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傳說
「濕透了，渾身好不舒服。」小黑挑著頭髮，將貼在額前的頭髮掛到耳邊。
才進來房間，小黑挑著火苗，繞房間走一圈，點燃壁上的油燈。
他點燃燈后，不忘在燈座下擺好一張符咒，不久，火焰照得房內通亮，這時青龍才看清桌面上擺了十幾金邊圓形里，放著精緻美食。
「我餓了，我先吃，不等你了。」青龍說完拿起筷子就是用食物，截斷尷尬。
小黑「嗯」地應聲，瞥了一眼后，就將望過去的眼神收回眼皮底下。
青龍在掐著筷子：「你再不過來我就要吃完咯。」
小黑立在房間中央沒理人，眼皮微微合上輕聲念咒語，一陣風拂過燭光搖曳，擺在燈座的符咒里的咒文在遊動，慢慢飄進紅色木製燈座里，留下暗色的印記后，化為一抹青煙消散沒了。
青龍能感應到房間里頓時有一陣柔和的空氣撲來。
小黑不說青龍大概也猜出個緣由，之前他被符咒追殺，他估摸著小黑那套神神乎乎地流程大概能將他的位置隱藏起來。
想到這，青龍隨手夾起一塊糕點直接塞嘴裡，一股酸澀勁湧上心房。由於塞滿嘴了，他聲音嗚嗚般模糊不清，吐了句話：
「我不值得你這樣拚命，以後別這樣了。」
圓盤上的食物估算放了很長一段時間，顯然涼透了，不然此刻他嘴裡不會這麼冰冷，連吐出來的話都凍得傷人。
青龍等他開口，餘光瞄到他俊秀的側臉上，不過小黑偏偏死不開口，跟鏡面反射一樣，有樣學樣，目光死死盯著回青龍。
大眼瞪小眼，沒人想後退。
還是青龍脖子撐不住，像是被颳了一掌撇到一邊，他有些懶散道：「我在這王宮裡吃好穿好，哪都不想去了，你有其他任務就快離開吧，我就不跟你走了。」
小黑眼皮微垂，腦里飛速想出對策，他滿臉嚴肅：「這位先生，請你不要過分看清自己了。你非要我硬要的編個理由嗎？抱歉我做人比較簡單，不會編造謊話。」
青龍：「……」看著那滿嘴胡話的人一臉正經，心裡的小人都要爬出來打人了。
「呃呃呃！！！誰跟你瞎扯，你不走我走就好了，我去其他地方睡罷了。」
白玉筷子啪嗒一聲拍在桌上，聲音格外清透，青龍起身就想走人。
他以前沒心沒肺，是因為他不在乎，別人靠近他總是有所圖，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
他這輩子都沒想到有人願意捨命相救，他承擔不起這份沉甸甸的恩情，還倒不如直接將別人趕走！
他垂著頭，眉間微微蹙，心裡求了千萬次：「求小黑也像他那樣沒心沒肺快點離開！跟其他人一樣快點走！」
一米六幾的個頭，也足夠搬動青龍了。
小黑將某位胡思亂想的青龍逮住，抬到床邊，翻個身跪在他身上。
「你肯定是累壞了才開始胡思亂想的，有什麼事情醒來以後再跟我說吧，我當你說的是反話。」
青龍綳著臉，彷彿眼前人欠了他幾百萬一樣：「我說的就只有一個意思，誰胡思亂想了。」
床附近的壁燈，燭光搖晃，星星點點灑在青龍的臉上。
小黑第一次見到青龍就覺得熟悉，這種親切感很微妙，彷彿身體里的每一滴血都因為青龍的靠近而沸騰滾燙，小黑也第一次體會讀取笑面虎的心裡話，難免感嘆系統的匹配演算法。
小黑眼角彎彎，趕在青龍掄手人前將他的手腕緊緊扣住。
「哦，你這麼不希望欠人情啊。我幫你想想辦法，要不你以身相許，我不介意的。」
青龍：「滾！」「放開我！」
青龍不喜歡被人禁錮，但不知是不是跑了大半天，如今他四肢軟癱癱的壓根掙脫不開，不然他早就一腳送小黑滾下床。
背後那人倒是十足的痞子氣質，直接抱著他，還不知道分寸，說話時靠得極近，青龍被耳邊的嗓音折磨得不輕。
小黑：「我才不要放開你，我現在要收利息，就這樣呆一會吧，我長這麼大還沒跟哥哥一起睡過覺呢，有些思念哥哥了。」
青龍：去你的哥哥，反正我不是你哥！
這樣翻騰幾下，衣服上的水倒跑到床鋪上了，濕噠噠的環境讓青龍不爽的情緒升到極點。
青龍聽到背後那熊孩子胡鬧，綳著臉懟回去：「管你，你想你哥哥就不能換其他人熊抱啊，別貼過來！衣服都沒幹，悶死了。」
小黑不吭聲，不回應，用熊抱表示他完全不介意。
明明法術能讓衣服變得乾爽，他如今就是想這樣呆著，如果明天他醒來肯定覺得自己喪心病狂吧。
青龍背對著小黑，從小黑的角度看，青龍的衣領被壓再在一邊，大片雪白的後頸露在他的視線範圍里。
小黑目光落在修長的輪廓上，舔了舔嘴唇，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轉回正題：
「我進來這個遊戲已經有上百年了，但是，似乎從來沒聽說過有人通關成功。」
青龍有些詫異：「上百年？」
「我可能真的很老了。不知道離開遊戲前，現實世界的身體已經會老死了呵，所以，即使這樣你還要出去嗎？」
「這……」青龍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離開遊戲以後滿臉興奮，醒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這猜測，讓他始料未及。
不過，既然這麼少人能成功出去遊戲，說明離開遊戲極具挑戰性。
青龍也不知道為什麼光想想，渾身的熱血在沸騰，還沒反應過來話已經先出口：
「既然不能出去，那我要嘗試出去！」
「我猜你也會這樣回答的。」背後傳來一陣溫和笑聲，青龍本來還想掙脫，突然覺得也不想離開了。
小黑坐起身，笑意繾綣：「魔幻大陸有個傳說，當真龍再次降臨時，他舉著努特神劍從神殿出來，帶著全部的玩家離開這個遊戲。」
「真龍？」
「幾百年過去了，如今龍族又現世了，你說這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將要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