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四牲
三人聞言相視一眼。
風雨霽揚聲道：「好的，我們這就去準備。」然後拉著二人離開了。
準備什麼？
三人有些沉默，都在想這個問題。
軒轅黃帝，這是個每名中國人都耳熟能詳的名字。
傳說黃帝是古華夏部落聯盟首領，中國遠古時代華夏民族的共主。五帝之首，被尊為中華「人文初祖」。據說他是少典與附寶之子，出生十幾天就會說話，少年時思維敏捷，青年時敦厚能幹，成年後聰明堅毅。
黃帝本姓公孫，后改姬姓，故稱姬軒轅。居軒轅之丘(今河南新鄭)，號軒轅氏，建都於有熊，亦稱有熊氏。也有人稱之為「帝鴻氏」。
只是對他的祭祀需要什麼準備點什麼？
「祭祀。應該無外乎是三牲也就是牛、羊、豬吧。」容瑜道。
「嗯嗯。」風雨霽點了點頭。
牲是古代用來祭祀的動物的名稱，三牲的意思就是三種不同的動物，一般指牛、羊、豬。
一般情況下，三牲齊全的話，說明這場祭祀是十分隆重的。
凌薇卻皺了皺眉頭，心中有個猜測：「不是三牲，而是四牲。」
見兩人都轉頭望向自己，凌薇繼續道：
「在祭祀用的青銅器中，鼎、爼、簋、尊、籩都是盛放食物用的，不同的食物。而剩下的壺和爵則是盛放液體。」
「那也可能有幾個是用來盛放穀物之類的食物的。」容瑜反駁道。
凌薇搖了搖頭，示意兩人看看路上行人的服飾。
「你看路上這些人，無論尊卑，雖然衣服材質可能有些不同，但制式都是一樣的，衣服權威上下兩截，一般以小袖為多，衣服的長度大多在膝蓋上下。而且我們也是，只是在衣服上多了些和青銅器上有些相似的紋飾，這應該是專門在祭典上穿的衣服。這種服飾，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叫上衣下裳。」
「那又能說明什麼？」容瑜不以為意。
「上衣下裳？我好像在大學歷史課上學過，這是商朝的服飾吧。」還沒等凌薇說話，風雨霽先開口道，「你的意思是.....」
凌薇點了點頭，「我國古代農業是從春秋戰國時候才開始的。」
見容瑜還是有些不明白，凌薇又補充了一句：「也就是說，商代的人是不知道稻米等穀物食物是能吃的。這是系統創造的故事世界，雖然現在的朝代可能不叫商代，但基本的原則，系統還是不會改變的。」
聽了凌薇的話，容瑜臉色一變，因為家裡經濟條件不好，她中專畢業就出來打工的了。
雖然社會大學造就了她果敢、爽快的性格，卻彌補不了她文化上的缺陷。
對自己的文化缺失，她一直有些自卑。
但她沒再開口諷刺，多年的歷練讓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在自己不擅長的方面打腫臉充胖子，其實就是自取其辱。
「那你為什麼說是四牲，而不是五牲？」
風雨霽和容瑜認識這麼長時間了，自然知道容瑜的痛處。她將容瑜的手拉了過來，才問道。
容瑜的臉色因為風雨霽的動作好看了很多。
她朝凌薇挑釁一笑，果然，雨霽心中最在乎的還是我。
凌薇也注意到了風雨霽的動作，和容瑜笑容里的意思，但是她卻沒有表示出來。
雖不知道容瑜為什麼對她有這麼大的敵意，但是容瑜明顯不想在風雨霽面前和凌薇撕破臉。
凌薇自然也不想讓風雨霽夾在兩人之間為難。
因此兩人雖一直在暗處機鋒相對，但在面上卻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平模樣。
「籩這種器物我見過。」凌薇道，「在古玩市場上。應該使用用來盛水果、果脯一類的東西的。」
除了和冷老見面的那次，凌薇自己又去逛了次古玩市場。曾經見到過和剛才的籩類似的東西，但是是木製的，邊角都腐朽了，顯然年代也不短了。
擺攤的人說是古時祭祀的時候用來盛放果脯的。
「嗯...這樣的話，四牲....剩下的那個是雞…不，現在應該叫是鳥。」風雨霽猜測道。
「那準備的意思就是將祭品進行處理吧。」容瑜虛擼了擼袖子，「殺雞宰牛我擅長。」
容瑜的武器和她的人給人的感覺一樣直接，是一把砍刀。
凌薇沒有接話，她隱隱有些印象，曾經在《探索與發現》中挖掘某個商墓的時候，看見出土的一件青銅器中上放著一個人頭。
當時這個畫面給還年幼的凌薇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然後考古學家取了一塊甗里的骨頭，拿到北大去化驗，很快北大的這個結果就出來了，北大發現青銅器里的骨頭相對其他墓中出土的骨骸的骨頭來說鈣質明顯流失了。一些化學性質和同時期的殷墟骨頭也不相同。
所以說這個頭骨一定不是不小心滾進去的，它一定是被故意放在甗青銅器里蒸煮過的。
也就是說，在商代其實是有另外一種牲：人牲。
更為驚恐的是，當時考古專家有這樣一個推論：
祭祀完成後，這些祭品會作為帶有神靈祝福的「靈肉」給參加祭奠的人分食。
凌薇想到這，瞬間覺得有些反胃。
雖然作為有著吸血鬼血統的人，凌薇已經吸食過人類的鮮血。
但她現在還無法接受，食用人肉，而且是被煮的糜爛發白的人頭！
畫面感太強，凌薇不由得乾嘔了一下。
「你怎麼了，小薇。」風雨霽剛想關心地上前，卻被一個聲音忽然打斷了。
「凌薇，你怎麼還在這，我到處找你找不到。」
隨聲而來的，是祭祀的時候，用胳膊肘搗了凌薇一下的人。
來人明顯和凌薇很熟，她防備地看了風若清和容瑜兩人一眼，一把把凌薇拉到一邊悄聲道：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剛才祭祀的時候心不在焉的，現在又和大祭師的人在一起。」
說著她眼神又往風若清和容瑜飄去。
見她看過來。風雨霽善意地一笑。
那人卻像見了鬼一樣，拉起凌薇就走：「快走，快走，要是讓雨祭祀和雨莎她們看到，你又好挨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