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樣的味道

林小堯滿意的收了手機，背着包往外走，還沒走出辦公樓大門，被人從被后扯住手腕，林小堯下意思使勁一甩，回頭一看，郭炎彬皺着眉頭看着她。

林小堯有些尷尬，道：「領導，還有事吩咐嗎？」

郭炎彬瞟了瞟林小堯因為用力過猛有些發紅的手腕，心中百感交集，卻不動聲色道：「領你個頭，下班了，我就是你老同學。」

「哦，那炎哥，有啥事吩咐？」林小堯自認為自己理解了郭炎彬的意思。

郭炎彬忍不住給林小堯一個暴栗頭，「我是你老同學，千里迢迢來你家鄉，你都不招待一下，你還是人嗎？林小堯，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呀。」

想到外面吃飯，林小堯心中一陣猶豫，卻禁不住郭炎彬的諷刺，值得捨命陪君子。

來到飯店，點了菜，林小堯和郭炎彬開始憶往昔，扯家常。郭炎彬感覺到，林小堯一直在逃避某樣東西，甚至迴避聊她自己這些年。

正待郭炎彬想更進一步，問出心中的疑問，服務員進來上菜了，郭炎彬只得作罷。

「來來來，炎哥吃菜，嘗嘗我們家鄉的菜。」

郭炎彬夾起林小堯給他勸的菜，放進嘴裏細嚼慢咽起來，待咽下，才道：「恩，好吃，和你當年從家裏帶的菜一個味道。」

「是嗎？炎哥，咦咦咦，小嘴會說話，你這是在誇我媽媽廚藝好嗎？」

兩人正嬉笑打趣著，服務員端著菜上來，「這是我們店新出的菜，贈送品嘗，滷水豬大腸。」

聽到豬大腸，林小堯神情突變，記憶深處那些血淋淋的畫面閃現出來。林小堯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胃裏翻湧出來，捂著嘴跑了出去。

林小堯衝出飯店，在馬路邊大吐特吐起來，直到把胃裏東西吐乾淨，林小堯才緩和了一些。

林小堯起身，卻感覺渾身乏力，腳步虛浮的往後倒去。林小堯原以為這次要摔個夠嗆，卻身後有人接住了她。

一股熟悉的味道從身後蔓延，林小堯回頭，果真，是早上那個提醒她包子掉了的人。

「小丫頭，是你，你怎麼了？喝酒了？」那男人關心的問道。

林小堯不說話，大口大口吸著那人身上的味道，安心。

「小丫頭，你沒事吧，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我車在前面，我送你去醫院。」

林小堯如提線木偶一般，任由那人把她帶上了車。

郭炎彬見林小堯跑了出去，忙起身準備追出去，卻被服務員扯住，「哎，先生，請結賬。」

等郭炎彬結完賬，拿着林小堯的包和外套，追出去時，哪裏還見林小堯的身影。

那男人把林小堯塞進了車，見她身上只著薄毛衣，忙把車內空調開到了最大。

吹了一會空調，渾身僵硬的林小堯才緩了過來，道：「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你確定沒事嗎？那要不要送你回家？」男人見林小堯臉色恢復過來，詢問道。

林小堯不做聲，這個樣子，她哪裏敢回家，爸爸媽媽肯定會看出她又發病了。

那男人見她不說話，繼續道：「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一個小姑娘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林小堯看了看那男人，眉目感覺有些熟悉，頓了頓，回復道：「有煙嗎？能給我一根嗎？」

那男人皺起了眉頭，思慮良久，才從口袋掏出了煙給林小堯。林小堯接過煙，嘴角勾了起來，果真是它，「tattoo」。抽這個煙的人很少很少，這種煙是非洲那邊的煙，入口很沖，回味卻有一種奇特的香味。

林小堯，抽出一根煙，在鼻子下聞了聞，點燃，狠狠吸了幾口，煙圈從林小堯的嘴裏慢慢吐出，實物慢慢變得朦朧，，耳邊常年呼嘯的地鐵的寒風也停止了響聲，僵冷的身體有了溫暖感覺，連對面的男人的臉龐都開始邊的朦朧模糊。

林小堯很享受這時的感覺，彷彿此時的她才回到了人間，她才是個人，而不是在那忘川黃泉之盼徘徊的孤魂野鬼。林小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著，沒有停，像是享受，像是期待。

對面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很怪異，像是在回憶，像是在研究，卻默契的保持沉默，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