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坐看大戲
「不是！王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她連忙失口否認，嚇得突然就跪下了，而後跪著挪到謝天瑞腳下，「奴婢剛剛得意思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奴婢只是想說……」
「是嗎？不是那個意思？現在才來否認，有用嗎？但是，可惜了，剛剛你已經自己說出口了。」
唐怡寧冷笑一聲，補充道：「你從前也只不過是院子裡面伺候的侍女，現如今更是去了渙衣處，說起來應該是甚少進入本王妃的寢殿。可是賬簿位置，若非本王妃的貼身侍女不可知，又怎麼可能是你這種低賤侍女所能知道的呢？你不妨跟本王妃好好解釋解釋，這是何意？」
她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左右若是無緣無故發落了，總歸是讓下面的人感到寒心。現在一切不過都是綠翹自己做的罷了，若是處置了，下面的人也自然會更加的敬畏。
「那、那賬簿的位置，奴婢是聽小翠姐姐說的！奴婢本是不知道的，因小翠姐姐說過，所以、所以奴婢便記得了。奴婢、奴婢也不是有心記著的，只是一時之間不小心說出來的罷了。」綠翹眼光躲閃的說道，心跳如雷，深怕自己真的說錯了什麼。
小翠是唐怡寧的貼身侍女，自然是有機會看到那賬簿是在哪裡的，一時之間，綠翹這話，竟然讓小翠成為了眾矢之的。
唐怡寧當然知道不是小翠做的，小翠當然知道，很多賬本都是小翠在處理的，但是若說小翠會告訴綠翹？那唐怡寧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
現在既然是綠翹栽贓到小翠的身上，那自然是因為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人那，還是別作死的好，本來不過就是發落出去的事情，現在似乎不滅口是不行了呢。
像這樣的人，即便是發落出去了，也不會安分的。
小翠身旁的翠翠當場愣住了，以為這綠翹說的是她，畢竟小翠跟綠翹毫無聯繫，是王妃身邊的貼身侍女，所以跟綠翹有關係的，不過是翠翠。
翠翠因為綠翹被抓之後，就一直心中有些惶恐，而後便有些深思不寧。所以沒有聽清綠翹說的是小翠，而不是翠翠。
這綠翹怎能如此血口噴人？她把綠翹的秘密都守口如瓶到這個地步，綠翹竟然一遇到困難關頭就把禍端全扣到自己頭上！
好啊，既然你硬要拉我下水，那我也沒必要再替你掖著藏著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翠翠若是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就真的白瞎了她的腦子了。既然綠翹這個賤人已經做了初一，那就別怪她做十五了。
既然這綠翹是擺明了想要跟她作對，也是擺明了想把屎盆子扣到她頭上，那她還有什麼該顧慮的！她雖然不是王妃的貼身侍女小翠，但是也是深受王妃的恩德，在內殿伺候的，怎麼可能因為一個賤人綠翹而背叛王妃！
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王妃，奴婢可是您的內殿侍女，就是奴婢真的有機會看見或者是接觸到這賬簿，這也不能證明就是奴婢篡改的呀。」
唐怡寧被翠翠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剛剛不是還在說著小翠來著？怎麼這個翠翠又跳出來了？兩人一向交好，難不成翠翠也是幫凶？
會讓唐怡寧放到內殿伺候的人，自然是都調查過的，不然唐怡寧也不會放心放進內殿之中了。但是，也難保人心改變就是了。
綠翹見事情似乎有鬆動，忙火上澆油道：「不是這樣的，那日是翠翠親口與奴婢說王妃的賬簿所在位置時，可不是這樣的。王妃明鑒，奴婢雖然只是在外頭伺候的侍女，但是奴婢也知道，不該奴婢知道的事情，就不能去探聽，所以奴婢從未想過得知賬簿所放位置。
「翠翠姐姐，那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呀，難道你忘記了嗎？姐姐。」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賬簿位置了？況且，我根本就不知道賬簿的所在位置在何處，明明就是你自己所為。」
翠翠朝著唐怡寧的位置挪動了一下，而後叩首說道：「奴婢服侍了王妃這麼長時日，從來都不知道王妃的賬簿放置在何處，所有都是綠翹渾說的，王妃明鑒，奴婢是冤枉的。」
綠翹現在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自然是不依不饒的。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明明，姐姐你當時說的位置就是王妃的賬簿放置的位置呢，事實如此，姐姐你又從何狡辯呢？」
翠翠現在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苦於沒有證據，只得睜大眼睛望著唐怡寧，她不知道賬簿在何處，這事王妃肯定是清楚的，只要王妃願意為自己說話，替自己澄清，那她翠翠便願意一輩子效忠於唐怡寧，絕不生二心！
「哦？」唐怡寧眯著眼笑笑，「可是我記得，那賬簿分明不是在你說的那地兒的，而是在我床後頭的小匣子里。」
「是在小匣子里，是在小匣子里！是奴婢記錯了！」綠翹眼見著有了一個洗脫自己的機會，也顧不得有沒有規矩了，急忙捏著唐怡寧的裙角解釋道。
唐怡寧的眼中飛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消失殆盡。微微笑了，做了就是做了，即便是撒謊了，那也是需要用一百個謊言去圓謊的。或許，一百個還不夠呢。
感受到裙擺的力道，唐怡寧幾乎是下意識的拉開她的手，而後退出幾丈遠，似是有些嫌棄她。
綠翹摸不著頭腦了，王妃這是怎麼了，她服侍了王妃這麼久，也從未見過她像今日這樣嫌棄自己。難道，王妃還是不相信她嗎？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博取王妃的信任。
她將白皙的手臂交叉放在胸口，眼睛已經哭成了一雙紅腫的兔子眼，饒是任何有憐憫之心的人都會唏噓三分：「奴婢以奴婢全家的性命起誓，奴婢是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王妃的事來的。」
此話一出口，唐怡寧當即就失笑了。
「你全家的性命？以你這樣的賤人還妄圖以全家的性命起誓？可真有良心呢，你自己做了錯事想要陷害本王妃，還要想著拖你全家人下水。嘖嘖嘖，還真是世態炎涼。」
唐怡寧這話一出，竟然全場靜默了。綠翹更是冷汗涔涔，卻一點也不敢抬起手來擦，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壞了的感覺。
更有別的侍女從懷中掏出帕子擦擦額頭上的汗，這王妃一向知書達禮，從來不對她們這些下人大吼大叫，怎麼今日竟然如此歇斯底里的訓斥一個下人。
就算是真的篡改了賬簿，目前王妃也只是猜測，誰也沒有證據啊。
王妃怎麼會無憑無據如此無理取鬧的針對一名侍女呢？而且王爺就在旁邊，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難不成是他們二人原本就知道綠翹有問題？眾人心中彷彿都已經知道了什麼一般。
跪著的翠翠忽然就有些心驚，她從王妃進府就開始在王妃的身邊服侍了，還從未得知、也未見過王妃今日這般模樣。
但是唐怡寧身旁的小翠卻有些疑惑，她還未見過自家主子，竟然有一天會為了一個侍女這樣心思縝密的謀劃一件事……
從前還在將軍府時，主子還只是將軍府的庶女，那個時候的她多麼的單純。就算是大小姐欺負到頭上了，都不知道要反抗。沒想到嫁入皇室之後就卷進了一場明爭暗鬥腥風血雨的陰謀里，一不小心就要淪為權勢的犧牲品。
其實，小翠不知道的是，唐怡寧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謝天瑞在旁邊，她想要讓他放心，即便他出征在外，也不用擔心家裡。
唐怡寧此刻已經陷入了兩難之境，她十分篤定就是綠翹做的，可難就難在現如今確實是沒有證據證明是綠翹篡改了賬本，而她要是拿不出證據，在這府中的形象就一落千丈了！
好一個兩面三刀的傢伙，這般三言兩句的，倒是讓她有些難做了！
「王妃，看那翠翠應該是有證據證明就是綠翹乾的。」小翠俯身在唐怡寧的耳邊輕聲說道。
唐怡寧回過神，她怎麼沒想到還有這個翠翠呢？按說，最著急的還是翠翠才對。畢竟，現在一盆髒水潑到了她的身上，若是她不能自證，說不好就成為代罪羔羊了呢。
據調查，這個翠翠和綠翹以前就認識，又是一進府就和綠翹一起共事的，怎麼說也算是半個發小了。她唐怡寧雖然一是她的主子，但她還真是一時之間沒有想到翠翠真的會幫助她這邊！
「翠翠，你也別說本王妃不給你機會。現下綠翹說是你做的，你卻說不是，那你可有證據能夠證明是綠翹做的？又或者說你是否能夠證明不是你做的？若是沒有......你自己應該知道後果」唐怡寧決定要給翠翠壓力。
在生死的面前，難道這個翠翠還會顧及什麼姐妹情誼？剛剛兩人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唐怡寧不信這個翠翠一點都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