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微服出行
杜蘅在回將軍府的路上，買了若薪喜歡吃的栗子糕，桂花酥。
回到將軍府，虞傾城還在水榭中喝茶，兩人有說有笑，談得正歡。春秋子還是在離他們幾步之外侯著。
「薪兒，我買了你喜歡吃的栗子糕，桂花酥」
虞傾城知道杜蘅不喜歡他來，今日幸好他出去才能和若薪多待一會兒，現在杜蘅回來了，他也識趣地告辭了。
虞傾城走了，杜蘅命府中女使換了茶具，重新烹茶。若薪正大口吃他帶回來的栗子糕，杜蘅喚了疊翠凝煙和籬落一起來吃。
杜蘅看看凝煙和籬落，誇讚她們如花的年華，又慨嘆那些宮中內官宮人被關在皇宮裡虛度年華。
忽然又像想起來什麼：「那春秋子身邊有好幾個伺候的童兒，都是十二三歲，小小年紀就離開父母去伺候人，更可憐」。
疊翠她們都只是點頭說是，若薪卻說：「還有兩個年齡稍大的，約十七八歲，比太子殿下年齡稍長」。
「噢？那應該出宮娶親去了吧！」
「聽說是要娶親，不過他們的家都在京都郊外，家中貧寒，捨不得這份例銀」
若薪也知道春秋子不是好人，但她只以為他只是想害死皇帝，操縱太子弄權。其他的杜蘅沒跟她說過。若薪心無城府，如果把什麼都告訴她，只怕她不小心說漏嘴。
杜蘅命疊翠與凝煙去遠遠盯著太子宮，發現那兩名年齡較大的童兒回家就悄悄跟著，想辦法打探清楚春秋子進宮前在哪裡修行。
自從虞傾城提出要娶親，朝堂上的人都蠢蠢欲動。每天都有人提上一句，說太子殿下已經滿了十六歲，應該娶親了。
那些出入太子宮的貴女，個個做作嬌柔，虞傾城沒有一個看上眼。真要娶親，非若薪莫屬。
那日杜蘅問他為若薪做過什麼，想想是啊！他什麼也沒為她做過。若真想娶她，那必定要為她做些什麼。首先要把在她宮中來來往往的這些鶯鶯燕燕打發乾凈。
虞傾城給皇宮侍衛下了命令，嚴禁京都貴女再進太子宮。他又仔細想想，若薪喜歡吃什麼，玩兒什麼。
若薪除了每天去軍營，就是在將軍府，她那個哥哥成天一張冷臉，那個青黛姑娘又每天只圍著她哥哥轉。若薪來京都這幾個月，想必也沒有去哪裡玩兒過。
皇帝對虞傾城管制甚嚴，絕不允許他隨便出宮，去將軍府都是他苦苦哀求皇帝才準的，一路上浩浩蕩蕩跟了一大隊侍衛，還專門叮囑春秋子小心照料。
上次他去洛城看望乳母林媽媽，就是趁春秋子不在，私自出宮的，是春秋子發現他不見了，後面追去的。從那次以後，春秋子便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唉！當朝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居然還要去討好一個道人。為了若薪，虞傾城忍了。
虞傾城踱步到了春秋子的三清殿，幾個童兒慌忙跪拜，春秋子也被驚到了。
「太子殿下，有事喚貧道便好，您身份尊貴，不該來這裡」
「三清殿，天上的神仙都得敬著，我身份再尊貴也是個凡人，早應該來拜拜，也許身子還能好些」
「太子殿下患的是實症，光靠拜三清是好不了的」
「那本太子心情鬱悶，是不是對身體也不好？」
「當然，不知太子殿下因何事憂慮」
虞傾城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娶親」。
旁邊的童兒都忍不住掩口偷笑，春秋子也笑著說：「是啊！太子殿下長大了，已經到了娶親的年齡，不知道可有了太子妃人？」
「有」
「若將軍」
「正是，不過她哥哥不想讓她入宮」
「讓陛下賜婚就好了」
「我與她兩情相悅，不想被權利桎梏了感情」
「難道還想讓太子殿下去求他們不成？」
「求倒不必，不過也要花些心思，才對得起若薪對我的感情」
「太子殿下想讓貧道做什麼？」
「微服出宮」
「這有何難，貧道來安排」
他竟一口答應了！
又逢若薪休沐，虞傾城派人送了信給她：「請若將軍福源茶樓一聚，落款是王大」。
這個王大，有什麼事在軍營還不說，非要到茶樓，大概是有什麼不便在人前說的話吧！
福源茶樓，若薪剛到京都的時候和杜蘅去過一次，她隱約記得位置，也沒有騎馬，慢慢走了過去。
若薪一到茶樓，就有夥計過來問「可是若將軍」，若薪點點頭，被帶到了靠街的雅座。她還想，這個王大，有什麼要緊話，還要了茶樓的雅座。
若薪撩起竹簾進去，裡面坐的哪裡是王大，正是穿了素羅袍的虞傾城。若薪看看，春秋子竟沒在，虞傾城說：「不用看了，只有我自己，春秋道長在別處」。
「他怎麼捨得離開你」
「並沒有走遠，只是在暗處」
虞傾城今天穿的格外素雅，衣料只是普通的綢緞，不是宮裡的貢緞，衣服上也只綉了幾棵竹子，和普通書生的穿著沒什麼兩樣。
若薪莞爾一笑：「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叫本將軍來有何貴幹？」
虞傾城抿著嘴，沖若薪挑挑眉毛：「小生吳城，叫將軍來是有一要事相商」。
「噢？要事，何等要事？」
「久聞將軍喜歡收藏，小生有幾件奇巧的物件，想請將軍一觀」
「哪兒呢哪兒呢？快拿出來」
兩個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若薪笑虞傾城給自己取個「吳城」的破名字。吳城吳城，一事無成。
虞傾城站起來撣撣外袍：「走」。
「去哪兒？」
「看玩意兒啊！喝茶去你府上豈不是更好，這裡的茶盞不知道沾過多少俗人的嘴呢！」
若薪看看虞傾城面前的茶盞，的確還是乾的，茶壺裡還有熱氣冒出來。
兩人出了茶樓，一路上，若薪看什麼都新鮮。她拿了好吃的就塞進嘴裡，見了好玩兒的就拿來玩耍。虞傾城也覺得新鮮，卻不敢伸手去摸，湊近去看，還不時掩起口鼻。虞傾城跟在若薪身後，就像是個極不耐煩的跟班。
虞傾城在一處店鋪前停下腳步，若薪抬頭看看，招牌上的三個字她還認識，「集賢閣」，只是不知道這裡面是幹什麼的。虞傾邁步走了進去，若薪也緊隨其後。
這集賢閣原來是間專門經營奇巧之物的鋪子，珠玉，瓷器，木器，漆器，應有盡有，材質不重要，關鍵是件件都工藝奇巧，世間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