維清晰縝密,其實你說的這些,只憑公子的才智,完全可以自己去做。又何必非要拉上本座一起?」

居谷蘭忙道:

「先生此言差矣,所謂獨木難成林,且不說宗師您背後的神教之勢。即便是以宗師的能耐,在百濮亦是呼風喚雨之人。此事若僅憑在下一人,又豈能如願?所以,一切還需仰仗宗師啊!」

朱天宗師聽罷,不由又是冷笑一聲:

「呵呵,蘭公子啊蘭公子,本座此番可當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無論你的目的幾何,這一步棋,你可都是走得極險的!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你可要想得清楚明白了,奪權可不像是做買賣,買賣做虧了,尚且還有回本的可能。但這奪權之事若是失敗,那可是死無葬身,而且甚至是連同整個恆部都會被牽連其中!」

居谷蘭亦是頗為自信的言道:

「宗師若果真能協助一二,本公子便不怕這些!此舉本公子也是思量了數日,心中早已有了譜數。如今只需按部就班,斷然沒有失敗的理由。而這唯一的變數,就只看宗師是否能夠成全。若論德行,吾與家父可比那摩雅邪不知好上多少倍,而整個恆部也不似乍部那樣行事乖張暴戾,惹得人神共憤。因此,如今這一副局面,對於本公子而言,實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朱天宗師聽罷,不禁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繼續問道:

「那公子具體又有何計較?」

居谷蘭用火摺子點亮油燈,並蓋帽熄了火摺子,回過頭來與他小聲說道:

「說起有何計較,倒也十分簡單,那便是想辦法且放得各部的公子和世子回得本部,再由本公子在外牽頭誓師,以討逆之名,八方圍剿摩雅邪!屆時只要解決了摩雅邪……不,縱然是解決不了,只要令其在夜郎不能立足,便也是達成了目標。屆時,若再有宗師從旁暗處再以神教之名四處造勢,本公子便可順理成章的登上王位。宗師,你意下如何?」

朱天宗師聽了過後,細細尋思了一番,並是淡然回道:

「嗯,此法聽起來甚是不錯,但本座尚有兩個疑惑……」

居谷蘭順勢拜首說道:

「宗師可但說無妨。」

朱天宗師十指交叉,說道:

「其一,若是討逆,你們又以何等罪名加於摩雅邪之身?其二,你如何能夠知曉,其他部族在外皆能應得公子號召,興兵前來討伐摩雅邪?」

居谷蘭聽罷,卻甚是胸有成竹的說道:

「呵呵,這個好辦。摩雅邪其人暴戾,本就為人所共知。如今又困眾公子於柯洛倮姆,更是引得國人怨憤。況且,此番日達木基突然薨逝,本就是疑竇叢生,而其中曲直眾人亦是心知肚明,只是口頭不說罷了!因此,無論他摩雅邪究竟是不是兇手,又有何干係?只需如此編排造勢,眾人皆會信以為真。」

「嗯……倒也是有些道理,那這其二呢?」

「夜郎六部,乍部與默部雖是死黨,其勢甚大,然而其餘四部也皆非石板一塊。武部新喪,其繼者雖是暗弱,不能任事,但其部眾皆以先君為榮,自是不肯輕易屈居於乍部之下。而布部和糯部,此二部皆為夜郎舊部,與日達木基羈絆甚深。若得知國主遇害的消息,雖是遠居於西南,但必然會興兵前來報仇。至於我恆部,雖可能一時處境艱難,但那摩雅邪若想要輕易擊潰我部,那亦是痴心妄想……」

朱天宗師一邊聽著居谷蘭有理有節的說著,一邊又上下打量著居谷蘭,不禁由衷讚歎道:

「看來,蘭公子果然是早有準備。呵呵,你的這些個手段,倒也當真是有些意思,本座這越聽,這心中反倒是越發的有些怕你了……呵呵,只怕公子一開始,便早已將本座也一併編排進去了吧?」

居谷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擺了擺手,說道:

「說來慚愧……但若不用些手段,又如何能夠對付得了摩雅邪?至於宗師之擔憂,卻是大可不必。本公子若也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庸人,只怕最累的卻是宗師吧?」

朱天宗師哈哈大笑,伸手拍案笑道:

「哈哈哈,好吧!本座會儘快想辦法促成眾公子出城之事,希望你我二人,從今往後,能夠既往不咎,一心只辦成此間大事!」

只見居谷蘭的大手與朱天宗師是一通擊掌盟誓,並看似誠懇的說道:

「好,既往不咎!共圖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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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春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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