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大結局

文｜木魚書緗

當有一種傷疤必然要揭開的時候，人們總希望被揭開的，是對方的那一塊疤。

張慧蘭的聲音，如同重鎚，一個字一個字敲在李洛的心上。

「……你說什麼……」

「江安國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張慧蘭輕輕重複了一遍。

李洛看著張慧蘭，突然笑了，帶著刺痛：「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張慧蘭抬頭看了一眼李洛，她整齊的白髮有些散落出來，在海風的吹拂下變得凌亂。張慧蘭沒有說話，她顫顫悠悠的站起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江亦飛，愣了一下，然後她坦然的伸出手。

江亦飛看著母親，朝李洛點點頭，然後扶著張慧蘭離開了。

李洛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感覺自己的靈魂又一次被抽空了。江安國，成了她一輩子繞不過去的糾結。曾經那一腔原諒，而今再度被抽回，她終於明白，那次意外醉酒，還有李牧野的出生，全部都是被設計好的，如果這一刻，不是在遙遠的海島，她定然要到江安國的墳上，狠狠在他的墓碑上吐一口吐沫，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

「媽……」李牧野走過來，李洛轉頭，看到李牧野高大的身影，噗通一聲倒下去，倒在李牧野的懷裡。

一年後……

西北某部隊的醫務室，江小北收拾行李，她的支援任務結束，要繼續回到醫院的科研室。這一年，她和李海南沒有更近一步，也沒有更遠一步。似乎是默契的相約，海南為了愛沙妹妹，而江小北，為了那份看似深遠的友誼。

江小北看了下時間，又看了看窗外。

李海南終於飛跑著奔過來，或許是因為工作強度太大，他瘦削的臉更顯的瘦了。

「小北！這就走了嗎？」李海南氣喘吁吁：「還好趕上了……」李海南說著，臉上帶著憨笑看著江小北。

「嗯，再有五分鐘，指導員派的車就到了……」江小北看著李海南，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更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不舍。

「……」李海南看著江小北，一時間語塞，愣了好一會兒，白說：「我可能……一輩子都會呆在這裡……」

「……我知道……看科研室的情況……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江小北眼睛里噙著淚水，她突然感覺到那種身不由已，更能感覺到那些不可放棄的使命。

「我會抽空想你的……」李海南看著江小北，揚起手，嚴肅的敬了一個軍禮。

江小北看著李海南，同樣立正，回了一個軍禮。

「希望你們儘快造出更好的戰鬥機……」江小北的話音未落，遠遠開來的汽車便停在了跟前。

江小北拎起行李，登上汽車。可是，行李卻似乎被卡住了。

江小北回過頭，看到李海南正緊緊拉住她的行李。

「海南……我走了……」江小北說著，用力拉回行李箱，拉了兩次，李海南終究鬆開了手。

江小北看著車門關上，她趴在後車窗，看到漫天黃沙揚起，李海南站在那黃沙里，久久沒有離去。

在繁華城市的江家別墅里，一家子人因為江小北回來一直在忙忙碌碌。

此刻張慧蘭和白國鳳則是安詳的坐在輪椅上，看著電視。

「就剩下我們了……沒想到，平國比我走的早那麼多……」白國鳳眯著眼睛，看了看時間。

「小北該到了……」張慧蘭望向窗外。

廚房裡，魏紫蘇系著圍裙看著烤箱，江亦飛則是幫忙打著下手。

「亦飛……小北和李海南談戀愛……你會介意嗎？」魏紫蘇背對著江亦飛。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判斷，我為什麼介意？」江亦飛反問。

魏紫蘇突然回頭看著江亦飛，溫柔的露出欣慰的笑。

「不過，小北真的很想你……都有繞不過去的英雄情節，軍人情節。」江亦飛說著：「我女兒眼光不錯，李海南比李牧野有才華多了……這點也像你，你眼光也很好，江亦飛當年，確實也是比李牧野帥多了。」

魏紫蘇聽著，「噗嗤」一聲笑了。

那一切像是昨天，又像是很遠，可是那一切的一切，都過去了。

「你們說什麼呢？那麼好笑？」魏紫嫣和穆程瀟走了進來。

「姐，姐夫，……沒什麼……小西和於默呢？」魏紫蘇看著走進來的姐姐姐夫，問道。

「他們呀，直接去機場接小北了，還說你們呢，小北回來竟然讓她自己回來……」穆程瀟說。

「小北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們去接她……」

廚房裡其樂融融，讓生活的本真更加突顯輪廓。

董琪在廚房裡，也在忙碌著，今天，果果帶著兒媳婦一起回來，她盼著很久了。

「朱海峰！快過來幫我把這個蝦線挑了！」董琪一面喊著，一面把電壓力鍋按下去。

「來了！」朱海峰說著，慢吞吞走進廚房裡：「你怎麼弄這麼多！孩子們哪能吃的了……」

「別廢話，快點兒！」董琪瞪了一眼朱海峰，嘴角卻露出微笑。

「你說什麼？你爸爸當初為了和你媽媽複合，還故意帶著別的女人去讓她做產檢……真是太有意思了！」女孩子一邊笑，一邊聽朱意明說自己爸爸媽媽的分分合合：「你呢？當初你什麼反應？」

「我爸爸特別夠意思，早就提前告訴我了！我就做出反應很激烈的樣子……我媽特好哄，一下子就心軟了。」果果抬起頭，他知道，此時此刻，爸爸媽媽一定在為他忙碌著，臉上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

「若晴！吃飯了！」小林花房的門口，傳來老伯伯的叫喊聲。

高若晴抬起頭，擦擦臉上的汗珠，站起身，向花房外走去。

「在海島，也不是沒有好處……」李牧野看著馬彤彤。

「比如呢？」馬彤彤一臉疑惑。

「海島的魚，是最鮮美的，你說是不是？」李牧野一面笑著，把魚眼夾到馬彤彤的碗里。

「……哼……」馬彤彤瞪了一眼李牧野，把魚眼放到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