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趙哲的心結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后，許瑤只勉強走了幾步，又是一陣頭暈目眩。杜凡扶着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她憔悴的模樣讓他心生疼惜。

「青陽…是誰？」

趙哲處處針對杜凡都是因為這個叫青陽的人，可關於青陽她一無所知。

「瑤瑤，這件事你不要管。」杜凡仍然不願說，「小哲氣消就沒事了。」

許瑤心中忽然劃過一絲悲涼，就要訂婚結婚走到一起的人，對她仍然有所隱瞞。她心中難免生出疑惑，跟他結婚會幸福嗎？

「你還要瞞着我到什麼時候？」許瑤鼻子一酸，竟沒有由來的濕潤了眼眸。

杜凡臉色難看，平靜的坐在她身邊：「如果我堅持不說呢？」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能對我坦誠，我不敢想結婚之後你會不會瞞着我更多的事情。」許瑤說出心中的擔憂，她在意的只是他願不願意坦誠相對。

向來沉穩內斂的杜凡卻鬆開了她的手：「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任何關於青陽的字眼。」

許瑤第一次見到杜凡這樣的態度，沒有由來的心寒。她知道女生喜歡說態度，男生習慣就事論事，頻道不同自然話不投機。當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仍然生出一絲悲哀。

「我們不合適。」沉默許久之後，許瑤嘴裏蹦出幾個字。

空蕩安靜的走廊中，杜凡滿臉不可思議：「你居然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說出這種話，瑤瑤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瘋了！？」

面對他滿是怒意的質問，許瑤平靜悲哀說道：「是啊，為了一件小事鬧成這樣，我真是瘋了…」

「可是杜凡你呢，你敢說你沒有崩潰過嗎？」

杜凡忍着怒火，他大口喘氣，顯然被氣得不輕：「瑤瑤你累了，我們各自冷靜冷靜吧。」

身邊的人匆匆離去，許瑤望着他身影遠去，眼中流出些許眼淚。

面對問題他的反應是逃避離開，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她不喜歡…

頭暈無力，她艱難的回到設計室，腦海浮現剛剛的情景，心中難免生出悲涼。如果自己信任他，又怎麼會問？可他如果不逃避，又怎麼會不歡而散？

「瑤姐，你怎麼了？」安琪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問道。

「安琪，我跟杜總吵架了。」許瑤小聲說道。

「喝點水吧，你臉色也太差了。」安琪將裝有檸檬蜜茶的馬克杯遞到許瑤面前，「兩人相處難免會意見不和吵架，瑤姐你就是太敏感了。」

許瑤望着辦公桌上的大小稿件嘆氣，端著馬克杯小口啜飲。

「聽說銷售部這兩天的業績起伏很大，趙總剛上任難免對杜總試壓，杜總肩上的壓力也不小，你也大方點別太跟他計較。」安琪安慰道。

許瑤四顧確定無人，沉默片刻后問道：「安琪，你知不知道青陽這個人？」

安琪成天跟各個部門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各種八卦消息都相當靈通，或許她知道青陽的事情。

提到青陽她臉色微變，急急忙忙將辦公室門關上，她小聲問道：「瑤姐，你是怎麼知道青陽這個人的？」

「趙哲就是因為青陽的事情一直在針對杜凡。」許瑤見她如此反應，心中大喜，這小妮子果然知道些什麼。

「這件事就說來複雜了…」安琪小聲說道，「據說小少爺是彎的…」

許瑤一臉詫異，竟然有這種猛料…

安琪思索片刻：「瑤姐你應該知道皓越的事情吧？」

「皓越？那個跟盛天、宏升並稱杭州服裝設計界三巨頭的公司？」許瑤納悶，「後來不是破產了么？」

「這件事說來複雜。」安琪解釋道，「青陽的母親是盛天的創始人之一，所以他們三個小時候是非常好的玩伴，聽說青陽從小就喜歡武術和健身，大學還沒畢業已經是很厲害的健身教練了。」

「那年杜總只是採購部的科長，皓越與盛天競爭新品發售，當時內定新品發售後杜凡升職到總經理辦公室任副總。盛天因為老牌設計師眾多佔得先機，沒想到皓越惡意競爭截斷盛天下流供應鏈，盛天面臨創立以來最大的危機。」

許瑤問道：「可是這跟青陽有什麼關係？」

「供應鏈大部分是採購部管啊。」安琪繼續說道，「杜總在蘇州找到了新的供應商讓盛天渡過了這次危機，同時皓越陰陽合同、偷稅漏稅、抄襲設計稿的事情被爆出，很短時間就倒閉了。」

說道這裏安琪看向許瑤：「瑤姐，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最恨杜總的人會是誰？」

「皓越的董事長？」許瑤疑惑。

「最恨杜總的是皓越的接班人張浩宇。」安琪接着說道，「這個張浩宇心胸狹窄，驕躁易怒，私下雇了打手把杜總打個半死。普通的保鏢根本攔不住他的報復，迫於無奈杜總找了青陽幫忙…」

許瑤聽出頭緒：「在張浩宇的惡意報復下，出事了？」

安琪點頭：「我聽說，青陽身手了得，好幾次以一敵眾保護了杜總。後來青陽還是被張浩宇抓住，聽說他被打斷了腿，還被注射了含有HIV病毒的果汁…」

「含有HIV病毒的果汁？」許瑤不敢相信。

「嗯。人體如果被注射了果汁會引起體內器官感染、損傷、衰竭，更別提還含有HIV病毒…」安琪嘆氣，「青陽當時就精神崩潰了…」

「可是後來檢查的結果是，注射器里只是染有色素的普通生理鹽水，至於HIV病毒也只是欺騙青陽的謊話。可是，青陽已經斷了雙腿，精神崩潰神志不清…」

「那杜凡呢，他難道一點都不知道？」許瑤緊張問道。

安琪猶豫看向她：「當時杜總父親病重，他在醫院所以並不知情，青陽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許瑤覺得渾身壓抑：「張浩宇被抓住了吧？」

「嗯，被判了二十年。」安琪點頭，「小少爺難免對杜凡有所看法，特別是青陽去世之後…」

「什麼？」許瑤瞪大眼睛，「青陽去世了？」

安琪低聲應道：「精神崩潰進了精神病院治療，十八樓墜樓而死…他的母親受不了打擊不久也病逝了……」

怎麼會這樣！許瑤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她能理解趙哲的心情…

「趙哲喜歡青陽對嗎？」

安琪輕輕點頭：「這件事整個盛天知道的人都很少，即便知道也不會提，瑤姐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裏。」

事實讓許瑤難以接受，她對趙哲之類人群談不上厭惡也說不上喜歡。聽聞這些事情，心中難免生出更多悲哀，這種感情不被接受也就罷了，為什麼要經歷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