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霜眉在白袍的屋裡待幾天。白袍每日午飯前會過來給她運一次氣,治療傷勢。仙氣一次不能渡太多,她的身體受不了,蛇想要吞象,是萬萬不可的。於是每天的傷只能好一點,再好一點,但一直不痊癒。

霜眉抓住了空檔,每次治療完,等到白袍回去,她就在地上打滾,把自己摔個七葷八素,甚至有時嘴角都嘔出了血。

她不想好,最好一輩子都不好。

小東西的小動作白袍從來沒發現過,他天天來,每日都千叮萬囑,一直不見她好轉,白袍只當是西王母的責任。霜眉看著他眉頭緊皺,對自己的小聰明得意得不行。

她自認為自己藏得很好,紅袍卻不這麼想。

霜眉自殘的第一天,他就看見了。君上剛離開,她就從床上摔下來。一開始,他還笑她,身為貓怎麼能這麼蠢?

後來,他發現了不對勁。一次摔倒,是意外,兩次三次,四次五次,血都摔出來了,那怎麼能是意外。

紅袍以為她被人施了術,急匆匆過去查看。他可能也昏了頭,霜眉現在待的,是他們地盤,誰人能在他們眼皮底下作出這事呢?

所以當他趕到時,發現了霜眉的小詭計,吊起的心哐當落了地,生疼生疼。他幾乎就要把「你是不是瘋了」罵出來,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他什麼事?

紅袍自嘲地搖搖頭,看著仍在地上打滾的霜眉。「你一定要做到這樣嗎?」

霜眉自殘地正起勁,一時沒發現有人來,更沒聽見他的問題。

「嗯?」烏黑的眼珠不摻雜一絲雜質,彷彿西王母私藏的聖泉里的水。

這一眼,把他看得心臟差點漏一拍。原來他還有心嗎?千年百年,他都過著一樣的日子,流水一般淌過。心臟塵封在裡面,安靜地不給他察覺,原來,置於他左胸的東西,還是會跳的。

「你說什麼?」霜眉看他獃獃地,以為他沒聽明白。這幾天她和恩人說了很多話,已經能流利的表達很多東西了。

對了,她現在不能管恩人叫恩人了,他有名字,叫什麼什麼君上。

到底是什麼君上,她沒太記住,反正叫君上就對了。

「說你傻呢。」紅袍說話時,帶著一絲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你這麼摔,受苦的只是自己。」

「沒事兒,君上明天回來給我治的。」霜眉笑得燦爛,燦爛得晃眼。

「萬一他沒回來你就不行了呢?萬一他明天有事沒來呢?萬一......」萬一他根本不知道你做的這些呢?

紅袍的萬一太多,霜眉一時沒緩過來。

他沒等她回答,便學著君上的樣子按住她的頭。霜眉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到底是方是圓,大家都要盤一下。

「像你這樣摔,身體會吃不消的。」一道淡淡的光暈從紅袍的手裡流出。「我留你一隻手的傷,仔細些,也能留下來。」

紅袍的另一隻手牽住了霜眉的爪子,她稍微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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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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