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病入膏肓

「皇上，娘娘的病如今已經是比較嚴重的了，臣無能，現下臣已經沒有可以根治娘娘的法子了，只能用藥吊著。可是這樣也畢竟是治標不治本，想要根治好幾乎是不可能了。」

這話如同五雷轟頂，皇上有些站不穩的向後退了幾步，要不是太監在身後及時扶住了他，恐怕他就要踩空一旁的台階，跌下去了。

「皇上？您還好吧？」眾人很是關心的問道。

皇上緩緩地回過神來，就好像失去了力氣一般，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太醫趕緊去開方子！」

「是！」

送走了太醫之後，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的皇上才回到房中，穿戴整齊。賢妃知道皇上定然是知道了她的病情了，但是看他似乎有些反常，忙問：「皇上，您這是要出府？」

「賢妃，你的病情朕已經知道了。既然朕已經知道了，自然是不可能坐視不理，你的病如今已經拖不得了，必須要再找名醫給她醫治才是。」

「可是，皇上你都不知道哪裡有名醫，這樣冒冒失失的出去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不但找不到名醫，說不好還會影響皇上您的安危啊！皇上，嬪妾的病如今已經這樣了，您若是因為嬪妾出了什麼事情，讓嬪妾如何是好？」

賢妃的這番話直接扎進了皇上心裡最柔軟的部分，是啊，他如今出去又能怎樣，找到能醫治好賢妃的名醫？恐怕希望渺茫吧。

皇上無奈，只能留下來陪著賢妃說說話，看到賢妃睡下之後，他才離開。

只是，皇上怎麼可能是輕言放棄之人，當晚就已經召謝天瑞秘密入宮了。

謝天瑞單膝跪地行禮：「皇上，不知皇上這麼晚找微臣前來，所為何事？」

「起來吧！朕此番找你入宮，是因為賢妃的癆病已經病入膏肓，不行了。你可認識有名醫？」皇上已經有些病急亂投醫了，慌不擇亂了。畢竟，現下皇上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謝天瑞早些年曾經受過賢妃的恩惠，現在聽到有事的是賢妃，頓時有些擔憂的問道：「太醫們都已經看過了嗎？宮外的大夫也來瞧過了嗎？」

「都看過了！」皇上坐在龍椅上，無力的說道。

一時之間，不知道為什麼謝天瑞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唐怡寧的身影，他突然想起唐怡寧似乎也是會醫術的。只是，不知道唐怡寧在癆病方面有沒有法子。

「皇上，內子或許可以一試！」謝天瑞建議道。

左右所有大夫和太醫都試過了，不管唐怡寧行不行，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否則，這麼短時間之內去哪裡找名醫呢？就算真的僥倖讓他們找到了，必然也是來不及的。

「唐怡寧？那丫頭會醫術？」

皇上有些驚訝，他可是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唐怡寧居然還會醫術。他還以為唐怡寧不過就是不學無術的女子罷了，畢竟按照唐怡寧之前的身份，若是會醫術的話，怎麼不去太醫院當個醫女呢。

「皇上，多說無益，您不妨讓內子試試。」謝天瑞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能這麼說了。

「好！現在馬上傳！」皇上也不是拖沓的人，左右不過就是叫人進來看看。

如果行，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就算是不行，那也是儘力了。

唐怡寧接到太監說皇上要她進宮的口諭時，便皺起了眉。謝天瑞剛剛已經進宮了，現在又把她也叫了進去？到底時發生什麼事了？

「王妃，您還是快些吧！」太監很是著急的說道。

見這個太監連賞銀都不要，這般著急的模樣，想來應該真是緊急的事情。也不敢耽誤，趕緊讓小翠梳妝之後就進宮了。

更讓唐怡寧詫異的是，她這次居然都沒有下馬車，直接就轉轎子到了賢妃的東暖閣門口。

走進去，就看到了上首的謝天瑞和皇上。唐怡寧來不及多想，直接福身行禮：「臣妾唐怡寧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朕聽天瑞說，你頗有醫術？賢妃就在裡面，你進去給看看吧。」皇上雖然想要問問，但是賢妃的病現在是絲毫都耽擱不起的。

唐怡寧不明所以，臨走之前還給了一個眼神給謝天瑞，很是疑惑。謝天瑞現在不好開口解釋，只能給了個讓唐怡寧安心的眼神。

「皇上，既然您知道臣妾有醫術，並且您讓臣妾試試。臣妾只能說，不能保證百分百，只能儘力而為。」唐怡寧上前一步，眼中是皇上從未見過的認真神色。

皇上只望著她，不說話，也沒有否認。

他不是不相信唐怡寧，而是希望唐怡寧不要辜負他的期待。畢竟，要是賢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和賢妃都承擔不起。

「好！朕希望，你能行！」

「皇上，您放心。臣妾學過針灸，是葯三分毒，可是針灸只對身體好，沒有毒也沒有風險，那些穴位臣妾都記的很清楚了，臣妾想試一試。若是不行，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不是嗎？」

「去吧！」皇上揮了揮手。

唐怡寧不敢耽擱，直接就進了內室，而後給賢妃看了起來。果然是已經病入膏肓了，拿出自己的銀針，快速的消毒之後，便施針了。

一套針法之後，賢妃睡夢中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唐怡寧給賢妃把脈，頓時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而後出去跟皇上說這次診治的結果了。

並表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賢妃現在的情況，也需要長期的治療才行。

皇上見賢妃現在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自然是先暫時鬆了一口氣的。左右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便讓下面的人收拾了一間廂房，讓兩人住下。

皇宮這段時日不太平

更漏中的水滴在銅壺裡，似乎每滴上一滴，內室就會傳來一聲低沉的咳嗽聲。

東暖閣的宮女們經過上一次龍顏震怒，都被賢妃的病嚇得甚是驚心動魄。總覺得賢妃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賢妃身子從嫁入皇宮生了小公主之後便不那麼健朗了。

小公主也是從宮女們那裡聽說過不少，一聽到母妃是因為生了自己之後落下了這病根，一陣苦悶之意就蔓上心頭。

每每思及此，她都會覺得對不起母妃，身為母妃的女兒二十多年，其實一直都是母妃在自己身後替自己收拾爛攤子，若沒有母妃養育自己，便沒有她的今天。

小公主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葯，宮女們匆匆向她行了禮之後便從她身邊逡巡而過，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聽到這咳嗽聲皺了皺眉，放快了腳步，走到恭親賢妃床前將她小心翼翼的扶起來，還不忘給她身後墊上軟枕。

「母妃，剛熱好的葯，趕緊喝吧，若是放涼了就沒藥效了。」

賢妃剛準備去接那葯碗，就覺得胸口一陣窒悶，又開始咳嗽了起來，甚至有些想要嘔吐的前兆。

小公主轉身就準備去找凈桶，這個時候她忽然看到了凈桶里盛滿了那些葯。之前的葯，竟然都被母妃倒掉了。

「母妃，您！」

小公主瞪圓雙眼看了看那凈桶里的葯汁，又看了看自己的母妃。

「人老了，就不用把那些病啊痛啊當回事了，畢竟也活了大半輩子了，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如今你也已經長大成人，及笄了，就差不多是時候選一個駙馬的人了，以後就是要獨當一面的公主了，哪怕是從此闔然長逝，母妃也沒有怨言了。」

溫溫軟軟一句話砸到地上，卻透著看清世事的清冷，明明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卻被母妃說的這樣雲淡風輕。小公主牙關緊咬，卻並不是因為生氣母妃那些話，而是心疼母妃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小公主越聽越心慌：「母妃，您可千萬不能這樣想。俗話說的好，良藥苦口利於病，您不應該這樣不心疼自己的身體。」

知道了母妃如今將葯汁全倒在凈桶里，也許這幾日的葯連一口也沒有喝，全吃的都是那些不知從哪的江湖郎中那裡來的特效藥了。

「那些特效藥根本無用，雖能解您一時傷痛，卻不能根治您的病，反而還加重延誤了您的病……您就聽女兒一次，好好的喝葯，好不好？」

小公主眼巴巴的看著她，近似撒嬌的握著她冰冷的手心。

那手心的冰冷讓她渾身一顫，母妃的病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比前幾日更冰了，定是因為這幾日倒掉的葯汁。

「太苦了，母妃……」

「母妃一定不是怕苦對不對，母妃一向不愛食甜，怎麼會怕苦。女兒還記得，有一年夏季炎熱，母妃的宮女青青給您煮了一碗黃連清熱湯，您都是整碗喝下的！」

賢妃自知失了言，便不再撒謊了：「罷了！母妃是覺得，不能一直拖著這病，你還要尚駙馬的呢，怎麼能因為母妃的病一直遲遲不尚駙馬呢，這怎麼可行。」

「恕女兒說句混賬話，若母妃您真的不在了，那女兒必定會為你守孝三年，在這期間絕不會尚駙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