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屋中驚聞兄妹事
「這個故事，還得從三年前講起……」
三年前，天機閣還是只是雲啟城中一個小小的茶所，只因為莫問自己喜愛喝茶，這才有了天機閣。
莫問乃是赤落城第一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突破到了忘塵期，是和玄青衣的師傅一個層次的存在！
年少得意的莫問卻生活在痛苦中，因為沒有人知道的是，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
每日里莫問都拷問自己，為何如此禽獸不如。想要忘記這段感情，每日飲酒買醉，但是感情要是真的能被左右，這世上就沒有那麼多的傷心人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莫問埋在心底的感情愈發濃郁，莫問也已經年近四十了。
四十歲對於一個忘塵期的修士來說，是一個很小的年紀，還不需考慮婚事。但是家裡父母看著莫問身邊沒有一個紅顏，所以每日都找一些美女來塞在莫問的房間里。
煩不勝煩的莫問搬出了家裡，自己來到天機閣里，只是每日都回去看望妹妹。
終於，有一日，一個來喝茶的茶客不經意間說起了遠在北域有一株忘憂草，無論什麼人吃下去之後，都會忘記前塵往事。
莫問聽到后心裡一動，想起了家中的妹妹，要是讓她吃下這忘憂草……
經過百般曲折，莫問終於得到了這株忘憂草。於是他找到了下人，在送給妹妹的飯菜里加了一些忘憂草。
當天晚上，莫問的妹妹莫笑就昏睡過去。莫笑的昏迷可心疼死爹娘了，莫問借口要把妹妹接出去接受長期治療，關心莫笑的父母立馬同意了。
莫問帶著莫笑來到了赤落城。不久后莫笑醒來，真的忘記了所有的事，包括自己是莫問的妹妹。
但是同時莫笑卻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莫笑，清純可愛，最是活潑開朗，與莫問相處的最好，但是她對莫問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現在的莫笑，卻變得像一個妖精一樣，一個字，一個眼神，都能勾起他人心底的慾望。
而且更重要的是，此刻的莫笑愛上了莫問！
本來照此說莫問應該是開心的，因為自己一直喜歡的妹妹也喜歡上了自己。但是莫問卻更痛苦了，認為是自己害死了妹妹，對著醒來后的莫笑的殷勤，卻置之不顧。
天機閣經過不斷發展，已經發展到赤落城周邊許多城池了。還是在天機閣里，莫問聽到了幾個客人在討論城西鬼竹林里的夢境石。
莫問一時間想起了曾經看到過的一本古書，上面記載著夢境石在特定陣法的作用下，可以勾起人的心魔。但是失去陣法后，卻是可以慢慢消滅產生的心魔。
莫問大喜過望，妹妹這情況，不就是心魔作祟嗎？只要拿到夢境石，消滅心魔，那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所以說，你要拿這夢境石，是為了除掉我眼前的這位姑娘？」玄青衣拿著夢境石，慢慢用手摩擦著，臉上看不清楚表情。
「這……」莫問看了看玄青衣手中的夢境石，再回過頭看了看莫笑，艱難地點了點頭。
「嗤！莫大公子真是厲害啊！隨隨便便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命運生死！」
「以前的莫笑是這樣，現在的莫笑也是這樣！為了自己的私慾，不顧妹妹的意見，便讓她忘卻前塵。現在，又是這樣，為了讓妹妹恢復，便是又要除掉一個深愛著你的姑娘！」玄青衣小臉上儘是嘲諷。愛情吶，就是這樣的自私又可怕！
「她是心魔，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莫問脫口而出。眼前的紫衣女子只是妹妹的心魔而已，只要把她除掉，自己妹妹就會回來了，不是嗎？
莫笑一臉震驚地看著莫問，感覺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以前的莫哥哥，是一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人，怎麼會變成如今的這幅模樣，這還是自己從醒來第一眼見到就喜歡上的人嗎？
「心魔？」玄青衣直勾勾地看著看著莫問的眼睛。
「你還以為她是心魔嗎？」玄青衣想笑，但是不知道自己為何發笑。
「這只是一個愛你愛到靈魂里的女子罷了。她不是你妹妹！她也不是心魔！她只是一個痴情的可悲女子！」玄青衣終於明白了，忘憂草讓莫笑失去了記憶，但是並沒有讓她產生心魔。
一個沒有絲毫記憶的人，行為性格等都會有改變。毫不知情的她愛上了自己的哥哥，當然她是不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哥哥。
但是莫問卻認為此時的莫笑是心魔，只要除掉她，自己的妹妹就會回來。
「那你後來為何又不要夢境石了？」玄青衣唯一不解的是最後一刻莫問居然不要夢境石了。
莫笑絕望的雙眸看向了莫問，眼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莫問低頭不語。
「呵呵！」玄青衣煩悶地扯了扯不整的衣袖。「我想我明白了，既然註定真正的妹妹是得不到的，還不如將錯就錯，和失憶后的妹妹在一起，也算了卻心愿了！！是嗎？」玄青衣都懶得看莫問哪怕一眼，她怕污了自己的眼睛。嗯，窗外的小二都比他好看上一千倍！
「……」莫問沉默，算是默認了。
「莫君……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看來，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啊！」莫笑是在笑著的，但是淚水卻順著眼角不停地流下來。
「青衣姑娘，謝謝你讓我看清了這一切！」莫笑對著玄青衣深深鞠了個躬。
「現在，我想請求姑娘最後一件事，可以把夢境石交給我嗎？」此刻的莫笑不再是魅惑人的妖精了，一顰一笑間儘是坦然。
「你還是執意為了滿足他的貪念選擇消失嗎？」玄青衣心裡很鬱悶，難道自己真的不適合當女人？反正如此痴情，打死自己也做不到！
每個人都擁有一份珍貴的回憶。回憶丟了，那麼就相當於以前的你消失了，和死亡沒多大區別。
莫笑若是選擇使用夢境石，就會勾起以前的回憶，那麼最終的結果是莫笑變成一個全新的人格，現在的莫笑將消失在這世間。
「以前就像一場夢，現在夢破了，難道還繼續睡下去嗎？」莫笑輕輕一笑，連眼角都不願意再掃一下莫問。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這一切都說不清。對於莫笑來說，她一直都是她，但是她卻又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莊周夢蝶，又有誰能說得清誰是真實誰是虛幻嗎？
「那我走了！」玄青衣也對著莫笑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自己又何必去阻攔。
玄青衣轉眼看見桌子上擺著自己一直想要的地圖，把夢境石放在莫笑手裡，拿起地圖，轉身走出了天機閣。
玄青衣抬頭看了看天，白雲，碧空，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就算身後房屋再怎麼豪華，也不及這片藍天啊！
至於兩人的結局……
「何必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