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趁火打劫」

二十三:「趁火打劫」

雖然不知道古猜這人為什麼動輒就要死要活,但他如此信誓旦旦,他們如今正六神無主,倒是願意聽他述說一二。可是他連古猜這樣強大的人都需要幫忙,他們又能使出多大的力才能達成他的夙願呢?

「生死契倒是不用,這種東西我們又不懂,你最好不要在我們身上用任何東西。」顏歡有些悶悶不樂的看著他,想起當初秦言和他擦肩而過就中了蠱的事,覺得心有餘悸:「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們幫忙,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講清楚,待我們權衡之後再定奪吧。」

古猜深深的嘆息,伸手示意他們坐下:「那諸位就不妨坐下,慢慢聽我說吧。」

眾人坐下之後,他卻是耐不住性子,略顯焦躁的在他們面前來回踱步,看來事態於他而言已然危急,驍陽輕嘆一聲:「我們能做什麼,長老如實告知便可。」

「諸位,實不相瞞,如今的辛夷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一個不慎可能面臨全族覆滅的結果,我和幾位長老拚死維持,卻仍然只是延緩時間而已。」古猜深深的嘆息,眉宇間有難掩的悲愴:「就此事,我去烏羅請求巫祝,尋找解救之法,可巫祝也無能為力,說這是神的意願,時間到了自然會有神示。他這樣的解答,於我而言幾乎是拒絕,我也明白,辛夷人都解決不了的辦法,去請求一個久也不出王城的巫祝實在是為難他,他的鋒芒早就被時間磨鈍,不復當年的強大……」

古猜搖搖頭,嘆息著抬眼望向神殿外面的陽光,繼續說道:「我在烏羅客棧歇腳,正巧碰見你們,你們之中不乏當世的高手,我也是無奈之舉,見這丫頭的鐲子頗蘊靈力,才想出那等法子騙她交出珍寶,希望它能為我族加固陣法所用,可……或許我終究能力有限,你們也看到了,我無論如何也碰不了它。」他發出一聲悲傷的嘆息:「辛夷全族的指望都在我們手上,如今或許真的是神意,神意要讓我們滅亡,我們已經不該存於世上,和當初的南葯族一樣。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那些族人又有什麼錯呢,天意不仁,我卻還是想試一試,我想懇求你們,我想知道,神意究竟是要讓我們滅亡,還是讓我們重生。」

驍陽眉頭緊蹙,他話說到此處,牽繫全族存亡的大任已然繫於他們身上,如果他點了頭,便是決定和他們生死與共,他自小在天灝門長大,所接受的教養便是以救助天下人、斬妖除魔為己任,可是他無權也不願為秦言和殷絮做出決定,還有顏歡,雖然不知道面臨何等危險,可他也不願——

「你們在用法力鎮守那兩隻凶獸,快要鎮壓不住了,是嗎?」顏歡看著古猜,輕聲說出了這句話,這句話打斷了驍陽的思緒,也讓古猜面露驚詫。

「是,」他很快點頭,就像看到一絲期望,他沒有隱瞞,迫不及待便如實相告:「我們已經拚死加固法陣,可仍然……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殷絮望著古猜復又歸於絕望的眼睛:「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很久以前你們便要用法術維持鎮守嗎?」

古猜搖了搖頭:「那兩隻凶獸,我們稱之為辛夷獸,因為它們被遠古時期的祖先封印以後,世世代代都被鎮壓在響水澗里,那是早年祖先用南葯族和辛夷族的血封印加固的禁地,辛夷獸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它們世世代代都溫順馴服,也是仰仗著這個,我們世世代代接受著它們的靈力供給,就好像山泉的泉眼一樣,受它們的庇佑,辛夷人強大、神秘、堅不可摧。可是……這樣的日子在之前突然變化,前些日子裡這邊也有過一次地脈震蕩,那似乎是從外界而來,辛夷只是受了影響。可是自打那以後,不知道響水澗里出了什麼狀況,先是靈力突然衰弱,而後又突然大盛,似乎——似乎想要衝破封印出來,我們幾個閉關聯手加固法陣,卻仍然……仍然沒辦法。」

他們點了點頭,秦言舒了一口氣:「明白了,你們進不去那個響水澗,所以想讓我們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安撫凶獸?」

古猜深深頷首:「說來慚愧,那法陣不僅限制著辛夷獸,也限制著辛夷人,我們實在沒有法子,無法探知洞內情況。只是假以時日,辛夷獸破陣而出,傷的不止是辛夷全族,對近邊的苗民也會是一場浩劫。天下之大,或許終有能人異士能重新設立法陣將它們鎮壓,但我希望不要是許多生靈塗炭以後,如果能在這個時候制止這一切,總好過那個時候——」

「明白了。」驍陽點點頭:「此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我們也會有生死之危,請容許我們商量片刻,再給你答案。」

古猜點點頭,面帶懇然:「我理解,我於諸位只是陌生人,讓你們和辛夷族共同進退的確為難,可是如果有這麼一天,無論如何,我會有諾必踐,就算我捨去這條命不要,也一定會為你們找到解毒救命的法子。」

「你們怎麼想?他這樣誠懇,應該也不是在說謊。」四個人走出神殿,殷絮背著手遙遙望著前面正在守門的守衛和其中一隻?踢:「是離開,去烏羅找那個騙了我們的巫祝興師問罪,想辦法撬開他的嘴,還是留下,幫助辛夷人度過這個難關,請古猜去幫我們撬開他的嘴?怎麼想都是前者更容易一些。」

「可是我們如果走了,他們就真的沒有希望了,」顏歡轉頭望著驍陽:「師父呢?你怎麼決定,我就怎麼做。」

驍陽目視前方,沉默片刻之後又轉頭看向秦言:「事關尋找為秦老夫人解毒之法,秦公子怎麼看?」

秦言撇撇嘴:「在你們中間我是最沒資格說該怎麼辦的人,我沒有武功,又勞煩你們為我奔波,你們即便把我留在苗疆一走了之,我也真的沒什麼可責怪你們的。」他長舒了一口氣,掐起了腰:「但我覺得這事兒吧,如果我有能救人的本事,我可能會試試,畢竟那麼多條人命,這之中一定也有像我這樣的人子,更有原本該平淡幸福活著的一家三口,要是這麼多人的命全繫於我們身上,雖然有點擔心做不好,但我也覺得挺榮幸。」

顏歡聞言展顏笑了:「我也這麼想,能幫到一些人就很好,而且我想或許我能跟它們講和,我是說,辛夷獸,它們肯定太久沒和人說話了,可是我可以做到。我們只要做好防禦,平息它們的怒氣就可以了,再不濟就及時退出來,我總不會把它們惹的更毛吧。」

「那可不一定哦。」殷絮說完,抱著手臂笑了,秦言知道她在開玩笑,看這個情形她便也已經認同了顏歡的看法,便也咧開嘴笑了。

驍陽等了一會兒見沒動靜,扭頭看了看他們,誰知道三個人正將目光齊齊投向驍陽,等待他說話。

「……看我幹什麼?」驍陽被他們看得有點不自在。

「你是我們的隊長啊,如果決定了就去給古猜答覆吧。」顏歡背過手笑個不停:「我想秦言也一定會去湊熱鬧的,正巧可以跟他討些防禦的東西,或許以後秦言也用得著呢。」

秦言眼睛一亮,驍陽卻無奈的撇撇嘴:「趁著人家有難處問人家要法寶,你這是趁火打劫。」

顏歡嘿嘿笑道:「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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