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突變（五）

「現在全部把眼睛閉上！立刻！」秋沐華不再顧及自己的法力，朝著院中所有人喊道。

就在他喊出之後，徐離攤開手掌。那兩隻眼睛在三個妖魔的注視中被徐離活活的塞進自己眼眶，夏靈的手伸出似要阻止他，但伸到一半就垂落回身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離的身體蜷起顫抖著，他還是低估了這換掉眼睛所帶來的的疼痛。一手倚著熾華劍，一手捂著眼睛。這一切還真是和塗子青和他說的不差，自己的意識能明確的感受到眼睛被啃食的感覺。若沒有黑霧分散他的疼痛，也許他當場就會昏過去。

秋沐華因為這聲嘶吼差點睜開眼睛，也許是徐離太過了解他提前朝他喊道：「別睜眼！全都別睜眼！」

「那小子在幹嘛？」山柳只看見兩個淺綠色的珠子被眼前人塞進自己的眼裡。那東西他雖沒見過，但絕對不是什麼凡物。

老人呵呵笑道：「窺心獸的眼睛。」

山柳驚訝：「什麼？」山柳將手裡的東西交給夏靈，自己握緊柳葉刀猛衝向徐離。

柳葉刀刀劍抵在徐離額頭就沒有再進一絲一毫，山柳的腦海陷入了一片空白。他僵直的站在徐離面前，夏靈默念一句『不好』。而老人的速度先於夏靈，他一手抓在山柳肩上往後一帶躍回原地。

老人鬆開山柳的肩膀，夏靈空出的手搖了搖他卻沒什麼。她看向徐離，一雙淺綠色的眼睛代替了他原本深黑色的瞳孔。

「別看他眼睛，夏靈。」老人道。

夏靈即刻就躲開眼神，滑落下的寬大衣帽遮住了她的表情。

徐離拿好熾華劍，毫不在意的抹去從眼眶裡流出到面具下的鮮血：「老先生這麼懂，也應該知道這眼睛會根據宿主的能力進行調整。所以……他不會那麼快的恢復神智的。」

「小兄弟想說什麼？」老人依舊是笑著的，像是不在意任何事。

「看好他，別被我殺了。」徐離話語一落，身形立刻朝呆愣的山柳跑去。

老人一手將山柳推向夏靈，自己拔出腰間上的一根不能再不起眼的毛筆。筆尖輕輕一掃，就憑空出現一道墨痕朝徐離飛去。

徐離沒見過這個東西，他也不知以現在結界的力量能不能抵制住這東西。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擋下這一擊，以供秋沐華等人有時間重新支起結界。

「秋閣主，結界就交於你們了！」徐離持劍一揮輕而易舉的就將墨痕劈為兩半，正以為如此輕易之時只聽身後傳來了巨響。

他回頭，看見那兩道明明被劈的墨痕竟將結界撞出了兩道裂縫。

身後的煞氣讓他剛一回頭就被轟在結界上，白色的衣服上如今全是灰塵留下的痕迹。徐離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手拍了拍灰。他心知肚明自己與這老人的法力相差甚遠，如果要是能用業火和魔氣說不定他們二人還能打個平手。可是自己現在只能用還不太嫻熟的窺心獸的眼睛和自己的血來硬碰硬，他側目看向秋沐華。

秋沐華現在的法力似乎被封住了一半，就連結界也無法再支撐的他根本幫不上自己什麼忙。

「你們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雲庄城。讓塗某猜猜看，你們……是來殺秋閣主的吧。」徐離並不打算現在動手，他靠在結界上一隻手背在背後手心源源不斷的往結界四周注入法力。

「不過是一個入了仙的凡人，我們怎麼會為了這個大張旗鼓呢。」老人也不著急再攻擊，反而放下手中的筆與徐離閑聊了起來。

「哦？那塗某是猜錯了。」徐離道：「或者你們是要將這院里全部修真的人變成妖魔？」

老人沒有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站著。

徐離又道：「將修真的人變成妖魔，這是一件多麼好的事。他們不會像妖族和魔族的人能掙脫束縛，而且還和原來沒什麼差別。不暴動，根本無法分辨。」

「接著說。」

徐離：「神界封了界，仙界又不是一個好攻打的地方。你們只能找與凡界有聯繫的仙界之人下手，可塗某不知道你們究竟許了雲庄雲嶺什麼好處。讓他們竟然以雲庄城內不管是原來的人也好，還是外來的人全部當那你們敬重萬分的妖魔之主的手下。對吧。」

「小兄弟，你很聰明。聰明的讓老夫想起一個人來。」老人揮動起手中的毛筆：「可你該死了。」

這一擊他應該還能接下，但接下來的他就不能在確定了。徐離閉上眼睛，都準備接下這一擊。可是這一擊遲遲沒有打在他身上，他睜開眼睛看見一個人的背影。

一個很熟悉的背影。

他剛要張口喊出時，就有另一個聲音先他一步喊出來了。

「徐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