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域 第三百十七章：無根之水
公孫鐸低頭吻了一下玉兔仙鄧玉的秀髮，道：「阿玉，你說聖母真會同意我們倆的婚事么？」
鄧玉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等你五龍山回來后，我們就成婚。哪怕做你一天的妻子，也是好的。」
公孫鐸道：「你也聽見了，方才師父說最後一個攻打的是水系落伽洞，那個時候海水會浸滿整片大陸，天災人禍是免不了的，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來享受這夫妻間的片刻歡愉。」
鄧玉聽他言語中有些傷感，不禁抱緊了他一些，幽幽道：「那麼師哥，我們今夜就一起共度良宵，切莫浪費了這來之不易的祥和月色。」
公孫鐸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向位於廣寒宮西南角的一座偏宮「玉兔宮」。
這玉兔宮佔地不大，就像是整個廣寒宮的一座偏殿，但是在北斗七星建造月宮七大殿宇之前，這玉兔宮卻是嫦娥二位公主和玉兔仙子的棲息之殿。所有的一切皆為女仙布置，柔光霽月，桂花飄香，令人心曠神怡。
這一夜難得的平靜和美好......
璇璣寶塔位於天璇殿和天璣殿之間，共有十三層高，白玉砌成，玲瓏剔透。寶塔的周圍仙氣繚繞，終年月色掩映，檀香陣陣。
火靈聖母紅姑被安置在寶塔的第十二層的凈室內，靜靜地躺在白玉石床之上。石床周圍環形散落著一些綠色和紫色交相輝映的龍蜒草，色澤鮮艷，淡香透鼻。
白玉石塔的凈室內壁，到處畫滿了奇怪的形狀，凹凹凸凸，有的好似一張陣圖，有的又好像一團團星雲，看上去深奧難懂。
紅姑在這些天里不能進食，每日里只能靠自己默念谷衣心法，緩解飢餓的感覺，同時也降低行動帶來的消耗，最大限度地保存體力。她自身的法力雖然在與日俱增，不斷恢復中，但由於既要辟穀又要療傷，免不了分散法力的使用，因此實際上恢復的也比較緩慢。
玉兔仙鄧玉端著盆清水走了進來，在紅姑床頭坐下，道：「姐姐今天感覺如何？」
紅姑道：「今天感覺很好，身體和法力每天都在恢復。算來離阿奚姑娘他們一行人出發去北漠五龍山已經一個多月了，聖母可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下床？」
鄧玉搖了搖頭，道：「這倒沒說。不過今天是第四十九天了，師父說可以給姐姐凈臉，無相壁上拓著的那張臉形也該完成了，準備給姐姐恢復容貌。」
紅姑甚是歡喜，道：「這些天真是謝謝妹妹了，你每日里在這塔中攀上攀下，忙前忙后的，多虧了你照顧。」
鄧玉道：「姐姐說的客氣話，這些都是師父吩咐我做的，我自當儘力。況且姐姐對那洪公子一見鍾情，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我也希望姐姐恢復美貌之後，能和洪公子有情人終成眷屬呢！」
紅姑笑道：「還說我呢。那你和你的師哥，是不是也盼著早日成眷屬呢？」
鄧玉臉上一紅，心中卻是甜絲絲的，道：「姐姐說的是，我正盼著師哥平安歸來，好讓他向師父提親呢！」一邊說，一邊將紅姑上半身扶了起來，給她個高枕頭靠著，然後雙手伸入那盆水中。
只見她蔥蔥玉指在水裡輕輕攪動著，不一會兒從水裡撩起一張水做的面膜，晶瑩剔透，在手掌間流動，形成的人臉形狀卻聚而不散。
鄧玉將臉形水膜遞到紅姑跟前，道：「這是來自天泉溪的無根之水，師父關照要用它來給姐姐凈面。」
紅姑接過水膜，敷到了自己臉上，但覺一陣清涼舒適，無根之水從臉上的肌膚滲入，直透心脾。
鄧玉見她臉上原本焦枯的肌膚，此時已經煥發出了彈性的光澤，只是五官被燒得一片模糊，面目全非。每次見到紅姑的這番慘狀，都令她心生憐憫，好在師父金靈聖母有妙手回天之能，應該可以助她回復容顏，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鄧玉將那盆水放在床邊，道：「姐姐，我再給你凈身吧。看這無根水這麼神奇，姐姐全身被燒傷的肌膚，也應該洗一洗恢復一下才好。」
紅姑點頭道：「你看這周圍的龍蜒草，已經幫我吸收掉大部分火毒了，傷勢應已痊癒，如果聖母讓我凈面，那麼我想洗一洗身子也無大礙的吧。」
說這話紅姑褪下身上的一襲紅衣，露出柔軟的肌膚。鄧玉雙手捧起天泉溪水，緩緩淋在紅姑身上。
紅姑見鄧玉黛眉低垂，認真給自己凈身的樣子，十分惹人愛憐，不由得贊道：「玉兔妹妹，你生得真美，你公孫師哥能娶了你，那真是天賜的幸福。」
鄧玉心中高興，正想道謝，忽然覺得心口一陣難受，似乎要嘔吐一般，連忙捂住前胸，回過頭去，以免不當心吐在了紅姑身上。不過還好，這種感覺一閃即逝，酸酸的味道好似自己倒流進了胃裡，也沒吐出來。
紅姑望著她，問道：「怎麼了？又有嘔吐的感覺了？這幾天你是不是病了？」
鄧玉搖頭道：「沒有啊，我們修仙的身體，怎麼會輕易生病呢？」
紅姑道：「那我見你這樣子已經有三四次了。你把手給我，姐姐略通醫理，我給你號個脈。」
鄧玉紅著臉將手伸給紅姑。紅姑兩指搭上她的脈門，過得片刻，忽然道：「咦，這是喜脈！妹妹你有身孕了？」
鄧玉忽然伸中指在紅姑嘴上一攔，輕聲道：「噓！姐姐小聲點，要是給師父聽到那就糟啦！」
紅姑放低了聲音，道：「我早該想到啦！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們回來的船上你跟你公孫師兄偷情了？」
鄧玉羞紅了臉，聲音細得象蚊子叫，說道：「沒有啦！龍舟上那麼多人，我們怎麼敢。是我們回到廣寒宮裡的第一夜，師哥到我的玉兔宮住了一宿，第二天就走了。」
紅姑恍然道：「哦，這麼巧。那你這些天還上塔下塔每日里替我採摘龍蜒草，又替我打水換衣的，可別累著啦！」
鄧玉道：「沒事的，我們修鍊成仙之體，沒這麼嬌貴的。不過我也是第一次有了身孕，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些天里阿嫦、阿娥和阿奚姐姐都不在，也沒人能談心，所以我正想找個機會來跟紅姑姐姐你說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