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隱瞞

虞傾城怒氣沖沖，執劍闖進遠馨的卧房。大床上，遠馨枕著杜蘅的腰腹，睡得正酣，還是杜蘅首先驚醒。若不是昨夜相談甚晚，杜蘅也不會睡到現在。

虞傾城的劍直指杜蘅的咽喉，杜蘅推了推遠馨的頭，遠馨睜開眼，看見虞傾城爆起青筋的俊臉，傻傻的叫了聲哥。杜蘅用眼睛瞟了瞟自己的咽喉，遠馨才看清指著杜蘅咽喉的是虞傾城的劍。

遠馨頓時醒了盹兒，翻身跳起來一把推開虞傾城。虞傾城後退兩步站穩了，重新用劍指向杜蘅，「他，他是誰？」

遠馨忘記了杜蘅報上的名字，向他眨眨眼，杜蘅反應了片刻才答道「方離」。虞傾城揮劍刺過來，杜蘅可憐兮兮沖遠馨求救，遠馨挺身擋在杜蘅面前，「你不能殺他」。

「我今日偏要殺」

他們兄妹二人撕打在一處，杜蘅在一旁落得自在，他輕咳一聲，「二位，小生告辭了」。

虞傾城與遠馨同聲說：「不準走」。

杜蘅挑挑眉毛，站在門口不敢亂動。還是虞傾城首先認輸，「好了好了，我不殺他，但是他必須即刻離開，否則我不知道忍不忍得住會殺他」。

遠馨想想，就算勉強留下方離，虞傾城會日日來找他麻煩，再也無甚樂趣，所以勉強同意送他出宮。虞傾城拉起杜蘅就走，一刻也不想讓他再停留。

遠馨疾聲呼喚「等等」，虞傾城與杜蘅一起轉頭，遠馨過去俯首在杜蘅胸前，用力吸了兩口氣，才擺擺手讓他們離開。

一出魔宮，杜蘅立刻恢復了真容。虞傾城驚訝片刻，重新用劍指著杜蘅，「杜蘅，你堂堂九天儲君，來北疆做什麼。你給不了她任何承諾，還來招惹她做什麼！」

杜蘅朝虞傾城深深一躬，「請世子不要告訴她是我」。

「當然」

既然是杜蘅，那也不需要送了，虞傾城看著杜蘅御風而去，又站了片刻才回魔宮。

歌舞散了，遠馨又窩在她的床上發獃。虞傾城不想理她，徑自將那些被擄來的少年都釋放出宮。

遠馨在床上窩了兩日，突然起來了，一句話都沒有，徑自出了魔宮。遠馨依著記憶，又找到紅塵客棧，哪裡還有方離的影子。她走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仍然一無所獲。

遠馨想起方離說過，他不是京都人，只是從此路過。她後悔沒有問問他到底是哪裡人，要去何處。

找尋未果，遠馨悶悶不樂回到魔宮。小廝捧著一套衣服過來問遠馨：「公主，這是那位方離先生換下來的衣服，是不是扔掉？」

「不不不，快給我」

遠馨將那套衣服緊緊抱在懷裡，嗅著上面依稀的味道。味道很淡，可還是有一些的。遠馨每天都抱著那套衣服入睡，每天除了吃喝拉撒，都窩在床上。

離天幾日沒聽見遠馨的折騰，開始擔心她，所以過來看看。遠馨窩在被子里，兩眼直愣愣看著前方，還是不是傻笑。

「馨兒，你可是不舒服了？」

「沒有，是杜蘅的味道，可是方離身上為什麼會有杜蘅的味道？」

「你說什麼味道？」

遠馨拉著離天的袍袖，「父君，求你幫我找一個人，他叫方離，他身上有杜蘅的味道」。

「好，我馬上派人去找」

遠馨好像來了精神，她翻身下床，奔去了書房，拿出紙筆，開始畫畫。離天和虞傾城都在一旁觀看，想看她畫什麼。遠馨的畫畫功底還是不錯的，很快，紙上便現出了端倪，她畫的正是方離的畫像。

遠馨把畫好的畫像交給離天，「拿去讓人臨摹，多臨一些，張貼到九州各處。對對對，再附上榜文，有知情者報知京都紅塵客棧，必有重謝」。說完遠馨轉身就要出宮。

「你去哪兒？」

「紅塵客棧，等消息」

離天吩咐人去臨摹方離的畫像，虞傾城說：「不用了，他是易容后的杜蘅」。

「那更要做，遍尋不到，她才會死心」

遠馨住進了紅塵客棧，每天都坐在客棧大堂，觀察著來往的客人，並且交待客棧老闆，若有方離的消息，立刻來報。

很快，整個九州都知道有人在找一個叫方離的人，而且還是個痴情的女子。紅塵客棧也跟著出了名，過往的客商都想看一看是怎樣一位女子如此痴情。

遠馨也不扭捏，有人問起她，便主動答話，說方離是她遠走他鄉的情郎。遠馨每天除了在紅塵客棧等消息，就是畫方離的畫像。把畫像分發給過往的客商，請他們幫忙尋找。

紅塵客棧的痴情女，成了京都的一段佳話。許多達官貴人都爭相前來，要求娶這位痴情女子。紅塵客棧每天都擠滿了人，熙熙攘攘，仍是沒有方離的消息。

一些紈絝子弟也跟著人群來紅塵客棧尋樂子，他們謊稱方離在他們府中，請遠馨前去相見。對付那些人，遠馨當然不會吃虧，可是日子久了，她的心也累了。

這日有有兩個紈絝子弟說方離在他們府上，看他們色眯眯的樣子，遠馨知道十有八九又是假的，可還是跟了去。遠馨沒有看門楣上的匾額，抬腳踏進那個高高的門檻，身後的朱紅大門立刻關門落鎖。遠馨知道又上當了，立刻轉身要走，那兩個紈絝子弟過來一邊一個拉住遠馨，遠馨一揮手，那兩個人都摔在地上。

兩個紈絝子弟從地上爬起來，「早聽說小娘子有兩下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不過今日遇上我們，就算你是大羅金仙，也得乖乖聽話」。

其中一人手一抖，一根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捆在遠馨身上。她越是掙扎，那繩索捆得越緊。那兩人訕笑著走過來，「別費力氣了，這是捆仙索，神仙都掙不脫，你那點功夫，省省吧。乖乖陪我們哥倆玩玩，完事就放你去尋你的情郎」。

二人滿臉訕笑，把臭嘴湊上來，遠馨躲閃不得，只能閉眼大罵。只聽那兩人哎呀一聲，遠馨睜開眼，虞傾城正站在她面前。

虞傾城解了捆仙索，拉著遠馨就走。遠馨還想再回紅塵客棧，虞傾城只得告訴她，沒有方離，那是杜蘅假扮的。

一聽是杜蘅，遠馨立刻又流下淚來，「怪不得他身上有他的味道，我真傻，怎麼就沒有想到杜蘅會易容」。

虞傾城拉著遠馨回北疆，遠馨寧死不肯。

「杜蘅肯去北疆，說明他心裡還是有我的，我要去九天找他」

「你找他有何用，你們沒有結果」

「我就是想知道，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有又怎樣，你們終是有緣無分」

遠馨不聽勸阻，執意要去九天，虞傾城只好相陪。他們先去了芳蕪院，沒有找到，聽說杜蘅已經住在了折桂宮，遠馨心裡又是一陣狂喜。天宮那麼多宮殿，他偏偏要住在折桂宮，只能說明杜蘅心裡有她。

遠馨急切地想要見到杜蘅，推開折桂宮的大門，一步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