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十三

外篇十三

藉助著野山參的藥力,李鵠調息了片刻身體方才有着些許好轉,在吞服了幾顆元珠,身體行動便無甚大礙了,只是身體因流失了過多的精血,身行還是乾瘦異常,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只能調養一段時間,慢慢恢復失去的精血,身體才會有所好轉。

站起身來,望着金黃色的光柱中那朵太陽琉璃金焰,李鵠也打算開始煉器了。八方的火焰源源不斷的向這朵太陽琉璃金焰疏送太陽光流,使的這朵金焰燃燒的更加旺盛。

心念一動,淡金色的法力在乾枯的身體內流轉。輕手一揚,在空中幻化出一隻金色的大手,往柳林中一攝,那些鋼鐵白銀黃金盡被拋到小院之中。

神念憑空抓起一團鋼鐵,徑直往光柱中送去。

滋滋滋,鋼鐵鋼剛送入光柱之中,還未接觸到太陽琉璃金焰,便化為了一團鐵水,滋滋,黃金光柱的溫度極高,鐵汁在光柱中都有着沸騰之象,神念一動鐵汁直往中心處的那朵太陽琉璃金焰而去。

濮,黑色的鐵汁瞬間氣化,一縷黑色的氣體在火焰的上空飄動。

呼,黑色的氣體延著光柱飄轉,順着邊緣的紋絡飄轉出去,在天空中的紋絡中流動,最後在正西方的火焰上化為一顆米粒大小的精鐵。

東方乙木青龍,西方庚金白虎,南方離火朱雀,北方葵水玄武。這顆精鐵被李鵠置於西方之位,正是因為西方當屬白虎。

白虎主殺,殺機凜然。李鵠煉製的本是長劍,縱是法器,但劍主殺伐,又怎麼能沒有滔天的的殺機。

將精鐵置於西方,吸取白虎的殺意,劍成之時,殺意必然撼動周天,日後當能屠戮天下。

一團精鐵煉製完成,李鵠神念一動又是一團鋼鐵投入黃金光柱之中,在琉璃金焰的威力之下,瞬間氣化,焚盡雜質。化作一縷青煙,順着道紋,飄然流動。

在西方火焰讓空凝成米粒大小的精鐵,萃取西方白虎殺機。精鐵一成,李鵠毫不停留,法力一揮,又是一團鋼鐵射入其中。

李鵠收斂著一卻心神,專心萃煉著這些鋼鐵。其間周平又帶着工人拉着鋼鐵過來,只是現在的李鵠卻沒有心思分神去跟他交談,讓他把鋼鐵黃金白銀放在柳林中,便不在理會,心神放在眼前的煉器之上。

不過周平來的時候到是大吃了一驚,一是因為李鵠的神奇手段,二則是因為李鵠現在的行象。

身行枯瘦,皮肉乾涸,一頭黑髮盡皆變白,無力的垂落肩頭。看的周平着實嚇了一大跳,哪來的白髮老翁啊。

李鵠自然沒有去理會他,眼前的煉器尚顧不過來,哪有心情去理會周平的驚訝。

時間緩緩流逝,至於是快是慢,卻是全在於這諸天生靈各自感覺。

不過是快也好是慢也好,天空中的金烏從來不曾理會,古往今來,起起落落,一般無二,即不會快上一分,也不會慢上一分。

隨着金烏的落下,小院中的光柱也漸漸縮小,不複數丈之高,八方的火焰也變的晦暗。當夕陽完全落下,光柱也徹底消散,留下一朵孤零零的焰火。

呼,李鵠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心神放下,停止了鍊氣。周平看了一天了,你不累啊。一陣乾瘦沙啞的聲音從李鵠口傳出,語質卻如行將朽木的老者一般,啞澀難聽。

「呵呵,這麼好的機會,我錯過的話,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看到了。」周平乾笑了兩聲,大聲的說着,「不過李鵠,你煉個器就把自己弄成這樣,是不是有些得不常失啊,要是給你的若兮看到的話不知到會心疼成什麼樣。」

「咳咳,」李鵠的身體太過虛弱,不由乾咳了兩聲方才緩過一口氣對周平說着,「我也不想啊,只是我的修為太低,又沒有靈物相助,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有着元珠稍微彌補失去的元氣。」

「那你就不能等修微高了在做。」周平皺了皺眉,詢問著。

「嗯,我也想啊,只是修為提高那至少要兩到三年的時間。」說到這裏李鵠也大感鬱悶,等上數年這本就是李鵠的想法,到時自然不會弄成現在這幅慘樣,還不知到要調養多久。「而如果真的能等上數年,我也不會這般着急,只是時間不等人啊。」

咳咳咳,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李鵠身體更是一陣乾咳,差點就此昏沉過去。

「怎麼回事,難到又會有什麼變化。」周平問言頓時一驚,顯然從李鵠的話中聽出不好的感覺。

「嗯。」李鵠緩緩的點了點頭,「我身為修道之人,靈覺自然比你們靈敏了許多。」說完閉上了雙眼,彷彿感覺到那無數生靈的怒嚎。

「是什麼?」周平面色一白,急忙問道。「不知道,只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李鵠搖了搖頭輕輕的說道。「好了,別想了,這種東西不是現階段的你我能夠預測到的,我告訴你是讓你有所準備的,不是讓你自尋煩惱的。」

「嗯,」周平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

「嗯,周平你能不能讓人每天送肉食過來,我現在沒有精力去處理這些」

「好的,沒問題,我會吩咐他們,每天送些肉食過來。」說完周平便轉身離去了。

李鵠也不甚在意,就這樣盤坐在地上,服下幾顆元珠,調息去了。日上中天,太陽琉璃金焰外圍又被一柱光柱籠罩。

李鵠法力揮灑,淡金色的大手將鋼鐵仍進光柱之中,如昨日一般。在這般生活中,時光輪轉,轉眼之間,七天就這樣一恍而逝。

拉過來的數千噸的鋼鐵,上百噸的黃金白銀盡數被李鵠煉化。

西方的火焰上翻滾着數百粒精鐵,金.銀兩色的氣流圍繞,翻滾不定。而此時李鵠也不在煉化鋼鐵,而是口中噴出淡金色的法力,籠罩着這些精鐵,與金.銀二色氣流。

識海中卻是演算接下來要刻印的法陣。又是七天消逝,這些精鐵,開始染上李鵠的法力,淡著淡金色的光芒。

李鵠心念一動,這些精鐵,金銀兩色氣流,頓時飄呼而至光柱之中,在太陽琉璃金焰中翻滾。

精鐵不可比之前的凡鐵,在琉璃金焰之下也沒有被瞬間氣化,只是融成鐵汁,要氣化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黑色鐵汁在琉璃金焰的鍛燒之下,升騰出一股黑色氣流,與周邊的金銀二色氣流相交,纏繞不定。

三色氣流在琉璃金焰上翻滾,似玩耍嘻戲一般。李鵠驅使著神念,開始在氣流中絡下印痕,留下自己的精神絡印。

呼,長長的吸了一口,這三色氣流頓時飛進李鵠口中,順着喉管直入李鵠心頭之中。

嗯,李鵠沉吟一聲,暗勁一動,血肉鼓動,體內血液流動頓時快上了數分,心血源源不斷從心臟中湧出,金色銀色黑色三色氣流在心血的澆灌之下與李鵠的聯繫又緊密了一分。

時光流轉,又是七天一恍而逝,三色氣流在李鵠的心血中溫養,靈性漸漲,在加上李鵠不惜血本,用五臟精氣洗理,用身體內的一縷先天太白精氣凝鍊,這三道氣流已是銳利異常,切金斷玉只不過在李鵠一念之間,就是五丈寬的鋼板,也就是一念之間。

呼,心肺鼓動,頓時三色氣流噴吐而出。三光流轉,金銀黑三色光茫在小院中光華閃爍。

望着天空中的三色光芒流轉不定,感應道那一絲絲的血脈相連之感,李鵠乾枯的臉形也是舒緩了開來。

口中淡淡的吐出一字:「凝。」

頓時間三色光華中,黑光流轉,光芒大盛,暴發出的黑色光茫頓時掩蓋了其於兩色的光芒,只剩黑光籠罩着小院上空。

一陣光茫閃爍之後,一把通體幽黑的長劍靜靜懸於空中。劍身幽暗晦明,但其蘊含的殺機,鋒銳還是透過那幽暗的劍身,冷冷的散發出來,叫人一望便是一陣心驚膽顫,渾身的膽氣都要泄掉大半。

李鵠卻是置若惘聞,這由李鵠心血澆灌的長劍早已同李鵠兩者一體,揮手之間如同驅使手臂一般,不會有半點阻礙。

伸手一招,幽暗晦明的長劍頓時飛至李鵠身前。抬起乾枯的左手,輕輕的朝劍身撫摸而去,一點也不理會劍身止上的鋒銳。

而當李鵠手撫長劍時,劍身表面的銳意卻如輕風一般,任由李鵠輕撫長劍,卻沒有傷到李鵠皮肉分毫。

不過這也是常理,李鵠為了鍛造這柄劍,可是耗盡心血,要是還會傷到李鵠,那就真是一場大笑話。

劍身雖成,但此時卻還不是成劍之時。收回撫摸著劍身的乾枯左手,盤身而坐,雙眸閉起。

靈魂中的閃著銀輝的精神念珠,噴涌而出,浩大無邊的精神力頓時從李鵠體內暴發而出,從小院中橫掃而出。

直臨九天之上,有如神砥一般將臨世間,神威足可憾動天地。

李鵠的心神在靈台之中緊緊的縮成一團,死死的控制着浩憾無邊的精神力。

而精神力傳過來的影像,李鵠卻是一點都不敢接收,全都拒之靈台之外。

艱難的將九天之上的精神力拉回小院之中,小心翼翼的驅駛着。

而幽黑的長劍在這股無邊的精神力手中卻如同玩具一般,翻飛旋轉,簡是比在李鵠這個正牌主人手中還要聽話,乖巧。

幽黑長劍如此,其於兩色氣團也好不到哪去,乖乖的在精神力的掌控之中。

翁,幽黑長劍一陣輕鳴,浩大的精神力已經鑽入劍身之中,在裏面翻天覆地,劃出一道道陣法痕迹。

呼,天空中的銀色氣流突然分出幾絲流光鑽入長劍之中。轉瞬之後,幽黑的劍身驟然亮起幾個銀色光點。

靈台之中,李鵠心神疲憊,對於那浩浩無邊的精神力卻也開始控制不住。

呼,小院中憑空颳起一陣輕風,散佈小院中的精神力如乳雀歸巢一般,紛紛回歸李鵠體內,在靈魂中重心化為一顆銀色精神念珠,銀光重新籠罩着李鵠的靈魂。

晤,剛睜開雙眼,濃濃的睡意便湧上心頭,強行忍下着心頭的倦意,將天空中的長劍,金銀二色氣團送到光柱之中。

李鵠便被濃濃的睡意侵習,閉上了雙眼倒在地上睡了過去。冷風習來,李鵠乾瘦的身體不由綣縮了些許。

常人是一覺到天明,而李鵠卻是一覺到天黑。當李鵠微微睜開雙眼之時,天上的月亮已經掛的很高很高。

揉了揉太陽穴,暈沉的頭腦清醒了些許。緩緩站起了身,小院中有着九火焰的照明,與白天沒有什麼區別,李鵠眼神往小院輕輕掃過。

九朵火焰下方,除了李鵠之外,便只有李鵠的一些腳印了,其他的都已經化為灰塵。

到是柳林的盡頭放置著一個保溫杯,顯然是周平手下的人送過來的。

走了過去,杯子還是溫熱的,打開蓋子,一陣肉湯香味傳入李鵠鼻中。李鵠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來。

稍許過後吃完了杯中的肉湯,李鵠便就此在小院中打坐,靜靜的吐納鍊氣。

月移西方,金烏東升。便又是新的一天了,基地中人也開始為了生存忙祿起來,也就如同往昔一般,在勞苦的工作中獲取著微薄的食物。

而李鵠也沒有輕閑,開始小心的在長劍之上刻劃法陣。絲絲縷縷的銀色氣流在李鵠的控制下鑽入長劍體內,用以勾通長劍之上的數處結點。

不過這是一個細質的活,縱是李鵠與之血脈相連,但這刻劃陣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李鵠也只能水磨水磨,自然能有水到渠成之時。

歲月輪轉,光陰流逝,這時間啊卻是世間最難體會到的,這天地間的山水地火一卻一卻你都能聽到聞到觸摸到感受到,為獨這時間你是無跡可尋,如同羚羊掛腳一般無處覓其蹤影。

只能通過天空太陽明月轉換,地上的四季輪轉,方才知到時間已然悄然流逝。

從來不曾真真正正的確身體會到,獲許在你人至晚年之時,身體已經衰老才能通過**的虛弱,冥冥中的那一種感知,而得知自己離死亡又進了步。

[不過這些我無從得知,畢竟我還年輕,死亡離我還太過遙遠,不可能會有所體會。至於上面的這些不過是我看着身邊的老人,一天一天的衰老,而有着些許傷感,和自己的一些猜想罷了]

七七之數,便這般無聲的流逝了,而李鵠也不過剛剛在長劍之中刻劃好了法陣,而以太陽光流溫養,用太陽琉璃金焰萃煉卻還未開始。

還好自煉器初始到現在只滿了七七之數,離九九大圓滿之數卻是還有些許時間。

嗯,在此解釋一下,對於修道中人卻是很看重這種似滿未滿之數,因為這樣暗合著天道,正是大衍五十,天衍四十九。他們認為天道尚且不曾圓滿,他們行事之時也自方符合天意,九九為極。

此時的長劍,劍身早已不是幽黑,劍身之上染著一層金黃的精金,通體上下金光閃閃,道道銀色的符紋纏繞着劍身,金色的光茫之下,卻是掩蓋不了那無邊的鋒利,滔天的殺機,劍成之是必是殺伐之日。

長劍到是頗有靈性,當李鵠剛刻劃完陣法,便自行脫離李鵠的控制,金光一閃,便靜靜的懸浮在太陽琉璃金焰之中,自行攝取著太陽琉璃金焰溫陽己身。

呵呵,李鵠看着長劍自行拖離掌控,也不甚在意,反正李鵠該做的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只需等其溫養完全,便自是其出世之時。是以李鵠終於有着一絲血肉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琉璃金焰中的長劍。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李鵠的身體也不在乾枯,瘦弱,身上也有着絲絲的血肉,皮膚也是重新喚發着生機。而且接下來長劍也要溫養四十多天,這期間也不在需要李鵠勞心勞力了。

如果一卻順利的話,劍成之時李鵠也把身體調養好了,大損的修為也差不多恢復過來了。

白馬過旬,時間如流水一般,在李鵠一心調養身體,恢復虧損的修為中,時間便悄然的流逝。

秋去冬來,枯黃的葉子終於全部從樹上落光,不過小院周圍的柳樹卻還是青翠欲滴,沒有多少變化。當末日之後的第一場大雪落下之時,琉璃金焰中的長劍也終於溫養完全了。

虛空之中,一把長劍劍靜靜懸於空中,劍身散發的金黃色光茫,也由原來的浩大,內斂成現在的溫和。

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在劍身表面流轉不息,而八方的焰火此時也已盡數媳滅,化為養分流入長劍之中。

盤做在雪地中的李鵠緩緩起身,紛紛揚揚的雪花絲毫抵擋不了李鵠的視線,直往向空中的金黃長劍。

口中淡淡的說着:九九之數已滿,此刻便是劍成之時。」話音剛落,天空中的長劍,金光大盛,太陽琉璃金焰光華一閃,便延著劍柄燃燒至劍尖。

一股浩大無邊的威勢席捲而出,溫和的氣流瞬劍將小院中的冰雪消融。

李鵠看着天空中的長劍轉變,面色不為所動,仍就平淡的說着:「劍,百兵之王,主殺,爾名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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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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