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賤人一個花千月
「老闆,一屜包子。」陸希夷當真說到做到,阿冷現在覺得,這陸希夷做出多麼讓人意外的事兒,都不應感到驚訝,因為這她本就是這般。
「好嘞,姑娘公子,稍等。」
雖然阿冷是隨從,但是從周身的氣度和相貌,無人會認為他真是的一個下人。
下人哪有這般容貌氣質?
「嘖,一屜包子哪裡夠啊,老闆,給本公子來三屜包子!」
兩人剛剛在臨街的二樓包廂坐下,一道嫌棄的聲音驟然響起,語氣冷哼,一聽就知道是花千月無疑了。
「好好好。」這店小二瞬間眉開眼笑,趕忙去準備。
陸希夷冷冷的瞧著他,笑:「昨晚上採花去了?眼底的陰影可不小。」
花千月一聽到這話就氣得吐血,咬牙切齒:「難道不是因為你!」
阿冷隨意打量了花千月一眼,「事情可辦好了?」
「本公子出手,有辦不成的事兒,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花千月說完,臉色微變,連忙看向陸希夷,果然這女人臉上露出一抹探究之意,花千月轉移話題:「吃完包子看戲去,昨晚上的虧,本公子咬牙忍了,就不跟小姑娘算賬。」
陸希夷抽了抽嘴,不理他。
三人用完早膳后,花千月在陸希夷冷冷的眼光下,結了賬。
「欺人太甚!」
「廢什麼話,誰讓你吃得最多。」陸希夷冷哼。
花千月氣得想罵回去,但是在阿冷冰冷的目光下,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好,我忍!」
附又邪邪冷笑,上前一步,扶起陸希夷的手臂,笑道:「抓穩了!」
話落,輕工施展,直接從窗外飛走了。
阿冷深邃的眸一眯,一轉眼,就追上了兩人,兩人分別提著陸希夷的胳膊,一左一右,往安陽鎮正街的樓牌飛速的掠去。
陸希夷絲毫不怕,眼底全是興奮,看得本想捉弄他的花千月直吐血!
正街上無人可見的屋頂上,站立著三個人。
陸希夷看著街上的光景,嘴角狠狠一僵,回頭看著花千月,冷笑道:「你還真是青出於藍甚於藍,真是夠......賤!」
原諒陸希夷才疏學淺,她能想到形容花千月的,也只有這個詞了。
而阿冷臉色也是異常難看,伸出修長的雙手遮住陸希夷的眼睛。
陸希夷一把揮開:「我已經看到了,沒必要遮擋。」
雖然這麼說,只是那視線也沒有再落在街上。
「陸姑娘倒是不矯情,我喜歡。」說著,熾烈的紅影一閃,花千月揮袖,一屁股坐在屋頂上,瀟洒邪魅,他慵懶的開口:「你應該感謝本公子,隨便扒開他們的衣服,往街上一人,裝成被人欺負的樣子,太便宜他們了。」
「所以你乾脆扒光,然後還擺弄他們。」陸希夷真的沒好氣。
「對,佩服本公子嗎?」花千月的話聽著十分的賤,阿冷冷聲開口:「閉嘴。」
花千月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開口氣陸希夷了,安心看戲。
此時,正街上已是亂作一團了。
黃月娥和柳大郎聽聞樓牌下躺著三個一絲不掛的男子,兩人驚了一下,就急匆匆的趕過去。
此時已經堵圍滿了人,兩人擠進人群,看到的一幕差點讓黃月娥直接給暈過去,柳大郎一張臉氣得顏色幾變。
只見地上的三個男子一絲不掛,其中柳玉龍和顧邦兩人的身體還相互糾纏著,那嘴也親到一處,身上淅淅瀝瀝掛著淤青,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認為是被人揍出來的,而是兩人歡愛留下來的痕迹。
陳三也貼著兩人,反正這畫面十分的刺激眾人。
「傷風敗俗,簡直傷風敗俗!」人群中,一個識書的老人家當即怒罵出來,文人看不得這些污穢的畫面。
有人一開口,其餘人就開始議論起來。
「以前時常看見這三人廝混在一起,本以為只是兄弟情誼,沒想到三人竟然有龍陽之好。」
「這顧家的少爺真是個風流人物,男女都好,一看應該就是攻吧。」
「嘖,顧邦到還是喜歡女子的,家中已娶有妾侍,可這柳玉龍倒是沒見過有任何妾侍,加上又有這等癖好,看來這柳家是要斷子絕孫了。」
斷子絕孫可是極其不孝,有悖人倫的!
這黃月娥直接氣暈了過去,這柳大郎也差點暈倒,怒罵:「胡說,玉龍喜歡女子。」
「柳大郎,你就別自個兒騙自己,你看看你兒子,這糾纏的姿勢,這親到一塊的嘴,還有那處的反應,分明是喜歡男子的,這斷袖之癖可是坐實了!」
其實這是男子早晨正常的生理反應,只是在此情此景,肯定會被誤解。
「你......」柳大郎根本不知道如何辯駁,氣得上前一腳踢開陳三,然後從顧邦懷裡拉出柳玉龍,一巴掌狠狠甩過去,大罵:「混賬!」
這一巴掌根本沒有抽醒柳玉龍,柳大郎氣得眼冒金星,只得脫掉外衫遮住柳玉龍的身體。
這時,顧家的下人也聞言駕著馬車趕來,看見顧邦的樣子,也沒太多的震驚,看來這顧邦的作風確實不正,沒有太多的稀奇。
連忙拿了布衫給他蓋上,將人給抬進了馬車。
領走前啐了柳大郎一口:「沒想到柳氏酒坊的公子居然是個兔兒爺,直接去那作坊得了,別來勾引我家公子。」
一席話激得柳大郎險些站不住腳跟,還沒罵回去,人已經駕著馬車走了。
見顧邦走了,看戲的眾人也散了。
柳大郎也顧不上黃月娥,氣得狠狠踢了柳玉龍好幾腳才將他拖回去,黃月娥醒來后灰溜溜的回到了柳氏酒坊。
而陳三最可憐,直接沒有人理會。
「哈哈哈哈,笑死本公子了!」一陣激揚的笑聲從花千月口裡傳出,「太過癮了!」
他整個人在屋頂上都快笑岔氣了,看得出來,這人真挺開心的。
陸希夷雖然覺得這花千月做法確實略賤了一些,但是一想到這兩日來柳玉龍的色相,就覺得他罪有應得。
「效果確實不錯。」陸希夷表示贊成花千月的做法,對他的態度也沒有往日那般冷漠。
經過這麼一鬧,還熟絡起來,這花千月也比前幾日更順眼一些。
阿冷自然是三人中最冷靜的一個了,他深邃的眸落在前方高高低低的黛瓦上,問:「之後,打算如何應對?」
陸希夷黑色明亮的瞳仁閃爍了一下。
柳玉龍醒來后,如果記得昨夜的事兒,她確實不好開脫。
「走一步看一步,我這好表哥出了這等事,舅舅肯定氣得不輕,到時候他肯定聽不進柳玉龍的話。」
果不其然,陸希夷一回家就得知這柳玉龍直接被柳大郎給鎖進柴房了,並吩咐除了送吃的小廝,誰也不能靠近他。
這柳玉龍半夜醒來,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想去見陸希夷詢問到底給他喝了什麼酒,三杯下肚居然醉了一天一夜。
而到第二日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無論他怎麼喊,都沒有任何人來看他,直到小廝送飯來打聽后,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氣得臉色通紅。
他只當是爹氣他醉酒,沒想到遭到陸希夷暗算被傳成了斷袖,還是顧邦的男寵,他怎麼忍得下這口氣,當即破口大罵嚷嚷著要見陸希夷說個清楚。
但是沒有人理會他,氣得幾度差點暈闕。
在任何時代,流言傳播的速度那叫一個快啊,這柳氏酒坊的公子柳玉龍出了斷袖這等子事,更多的人都來這柳氏酒坊買酒喝了,當然更多的是好奇柳玉龍到底是不是顧邦的男寵。
這柳大郎一開始想轟這些人出去,卻被陸希夷一句話給止住:「我相信表哥的為人,所以舅舅也不必為了莫須有的事情而生氣,既然這些人把話說得這般難聽,為何我們不去賺他們的銀子?」
這柳大郎轉念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然後就忍著,到後面看著越來越多的白花花銀子進賬,就更加不在意這件事兒了。
不過這柳氏酒坊的生意起來,就有人不開心了,那就是元寶酒坊的張胖子。
「嘭——!」
長胖子將手中的紫砂壺狠狠的砸在地上,一臉橫肉醜陋不堪,「柳氏酒坊,又是這個柳氏酒坊,居然敢搶我元寶酒坊的客人,簡直豈有此理!」
「張老爺,你先消消氣兒。」跟在張胖子身邊多年的小廝李雲諂媚的說道,但是引來了張胖子重重的一腳:「這氣沒法消!」
李雲被一腳踢得老遠,「哎呦」一聲,又像一條狗一般爬到張胖子的肥腿腳下,道:「爺,小的還真有一個辦法!」
張胖子那小眼睛猛地一蹬,「快說來。」
然後李雲就爬起來在張胖子耳邊低語,聽聞后,張胖子眼底陰冷的光一轉,當即笑得臉上肥肉直抖:「好,就按照你說的去辦!」
如同往日一般,這柳氏酒坊的生意好得不行,突然,一個披著白麻的婦人拖著一個擔架來到這柳氏酒坊門口,仰天大哭:「啊,我的夫君死得好慘啊!」
這道哭聲響起,街頭瞬間聚集起路人,紛紛駐足看戲。
這柳大郎聞聲跑出來,一見這光景,怒斥:「哭魂去墳頭哭去,你來我這酒坊作甚,耽誤我做生意!」
那婦人聽聞,凄厲的喊道:「你還想賣你家的毒酒,來毒死更多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