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了

都要離開他了那還說什麼？

邵涵之沉了臉，蘇悅然又嘻皮笑臉的過來哄，邵涵之懶得理她，蘇悅然一味的死皮賴臉，不一會兒又膩在一起，邵涵之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全世界最愛你，你知道我多愛你的對吧？我知道錯了我認錯啊，逗你玩的，世界毀滅我跟你在一起都最開心，兩個人在一起勝過全地球。」蘇悅然臉不紅心不跳。

邵涵之有什麼辦法？只有認栽。

邵涵之附身吻蘇悅然的臉頰：「原諒你最後一次。」

可誰都知道，不會是最後一次。

無傷大雅的事情，總會再次再再次的原諒她。

蘇悅然看著邵涵之，問：「你最開始的時候是愛我什麼？」

她是給胡靈講陸熠川的喜好的時候才想到的，到底愛是什麼？愛一個人到底是愛一個人的什麼？

她喜歡邵涵之，好像是從大學校園開始，一個男孩子，清清爽爽，很多人都喜歡，高大帥氣，對她很好，久了就想要一直在一起，帶點任性的好像小孩子一樣的想要獨佔，把他的好都自己收藏起來。

那個時候對邵涵之她有些所有物的霸道，她自己飄忽一點，因為那種被邵涵之寵的有恃無恐，被逼急了還能任性的去跟邵涵之嚷嚷分手，幾年後刻意安排的重逢之下她心裡沒有把握，可那種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感覺那麼明晰。

想要他笑，比想要自己笑還要迫切，愛他，所以希望全世界的鳥語花香都陪伴著他。

邵涵之懶得回答她，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扭頭看書。

然而思緒，飄到遠方。

最最開始的時候？校園裡最特立獨行的女孩子，不搭伴，不跟別人一起，永遠一個人，偏偏長得美麗，男生都知道她，沒人敢上前去跟她搭訕，男人湊在一起最多的話題就是她。

他一直覺得她很遙遠，根本不覺得她可能會跟他在一起。

也可能這是某種一見鍾情？

只知道後面相處，她一層又一層，好像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禮物，第一層你覺得她高冷，第二層她就皮，再相處相處，有些頹，有時候又會有些堅強倔強，有時候又有點耍賴。

但是這一切跟愛情又有什麼相關？

組合出來無非就是一個最特殊的她。

正好恰好的喜歡了這個人，覺得她像是上天給他的禮物，所有的一切都符合預期，又超出預期。

在一起的時候會快樂，不在一起的時候會想念，沒人能替代得了。

***

「你這是？」陸熠川看站在門外的胡靈。

胡靈頭髮染成了紫色，穿著一件白色裙子，索性顏值夠高也不算特別突兀，因為昨天蘇悅然單手托著下巴思索著說陸熠川喜歡，所以她就專程弄成了這樣過來。

雖然蘇悅然的原話是：「他小時候喜歡聖鬥士星矢的雅典娜，覺得那個是他的女神。」

胡靈搜了一下，得出結論就是紫色頭髮白色裙子的女孩子。

紫色頭髮她剛剛染的，廢了好大功夫，白色裙子方便。

弄完煥然一新。

她覺得完美。

「來跟你一起看電影。」胡靈說。

陸熠川房間里有投影儀，坐在沙發上看老電影是陸熠川的愛好，帶著超大包的零食一起。

雖然蘇悅然的原話是：他挺喜歡拿著零食在沙發上看電影的。

陸熠川接過胡靈手裡的超大包零食，回頭看了一眼。

昨天蘇悅然買回來的零食還放在沙發邊上，胡靈又買了一大包。

胡靈也看到了蘇悅然的零食，顯然兩大包實在是太多了，可也無礙於她要跟陸熠川一起看電影吧。

陸熠川微笑說：「好，你等我一下，我關電腦。」

他的電腦顯示屏上很多數據在變化，他有點事情要做，沒料到胡靈忽然的出現。

不過也沒關係了，晚點再繼續好了。

張冬梅上樓來，托著水果盤，放在桌上，熱情的跟胡靈說：「難得熠川有朋友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比我們家悅然還漂亮，你叫什麼名字？家裡幾口人？在哪裡上班啊？」

張冬梅這樣熱情而八卦，讓陸熠川都有些皺眉，正要開口勸阻，就聽見胡靈說話。

胡靈端坐著，雙手搭在膝蓋上：「我叫胡靈，家裡只有我和爺爺，我在萬盛公司上班。」

每個問題都認真回答。

認真到她說話都有些緊張，因為對方是陸熠川的母親。

「萬盛，大公司啊，又這麼漂亮……」張冬梅有些悵然，因為自己兒子的腿，如果是個普通一點的女孩子，他們家努力努力，在物質上多補償一點女家，可能還好一點，如果對方太優秀，其實自然而然會有些壓力。

雖然她也覺得自己的兒子世界上最好，可婚姻到底還是很現實的。

「對，體量上算是大公司，公司上下超過4263人記錄在冊的正式員工。」胡靈端正的回答。

可這顯然並不能讓張冬梅好受一點，張冬梅備受打擊的放下果盤，也不八卦了，也不熱情了，飄忽忽的出了房間，下樓去了。

胡靈也不知道哪裡說的有問題，她已經是在順著張冬梅的話說。

如果是平時，她甚至根本不會理周遭的人的這種低級無聊的問題，她這樣熱情，張冬梅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陸熠川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只說：「我去拉窗帘，這樣看電影好一點。」

窗帘拉上，門關上，房間里一時徹底的靜謐下來，投影儀發出些光亮。

陸熠川坐在輪椅上，調試好投影儀，側頭問胡靈：「你喜歡看什麼？」

輪椅的位置比沙發略高一點，胡靈坐在沙發邊，一抬頭就能看到陸熠川，聽他磁性溫柔的聲音，她整個人都是有些木然的，魂不守舍的，彷彿漂浮在空中。

這個距離，只要她略微站起來一點，甚至都可以吻在陸熠川的唇瓣上。

完成有益菌交換運動。

胡靈伸手去拿零食，拿蕃茄味的薯條，遞給陸熠川，說：「都可以。」

陸熠川看著她遞過來的蕃茄味薯條，微微怔忡了下，才伸手接過了，有些猶豫的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蕃茄味的薯條？」

「我隨便買的。」胡靈說。

陸熠川放了一個老的愛情片，空氣又安靜下來，胡靈從果盤裡用牙籤扎了一塊香蕉給陸熠川。

陸熠川看著牙籤上的香蕉，說：「正好水果里我喜歡香蕉。」

胡靈點頭，遞給他，他接過了，胡靈扭頭正要繼續看電影，陸熠川就已經開口：「悅然跟你說的這些吧？」

胡靈有些尷尬，她還不太擅長說謊，尤其是在陸熠川面前。

陸熠川微笑：「你不用跟她一樣，你跟她是不同的兩個人，沒什麼是一樣的。」

胡靈看著他問：「你怎麼知道是她跟我說的？」

她自問也沒什麼破綻。

陸熠川淡淡笑笑：「並不是我看電影喜歡吃零食，一直都是她喜歡，所以家裡才有，她以為我喜歡蕃茄味的薯條，但其實我對零食沒什麼興趣，是她喜歡所以才經常買。」

胡靈有些失望。

扭頭看電影，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樣沉默的尷尬著似乎也不是個辦法。

一切都僵在這裡，她想要取悅，最後卻弄成了這樣。

陸熠川看她的樣子，低聲：「你懂很多，你在論壇上的觀點很新穎很獨特，你很吸引人，你的優點有很多，我不是說怪你讓悅然跟你說這些，我只是說你……不用染頭髮成紫色，也不用穿自己不習慣的衣服，我覺得你之前就很好。」

胡靈抬頭看他，他眉眼都那樣淡淡的，從她的角度看他，覺得他彷彿是天上的仙人，只覺得他什麼都好，全是優秀，自己好像怎麼努力都碰不到他。

他總是那麼遠，那麼冷，就算是對她溫和的說話也好像在千里之外。

他從來都是如此，似乎是對所有人都溫和，是他就是這樣的人，並不是因為她有什麼特殊之處。

可偏偏她就想當那個特殊的人，在他心裡與眾不同的人。

陸熠川看著她，低聲：「我不是說你哪裡不好，我只是想你能好好的想清楚，如果我現在能站起來雙腿能夠動，我會更積極，可現在不是，你現在說的不介意，以後可能會後悔，我是希望你不要後悔才會說我們可以先當朋友，你不用做這些事情，你已經很好。」

胡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這樣仰著頭看著陸熠川。

她內心想要更進一步，可陸熠川不肯，她在那一道門檻之外徘徊猶豫。

陸熠川俯身，吻在她的額頭上，低聲：「好了，看電影。」

胡靈看著陸熠川：「我不是小孩子。」

看的陸熠川有些無奈，說的也有理有據。

陸熠川再度俯身，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後就分開，低聲：「好了，現在可以看電影了。」

「所以我是你女朋友了，對吧？」胡靈認真確定。

陸熠川並不想這樣，可顯然現在的情況如果他還拒絕承認，有些說不過去。

頓了頓，陸熠川才說：「好，但是……」

胡靈已經轉了頭，看著投影屏幕說：「好了，沒有但是，現在可以看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