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初入王城

十二:初入王城

回到客棧把這話告訴他們的時候,躺在床上的秦言最先激動:「她竟然敢把你引出去!」

「好了好了,我沒什麼事。」顏歡做了個安撫的動作,跟殷絮和驍陽商量:「你們說這是好事壞事?那個阿若要請我們進王城,是有意圖還是有陰謀?阿彩說她要我們幫她一個忙。」

「終歸不會是太容易的事,」驍陽沉吟片刻:「何況我們本也是為了救人前來,不可為此無端害人性命,如果她的條件太過,我們也要好生斟酌。」

「總之明天就會有答案了,像你之前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只可惜我的粥糊了,」顏歡有點氣:「季鳳山這個人,也不知道幫我看著。」

「可得了吧,他進屋的時候都快嚇得尿褲子了,自己還哪敢到廚房去,估計早就回床上裹緊小被子瑟瑟發抖了。」秦言撇撇嘴,跟她伸手:「糊的就糊吧,我餓了,再說我娘說過,喝糊的能撿錢。」

殷絮撲哧一聲笑了:「在烏羅這個地方撿錢是不可能了,撿了條命回來就不錯了。」

秦言一聽也咧起嘴笑了:「也是。」

一大早,當一隊王城親衛著裝整齊的來到客棧門前時,季鳳山又一次嚇得魂不附體,這幾位客人的到來讓他承受了這十幾年來都沒承受過得驚嚇,尤其是前來要人的還是禁軍統領。

「那幾個中原來的客人呢?」他說的是漢話,身旁的一個親衛幫他翻譯了一句苗語。

季鳳山連忙討好:「我聽得懂,也會說,這會兒他們——」

趙沛琰一搖頭:「別啰嗦了,去請人。」

「可——」

趙沛琰看了他一眼,季鳳山連忙轉頭就往樓梯上爬,生怕怠慢了這些手持兵刃的親衛們。

「客人,客人,我也是沒辦法嘛。」他門也不敲,推門就進了驍陽和秦言的房間,秦言正在穿衣服,嚇得趕緊拉起被子往後一躲:「我的媽,我還以為是顏歡。」

驍陽在竹榻上打坐,看他慌裡慌張,收斂了內力睜開眼:「什麼事這麼緊張。」

「親衛、親衛讓我喊你們下去,你們可不能跑啊,不然我就完了。我——我去通知那兩個姑娘。」他說罷轉身就要跑,被秦言喂喂的叫住:「你可不許像這樣破門而入!」

顏歡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樓下的一隊親衛,季鳳山探頭進屋跟殷絮繪聲繪色小聲描述,招呼她們出來,顏歡望著這下面的一隊人馬。這裡有兩隻妖怪,弱小到被她凝神往一會兒就能感知到所有心緒,為首的那個叫趙沛琰的男人卻是人類,他身上沒有妖氣,也沒有什麼深不可測的氣息,和師父有些相似,也是個身體健朗的習武之人,沒有什麼詭異和特別。

雖然這些人擔上了親衛的名頭,不免讓人生畏,可是終歸是磊落坦蕩的一行人,總比阿彩這種行蹤詭秘的人要來得好。

「你們可不能跑啊,不然我就完了。」季鳳山說完這句話之後,殷絮輕笑了一聲。

「放心吧,店家,我們今日就離開你的客棧,往後禍福都不會與你有關了。」她面帶笑容側側腦袋:「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不是說了要回家嗎?這可是上好的機會,或許往後也都不會再有了。」

「唉!這些人都來了,我還哪敢——罷了罷了,你們走嘛,之前一起走的話就當我沒說過了。」季鳳山很嫌棄也很遺憾,他擺擺手,只希望他們速速離去,不要影響他的安全。

「好吧,既然你如此說了,就謝過你之前款待。」殷絮伸手拿了幾片金葉子給他:「也沒有更貴重的了。」

季鳳山看著手裡的幾片金葉子,心裡隱有悲傷,他從懷裡掏出那封揉皺了的家信,想必這些年裡也是無數次託付外來人想要送回給家中妻小,卻始終沒有機會的。

他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把金葉子和信封一起收好了:「你們進了王城,應當也是九死一生,這封信里有一個信物,我不能弄丟了。算了,金子我收下,之前的話就算了。」

殷絮微微一笑:「隨你好了。」

說話間驍陽和秦言已經出了房門,顏歡趕忙跟在他們後面一起下了樓。

趙沛琰的目光一路跟著驍陽下來,沖他抱拳道:「你的傷可大好了?」

「一點皮外傷,並無大礙。」驍陽見他很是客氣,於是試探道:「不知趙統領帶人造訪所謂何事?是因著我之前傷了那些親兵,還是巫祝的意思?」

「巫祝?」趙沛琰帶著幾分冷漠揚起嘴角:「我並不為巫祝辦事,此次前來是阿若公主相請,至於原因,你們進了王城便會知道。啊,諸位放心,阿若公主完全沒有惡意,只是有件事情想請諸位幫忙,主要是為了……這位姑娘。」他很禮貌的沖顏歡一頷首,顏歡也沖他點了點頭。

「如果是幫忙我當然願意了,我們本也就是為了幫助一些人才行走江湖,只是……」顏歡背過手,和驍陽和隨後而來的殷絮對視了一眼:「只是我們還有要緊事,就是尋找解毒之法,不知道你們是否……」

趙沛琰露出微笑:「是了,這便是公主相請各位的原因,公主也是熱心之人,知道諸位在苦尋救人之法,昨日見識了各位的本事,對你們也頗有敬重,於是冒昧相請,還請諸位賞光。」

顏歡看了一眼諸人的臉色,很痛快的一點頭:「好啊。」

趙沛琰顯然很是欣悅:「如此便好,諸位大駕光臨,公主一定會很高興。」他如此說著,熠熠閃爍的眸光卻看向驍陽:「如果可以,還請你多指點幾招。請。」

驍陽沖他微笑點頭:「請。」

一行人將要出門之際,走在最後面的秦言和顏歡忽然想起什麼,同時回過了頭,他們看向客棧裡頭,那是季鳳山,他一個人站在台階旁邊,顯得有些孤獨凄涼。

「把你的信拿來吧,」顏歡向他伸出手:「相信我們,我們能給你把信平安送達的。」

「或者你跟我們一起走也行。」秦言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圍的陳設:「這個客棧也沒什麼捨不得的,承蒙你照顧,大不了回了長安我再幫你買一個。」

季鳳山掏出懷裡的信和金葉子,雙手交在了他們手上:「對不起啊,剛才說了那樣的話,你們還願意幫我送信回去,多謝,多謝了。」

秦言有些不解,顏歡卻笑了:「沒關係,我能明白你的害怕。不過你也看到了,他們是來請我們的,如果你願意,就一起走吧。」

「我……還是留在這裡吧,十多年了,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了。」他嘆了一口氣:「當年若不是我太貪婪——他們母子一定不會原諒我,罷了,罷了,帶封信回去,讓他們知道我平安就好,我原本也是為了一個念想,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秦言和顏歡對視了一眼,秦言沖她點了點頭,顏歡便也不再堅持,嘆了一口氣:「這些金葉子你留著吧,當是我們的謝禮,如果我們看到他們母子需要幫助,一定也會給些另外的。」

季鳳山垂下頭,發出了一聲很響亮的抽泣:「謝謝。」

「山高水長,就此別過。」秦言沖他擺了擺手,拉著顏歡一溜小跑的跟上。

「我看你身體是好多了。」顏歡看他沒事人似的,一邊跑一邊沒忘了把季鳳山的家信好好放進挎包里。

「山高水長,就此別過,我一直想說這種話卻沒機會。」秦言咧開嘴一邊笑一邊拉著顏歡過去追上那隊人馬:「太帶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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