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守護

第二章 守護

御書房內,趙德急步而入,見卓昊軒正負手立於窗前,凝神沉思,便立即停步垂首,正猶豫要不要打擾時,卓昊軒淡淡開口:「何事?」

趙德忙上前稟道:「回稟皇上,遲暮山莊傳來消息,昨夜又有刺客意圖闖入,總共九人,皆被攔截,或被殺或自盡,目前均已身亡,無一人進入山莊。」

卓昊軒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沉聲問道:「這是第幾批了?身手如何?」

「回稟皇上,這是兩年來的第十七批了,據傳回的消息,身手都不弱,人數也是這兩年來最多的一次,而且似乎有備而來,有七人合力纏住了所有影衛,讓其中兩人得以成功突圍,朝山莊方向而去,不過,如同第九次和第十五次一樣,原先擺脫影衛的刺客事後都在距山莊不足一里處被發現了屍體,據影衛查實,也如那兩次一樣,都是自盡而亡。」

卓昊軒眸色漸深,「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嗎?」

「回稟皇上,影衛搜查了所有刺客屍體,一無所獲,武功路數也很雜,看不出端倪。發現突圍的兩人屍體后,影衛便將山莊附近都搜了個遍,亦未發現任何人及痕迹。」趙德見卓昊軒不出聲,猶豫一瞬后道,「皇上,魏將軍既得太后之命保護凌小姐,那此次和前兩次突破影衛試圖闖入山莊的刺客會不會都是被他的人所阻?」

卓昊軒蹙眉道,「不會,魏遲鋒沒這個能力,他手下也不會有這等身手的人才,而且若真是他的人所為,必定第一時間派人將屍體押回邀功,斷不會如此悄無聲息,更不會等著影衛去發現屍體。」

趙德下意識地點頭認同,「皇上所言極是,如今派去守護山莊的五人都是一等影衛,能突破他們的防線固然有刺客合力牽制的原故,但想來那兩人本身武功也必定了得,憑魏遲鋒和他那些手下,能否阻攔得住都不一定,更別說逼得他們不得不自盡了。」

「再加派一倍一等影衛,還剩七天,務必確保馨兒的安全。」卓昊軒沉吟片刻,「將風影也派去,暗中觀察,若再有突破影衛防線的刺客,先跟隨,看能不能查出另外的暗中保護者。」

趙德一驚,忙勸道:「請皇上三思,若將一等影衛和風影盡數派出,那皇上安危堪虞。」

「無妨,只七日而已,這七日對朕而言與往日無異,但對馨兒卻不同,這十七批刺客背後的指使者恐怕不止一人,也絕不會就此罷休,七日後便是滿兩年之期,他們必定會抓住這最後的七天時間,趕在馨兒返回京城之前對她下手,雖然現在可以確定另有人在暗中保護,但究竟是何人、有多少人、武功如何我們都一無所知,朕不能冒險將馨兒的安危交託在他人手上,照朕說的做吧。」

趙德見卓昊軒心意已決,只得垂首領命:「老奴這就去安排。」

待趙德退出殿外后,卓昊軒抬首望向遠處,眼神逐漸柔和,心道:「馨兒,還有七日,再過七日朕便能派人接你回來了!」

祥仁宮內,桂大海匆匆步入殿內,見太后正閉目斜卧榻上,而金麽麽則跪於榻旁小心翼翼地為其捶著腿,桂大海遂不敢打擾,輕手輕腳地站到一旁,金麽麽聽到腳步聲回頭瞥了一眼桂大海,桂大海立刻遞了個顏色,金嬤嬤會意,隨即小聲向太后稟奏道:「太后,桂公公來了。」

卧於榻上的太后緩緩睜眼,看了看恭敬立於一旁的桂大海,隨後對金麽麽擺了擺手,金麽麽便立刻停止了捶腿的動作,起身輕輕扶著太后坐起,繼而退後兩步,垂手立於榻旁。

桂大海待太后坐起后便立刻對其行禮,「奴才給太后請安。」

太后輕揮了揮手,「起來說話吧。」

桂大海隨即起身,稟奏道:「啟稟太后,魏將軍派人傳信,昨夜遲暮山莊又遭刺客襲擊,此次亦如之前一樣,均被暗中守護的影衛所阻攔,無一人闖入山莊,刺客也無一活口。」

太后唇角浮起一絲冷笑,「若哀家沒有記錯,這該是第十七次了吧!看來想取凌羽馨這丫頭性命之人還真不少啊。」

金麽麽立刻進言道:「太后,再過七日便滿兩年之期了,如今人在遲暮山莊內,魏將軍要找到下手的機會必定不難,可一旦她回到京城,回到皇上身邊,到時候再想下手恐怕就難了。」

太后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但隨即腦海中便浮現出兩年前那揮之不去的一幕:

「適才大殿之上,朕顧及母后威儀,才不曾反對母后的意見,但不代表朕認同。」卓昊軒對她說話的語氣從未如此冰冷。

「皇上,你竟為了一個外人如此與哀家說話?看來凌羽馨那丫頭當真是個禍害,哀家今日還罰的太輕了。」

卓昊軒眼中寒芒閃爍,「母后對朕有養育之恩,朕自會盡人子之孝,好好侍奉孝敬母后,但馨兒亦對朕有情有義,朕也絕不會辜負她,更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若母后非要逼朕二選一的話,朕恐怕……會令母后失望。」

「你……」太后氣得兩手發抖,卻是震驚多過憤怒,她怎麼也想不到卓昊軒竟會為了凌羽馨與她翻臉,可看著卓昊軒冷若寒潭的眸光,心底不禁漸漸冒出了絲絲寒意。

太后臉上逐漸露出的恐懼之色自是沒能逃過卓昊軒的眼睛,他稍稍放緩了語氣,「母后,朕知您素來不喜歡馨兒,雖然朕不明白為什麼,但也從未想過要勉強您做您不願意做的事,一直以來,朕都只是希望您與馨兒能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便可,朕不求您善待她,但也不希望您傷害她,今日之事,朕不管母后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事已至此,朕不會再追究,但這兩年裡,母后若敢讓人傷害馨兒分毫,休怪朕不念母子情分。」

太后強自定了定神,「皇上這話是何意?莫非覺得是哀家有意要加害這丫頭不成?」

「朕相信母后明白朕的意思。朕也已經說過了,只要母后保證不會再對馨兒不利,之前的事朕不會再追究,朕只要馨兒兩年後毫髮無傷地回來。」

「你……」太后氣急,「荒唐,哀家何時對她做過什麼!更何況兩年後她能不能毫髮無傷地回來,哀家如何保證!難不成她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你也都要算在哀家頭上嗎?」

卓昊軒冷笑道:「母后只要確保魏遲鋒能盡到保護之責,而不是故意失職即可,其他的人和事,朕自會處理。」

太后眼神閃爍,「皇上多慮了,魏將軍向來盡忠職守,哀家既然安排他負責押送和看守凌羽馨,他自然會盡職盡責,保護她的安全。」

「有母后這句話就好,朕也向母后保證,只要馨兒安然無恙,朕對母后也會一如既往,否則……」卓昊軒緩緩轉身向門外行去,「朕也許不會把母后怎樣,但魏遲鋒和魏家其他人,朕就不會客氣了。」

「放肆。你……」太后氣得拍案而起,卻見卓昊軒依舊頭也不回地向外走著,驚怒之餘,腦中突然一念閃過,忙急著大聲道:「哀家豈能左右所有人,若是那凌羽馨被其他人給……」話說了一半頓覺不妥,雖硬生生止住了後半句,卻已自知來不及收回了,懊惱不已地看著卓昊軒的背影。

只見卓昊軒突然停下了腳步,卻依舊沒有回頭,「朕說過,母后只要確保魏遲鋒會做他該做的事,和不會做不該做的事即可,其他的人和事,朕自會處理。」踏出一步后,卻突然回頭,望向她的眼神竟令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母后最好期望您剛才想到的事情不會發生,尤其是不要跟魏家任何人有關。」森冷的聲線令她頓覺手腳冰冷。

沉浸在回憶之中的太後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當日卓昊軒與她的對話仿若再現般在她眼前一一浮現,直到金麼麽輕喚了她幾聲,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雖已事隔近兩年,如今她想到卓昊軒當日的眼神和語氣,竟仍能清晰感覺到發自心底的寒意,才被金麼麽挑起的念頭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她無奈地搖頭嘆息了一聲,「算了,我們都低估了皇上對這個丫頭的情意,為了當初哀家處罰她一事,皇上已然對哀家心存芥蒂,若哀家真的傷了那丫頭,恐怕……」想到卓昊軒這兩年來的言行,她竟是不敢深想若凌羽馨當真被自己或魏家所害,他會怎樣對待她和魏家。

金麼麽仍舊不死心地勸道:「太后,您會不會多慮了,皇上畢竟是您一手帶大的,更何況後宮如今都還是您說了算,政事又都要仰仗魏丞相,那凌羽馨雖說是吏部尚書之女,可跟太后您和魏家比起來,那簡直就不值一提,皇上又豈會和豈敢真為了一個黃毛丫頭與您和魏家撕破臉呢!」

太后露出一抹苦笑,「也難怪你們會如此想,就連哀家和大哥也都看錯了,更何況你們,雖然兩年前他為了這丫頭威脅哀家的時候,哀家就已經有了預感,也提醒了大哥,奈何我們還是低估了皇上,恐怕他早已在登基之前就已經開始謀划布局了,否則斷不能在短短兩年時間裡,就已徹底改變了朝局,如今想來,他當日敢跟哀家叫板,怕是也非如當時大哥所說的意氣用事、衝動之舉,根本就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金麼麽和桂大海互看一眼,眼中儘是懷疑之色。

太后自是知道他們的心思,卻是無心再多做解釋,只擺了擺手,「哀家倦了,你們下去吧,此事不得再提了,傳信給魏遲鋒讓他儘力保護好那丫頭,七日後將她完完整整地送回到皇上面前便是,有任何消息及時通知哀家。」

桂大海和金麼麽只得恭身行禮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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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武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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