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興師問罪
梁如冰一共就來了她和福伯兩人，旁人都是陳一凡找來的。
梁家人丁單薄，如今就剩梁如冰一人。
福伯是一直伺候她大伯和她的老人了，曾經受過梁家大恩，所以忠心耿耿。
一路上，梁如冰一直捧著骨灰盒，眼淚終於撲朔朔地流了下來，福伯一邊開車一邊嘆息。
呂洞陽想要出言安慰，可此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但此刻無所作為也讓他十分尷尬。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梁如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而溫熱的淚水很快就浸濕了他的衣服。
說起來，除了廚藝驚人外，梁如冰也不過就是個比他大兩歲的女人，如今正是她最背上最脆弱的時候。
他瞥了一眼，看著近在咫尺，不下林嘉妍精緻絕倫的臉蛋，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但他卻在心底死死地守住，狂嚎：「不行，我不能對不起嘉妍！」
可即便這麼想了，腦海里卻冒出了昨夜蘇玲玲和狐媚的照片，乃至一會兒眼前的了梁如冰也印入了他腦海。
正在他天人交戰的時候，車已經開進了一個巨大的莊園，莊園里沒有僕人，只有幾條狗在看家護院，它們都興緻怏怏地趴在草坪上。
福伯下了打開車門，梁如冰也緩緩離開呂洞陽，沖他歉意地點頭，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口。她緩緩下車，福伯輕輕扶著她。
呂洞陽也趕緊下車過去，他看到一把年紀的福伯吃力的樣子，隨即道：「我來吧。」
福伯沖他慈祥地點點頭，鬆開手，呂洞陽趕緊扶住梁如冰。
福伯在前頭帶路，一旁的幾條狗也安靜地跟了過來，呂洞陽扶著梁如冰，一路無話。
穿過了宅邸，來到了後花園，花園裡已經有一個墓室，風格古樸，全是大理石砌成，周圍種滿了蘭花。
墓室內只是簡單的一間，但裡面砌了一個灶台，上面放滿了廚具，而在灶台後面，是一個神龕，牆上是梁如冰大伯的遺像。
梁如冰將骨灰盒放在神龕上，點了三炷香，拜了三拜，隨即泣不成聲。
福伯在一旁道：「小姐，老爺生前就建了這個地方，交代過，將他放進來后，就不要再開門打擾他了。」
梁如冰緩緩起身，努力平復情緒，聲音沙啞道：「我知道了，福伯，我還想再陪陪大伯。」
福伯欲言又止，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說道：「小姐，老爺生前立下規矩，望江樓必須每日開門，小姐你必須去望江樓坐鎮。」
梁如冰吸了吸鼻子，悲涼道：「大伯一生謹守庖廚本分，誓為大飽天下寒士盡歡顏，便是頭七，我也沒讓望江樓停火。福伯，你放心，我再陪大伯一會兒就走。」
福伯暗自抹淚，默默退了出去，呂洞陽也跟著離開。
那幾條狗無精打采地趴在墓室不遠處，悲涼地看著門口，是在思念主人吧。
呂洞陽和福伯站在門外，小聲問道：「福伯，之前我聽說望江樓里鬧鬼，您能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嗎？」
福伯簡單說了一下，呂洞陽也大改聽明白了。
這事情還要從梁如冰的大伯梁老先生的死說起，那幾日，梁老先生趁著歇業的後半夜，獨自在後廚試驗。
梁老先生致力於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最美妙健康的味道，讓普通消費者也能享受到美食。
多年來，在夜裡試驗新菜已是常態。
所以，福伯也沒有在意，只是照例在外面等著，一般都是小睡一會兒。
可那天福伯突然被吵醒，他聽到了后廚傳來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音。
他急忙準備進去，可門始終打不開。
等他找人來了后，梁老先生已經去世，死因竟然是因為喝酒。
而裡面沒有打鬥痕迹，只有一地打翻的廚具，老先生就死在地上。
梁如冰回來后覺得死因疑點重重，於是求助警方，警方表示已經發生數起類似的案子，正在加緊調查。
但在期間，望江樓鬧鬼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梁如冰本以為是同行不良競爭惡意中傷，可當她聽到工作人員訴說了一些可怕的遭遇后，她確實沒法忽視。
為了大伯的理想，望江樓仍舊照常營業。可顧客們卻陸續驚嚇而逃，飯店鬧鬼之說言之鑿鑿。
直到有一天，陳一凡的到來，他來了之後，表示有他在，絕對沒有鬼，後來他還掏錢請人進來吃飯。
許多顧客嘗試了一下，果然平安無事。
但陳一凡一走，望江樓又亂七八糟，不是打不著火就是經常斷電，甚至停水，怪事連連。
後來沒辦法，梁如冰答應讓陳一凡跟在身邊，不勝其煩。
可眼看望江樓生意轉好，她也只能逆來順受。
而梁如冰等到大伯過了頭六七后，想著讓他入土為安，所以便申請火化了。
呂洞陽知道前因後果，揣測是不是陳一凡動的手腳，可一想，這小子平日不學無術，哪裡來的這個本事。
這時，身後的墓室石門轟然落下，他猛地回頭，就看到梁如冰此刻又恢復往日冷艷的模樣，快步走來，沒有一絲停留。
「福伯，望江樓出了點事，你快送我過去吧。」
呂洞陽脫口而出：「梁老師，我也去。」
梁如冰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便當先走去。
呂洞陽跟著梁如冰還有福伯一路來到的望江樓，一路上樑如冰撇著頭望著窗外，一句話沒說。他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甚至壓抑。
在開門下車的那一霎那，他簡直感覺自己是從棺材里出來的，沒辦法，美女冷起來，比寒冬臘月還可怕。
望江樓是個很大的酒樓，但是門口卻明碼標價，菜單菜價都在顯示屏上顯示，價格有高有低，基本上是平價消費。
呂洞陽看著甚至有些不敢置信，這才相信福伯和梁如冰標榜的這位兩老先生，他真是位值得讓人敬佩的廚藝界泰斗。
此刻門口圍滿了看客，朝著裡面指指點點，看到三人過來，他們都讓來道路。
呂洞陽跟著梁如冰進入飯店，此時店裡來了不少人，可他們不是吃飯的，凶神惡煞，明顯是來找茬的。
店裡的廚師和服務員一個個都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他們看到梁如冰，都眼睛一亮。
「大小姐！」
那幫人也齊齊看向梁如冰，為首的是個衣服華麗，妝容艷麗的富太太。
她一看到梁如冰就沖了過來，凶相畢露，指著梁如冰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死丫頭，你竟敢找野男人傷害我們家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