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此話一出,霜眉本能地一個激靈。「你說什麼?」

「當世之濁,有些東西,理應有人加以管束。」夏言沒想到霜眉有這麼大反應,琢磨著是不是朱厚熜在什麼面前說了些什麼,「皇上,應該也有此意。」

皇上二字一落,霜眉就更加確定之前想的。朱厚熜,早就看不慣官場那些花花腸子了。

「是從郭勛開始嗎?」

「他?只是一步棋而已,還不配做什麼開始。」夏言把話說的尖酸刻薄之極,現下入冬,花園四面傳來的風總也不宜人,吹得夏言寬袍飄飄,過於寬大的衣服更顯人單薄。

冬天的陽光艷人又不強烈,照著不明朗的前路,道路坦蕩,卻只一人行。

「時候不早了,高大人那邊還沒有消息。」夏言漸漸收回目光,「我去給高大人踐行。」

「踐行?他要出去?」

「也沒有很遠。」下獄,出不了京城。

金鑾殿上,高時仍在喋喋不休郭勛的事,右都御史站在他這裡的事實似乎給了高時無限的動力,用肚子的墨水把郭勛罵了個滿頭滿臉,絲毫沒有注意朱厚熜的臉色。

朱厚熜早就厭煩了。

在失憶的時候,在第一次坐上身下這把椅子時,在霜眉還是只貓時,他就厭煩到無以復加。

朱厚熜不想管這些事,一點兒也不想,就算這大明江山易了主,他可能都不會有什麼特別多的感觸,何況是這檔子破事。高時在下面侃侃而談,吵得朱厚熜幾乎都想把郭勛斬立決,但是他不能。武定侯出事,恐怕能牽連出別的什麼,看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的樣子就知道,他要是現在偷懶,之後就再無安寧。現在霜眉又......

「高卿家。」朱厚熜打斷了高時,「朕都明了了,那就法司出個結果。」

朱厚熜跟那幫好吃懶做的呆久了,踢皮球的功夫也見長,他現在就把希望寄托在刑部和大理寺那兩個老滑頭身上,朱厚熜說完就看向他們,給他們一個「快來幫朕」的眼神。

大理寺卿眼大漏光,沒會到意,生生把這個馬屁讓給了小眼的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回了朱厚熜一個不太正統的笑,正準備貓著腰上前。可能年紀大真的缺點敏捷,右都御史聽到法司二字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箭步擋在刑部尚書身前,末了還不忘扶老前輩一把。

「臣以為,武定侯,其罪當誅。」右都御史聲音洪亮,把朱厚熜一點點希望澆得透透。

「啊?」朱厚熜最怕這些有理想的小青年,勁兒上來了,怎麼也擋不住。

「臣以為,御史大人所言有理。」高時在一旁煽風點火,絲毫不嫌事兒大。堂下別的大臣則是大氣都不敢出,紛紛把手揣在袖子里,裝聾作啞。

「卿家?」朱厚熜試著和別的大臣建立起君臣的聯繫,就是天不遂人願,一一失敗了。

朱厚熜看著下面一個個事不關己的樣子,突然就念起夏言。

夏言在的話,現在一定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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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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